第二十章 万蝠

感谢书友的意见与指点，关于容貌一方面的描写，我会慎重，先补一章欠的，今天还会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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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却听那紫衣女子轻声一咳，把绿衣少女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水梦尘暗叫失态，向那少女微笑一下，便转过身去。

        却听店小二赔笑道：“这位客官说的是，不过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这寐鱼的确是南方诸钩山独有，但后来青云门道玄真人路过诸钩山，特地将这寐鱼移了回来，就放在青云山阴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渐渐繁盛。我们都是托了青云山上道玄仙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崇敬之极的神色来。

        那绿衣少女听得青云门名字，视乎十分不快，与那紫衣女子对望一眼，“哼”了一声，便也回身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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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已晚，月挂苍穹。

        水梦尘看着身边已经沉睡的陆雪琪，手里轻轻的抓着自己的胳膊，白天生人勿近的一张脸已经卸下了冰冷，只剩下淡淡的依恋。

        水梦尘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自修成上清神通后，每日只需调息一个时辰便可完全恢复精力，但他还是保留了睡眠的习惯。

        轻轻吻了吻陆雪琪的额头，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推门而去。

        月凉如水，照着这河阳城里的庭院，水梦尘望了望对面客房，已经熄了灯，想必曾和张小凡已经睡了。

        山海苑的后园建在一个花园之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建有四个庭院。张小凡从自己所住的西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处的那处花园。

        这时已是夜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小径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处。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开放。

        水梦尘心情平静，任夜风带着丝丝凉意，玩弄着他的衣角，他一路径直慢慢走来，穿过满庭芬芳。

        路旁，一朵毫不起眼小花儿在夜风中轻颤，有晶莹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珑剔透，水梦尘没有看旁边群芳一眼，倒是对这一朵颇为中意。

        想必师姐也会很喜欢吧，明日带她来看好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想着，突然毫无征兆的，他左袖微抬，按住了一只手。

        一只仿佛从永恒黑暗处伸来，带着一分幽清的美丽的手。

        回头看去，却是白天那绿衣少女，脸上似乎还来不及反应，看样子是想去摘那朵小花。

        此刻月色之下，少女水绿般的衣服，映着她如雪般的皮肤，精致的容貌直入天仙一般，那一脸微讶的神情，却好像把这小仙女拉入了凡间，美得惊心动魄。

        那少女反应了过来，猛的抽回手，正要发火，抬头看到的却是白天那张俊秀绝伦的脸，气势便弱了三分，质问道：“你做什么？”

        水梦尘淡淡道：“这花开的好好的，为何要把它折断呢？”

        少女明眸流转，眼波如水一般在水梦尘身上打了个转，道：“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缘分。你又懂什么？”

        水梦尘摇摇头，看来是个娇生惯养，以为天下万物皆可随意任自己索取的大小姐，摇摇头道：“你若是摘了这花，它便没命了，怎么会高兴呢？”

        绿衣少女瞄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花，怎么知道它不会高兴？”

        这话听来倒是蛮横无理，水梦尘眼中笑意不减，道：“我说大小姐，你看这花瓣上现在还有水滴，说不定便是被你这摧花的辣手吓出来的。”

        那绿衣少女明显呆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当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艳逼人，饶是水梦尘两世为人，心志坚定，也不禁看得呆了一下。

        “花泪？哈哈，花泪，看你样子长得像个女孩子，没想到心思也这般多愁善感，我头一次听到别人把露珠说成是花泪的。”

        看那绿衣少女小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笑弯了腰，水梦尘也不生气，只是蹲了下来，轻轻拭去那小花上的水滴，低低道：“人说花开美，谁见花落泪？心似芊芊结，尘缘谁同醉？”

        言毕深深的看了那已经停住了笑声的少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欲离开。

        身后那抹碧色俏丽的脸上微红，道：“喂，你等一等。”

        水梦尘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道：“姑娘还有事么？”

        那少女向他走了过来，知道走到他身后三尺处才停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话刚问完，眼前却不见了面前男子的踪影，只感觉耳边一阵麻痒，似乎有人在吹气。

        “问别人名字前似乎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号吧？”

        绿衣少女脸色通红，猛的回过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却见对面阁楼顶端站了有影子轻轻一跃而过，淡淡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我叫水梦尘。”

        绿衣女子眼中骇然一闪，这等无声无息的移动，骗过她一直注视的眼睛，如此修为，当真是高深莫测。

        却见她身后暗影中走出一个身着黑色丝裙的女子，却是白天和她同坐的那位，此刻换了身衣服。

        “幽姨。”少女回过头来，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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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青云门四人起床，梳洗之后，便准备启程。

        临行前，水梦尘特意关注了一下店内，却不见昨夜绿衣少女一行人，想来是起的早些，赶路去了。

        空桑山距离河阳城将进三千里，饶是几人修为高深，飞的奇快，但也花费了整整七天时间。

        这一日终于到达了空桑山，众人落下云头，都是吃了一惊，只见方圆百里之内，一座大山险峻高耸，但多岩石少草木，山下更是不见人烟，一片荒凉。

        这时已近黄昏，日头西沉，晕黄的夕阳照在空桑山上，仿佛带了几分萧索，也有了几分可怖。众人在山脚落下，收起仙剑法宝。眼看天色已晚，便决定立刻上山，一边寻找“万蝠古洞”，一变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休息一晚。

        这空桑山虽然比不了青云山通天峰那般高得夸张，但也不低，加上偏僻险峻，无路可寻，四人从山脚往上，只走到山腰处，天色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待几人找得一块平台，水梦尘叫住三人，从怀里拿出一块青铜小镜子，曾眼尖，一眼就看出来是六合镜。却见水梦尘坏笑道：“啊，今晚守夜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曾嘴角一抽，但也没多说，接过这小镜子，口中诵读几句咒文，六合镜便泛着淡淡的黄色光芒，飞到他头上两次处，把四人护住。

        正在此时，众人忽听得远处一声巨响，随之是“劈啪劈啪”的声音响起，声音渐渐密集，到了最后非但越来越响，更是几乎连节奏都听不清楚了，只有“轰隆隆”巨大杂音回响在这荒山野岭，远处，靠着黑暗中六合镜发出的一点点光芒，众人赫然望见在那远处山背后，霍然腾起一片黑色云气，在这黑暗中更增诡异，而轰隆巨响便是从那发出。

        众人都是变色，曾眼珠一转，忽地失声道：“六合镜！”

        他话一出口，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片在空中越来越是巨大的黑云却已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向这里移了移，片刻之后，仿佛从黑云中传来一声刺耳呼啸，刹那间那片黑云竟是齐齐转了过来，向这四人处，这黑夜里唯一的一点亮光扑了过来。

        瞬间，原本星光闪亮的夜空漆黑一片，仿佛被什么遮住了一般。众人只觉得一股腥臭味转眼充斥了四周，张小凡等人无不大惊失色。唯有水梦尘镇定而立，道：“不许乱动，千万别离开六合镜光圈范围。”

        又过片刻，呼啸轰隆声已近在耳边，映着六合镜的光芒，众人终于看清了那片黑云，赫然竟是无数只黑色蝙蝠，密密麻麻，而且看着身形，比往日所见的蝙蝠竟是大了一倍不止，每一只都张着大口，在一身黑色之中，口里猩红一片，狰狞恐怖。

        这时六合镜的作用便显示了出来，淡黄色光芒如无形屏障般，把这群穷凶极恶的飞行动物阻挡在外，任它们如何碰撞挤压，都不得入内，反倒是每次冲击，都会有蝙蝠受到六合镜反制，扑腾几下，落在地上，眼看就活不成了。

        但蝙蝠实在太多，幕天席地而来，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这等数量，只怕有个上百万只，时间已久，光是死在地上的尸体就已经如小山一般堆在六合镜外面，血浆留了满地，让活着的蝙蝠凶性更盛，毫不畏惧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尽在眼前的血肉之躯，那气味腥臭，令人作呕。

        曾面色惨白，真气飞快的流逝，张小凡站姿僵硬，背后已被冷汗浸透，就连陆雪琪这等冰冷性格，也忍不住动容，唯有水梦尘，表情平淡，毫不畏惧的望着这群遮盖了天空的怪物。

        “刷”

        忽然，所有的蝙蝠都震翅飞起，曾看着它们，方才松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才…”

        但他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只见满天黑云，无数的蝙蝠飞到高处，遽然转身，前头一只只如冰雹般冲了下来。

        曾大骇，他真气已剩下一半不到，以这种架势，六合镜的防御只怕连一盏茶的功夫就要被压毁，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浩瀚的真元之力瞬间源源不断涌入体内，六合镜的光圈登时凝实了几倍。

        曾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却见水梦尘抿着嘴角，秀气的脸已经望着苍穹，任无数的蝙蝠前赴后继打在六合镜的光圈之上，却被六合镜光圈反震回去，然后腾起一团血雾，在淡黄光芒之下，粉身碎骨地落到地上。

        曾压力大减，望着不断为他输送真元的男子，心下大为感激，忽然觉得身边空气轻轻抖动，却见水梦尘将另一只手抬了起来，两指成剑型，广袖一甩，圈外登时雷云密布，剑气纵横，排山倒海一般扩散开来。

        “青云三圣妙法中的太极玄天真诀？！”曾惊呼出声，这招他只在典籍中见过，父亲虽然会用，但因为消耗真元太多，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演示，眼前这男子居然毫不费力的使了出来。

        这招范围奇大，五十丈内蝙蝠瞬间全部被扫清，连叫都来不及就被万千的剑气绞成了碎末，化作完全血雨，飞散开来。

        张小凡和陆雪琪也没有闲着，纷纷给曾输送真气，供给六合镜防御，外加水梦尘时不时的释放剑诀，居然一点不落的给天上群蝠挡在了圈外。

        这样的情况居然就持续到了黎明。

        当天边第一缕的阳光照过来时，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呼唤一般，所有的蝙蝠忽然飞起，在空中盘旋片刻，然后都往昨晚飞出的那处地方飞了回去，来也快，去的更快，不消片刻，这无数只的蝙蝠都已消失不见。

        青云门四人缓缓松懈下来，又过了许久确定蝙蝠不会再回来，曾便要撤掉六合镜，却见水梦尘三人腾空而起，飞了十多丈才停下来，他正纳闷，六合镜光圈消散，蝙蝠尸体如海潮般朝他涌了过来。

        水梦尘三人在天空舒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听到下面传来曾的惨叫声：“我的衣服啊！你们这群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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