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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斗阵〔二〕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是布阵,那不若某家也布下一阵,赌注,和方才刘先生所说的一般!不过,若某家破不得你的阵,汝也破不得某家的阵,那就算是平局,如何?”郭嘉在听说刘温要斗阵,心中早就盘算开了,只不过,这主意,此刻才是拿定。阵法么,我拿手的倒是有那么一个!

        “哦?可是韩……天公将军张角所擅的阵法?”刘温眉头一跳,问道。本来,他是想说韩非的,可话到了嘴边,顿是改了口。

        “非也,乃是某家亲自布下的阵法,刘伯俭,不知你可有胆量一比?”郭嘉反将一军,笑道。

        “想不到,尊驾也精擅阵法,如此,刘某倒是要领教尊驾高招,还请尊驾布阵!”虽然知道郭嘉肯定通晓阵法,但刘温却并不认为郭嘉的阵法造诣会有很高,至少,不会高于自己许多,他刘温虽然擅谋,但比起阵法还要逊色一些。刘温紧盯着郭嘉年轻的面庞,心中隐隐发苦,莫非,自己等人,这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不成?

        “哈哈,如尔所愿,待某家布阵!教你见识下某家的星宿大阵!”郭嘉说着,打马回归了本阵。

        其实,郭嘉这次却是说了假话,所谓的星宿大阵,并不是他郭嘉所长,郭嘉行军打仗、出谋划策确实是厉害,但真论起阵法,并不在刘温之上,他所知的阵法,包括了普通的阵法以及一些奇阵,但绝没有什么星宿大阵。这星宿大阵,他是从韩非那学来的。

        可笑的是,韩非知道,但不会布这星宿大阵。毕竟,来自后世的他,只是研究过,并没有机会让他用于实践。韩非也只是将理论讲给了郭嘉,也并没有期望郭嘉能布出来。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郭嘉经过了反复的研究与推敲,还真布出了如此阵法。

        只是,知者没有,就连韩非也还不知道。

        星宿大阵?听到郭嘉信心满满的报出这一阵名。不只是刘温,就连韩非阵中的贾习等人,也不禁为之愕然,星宿大阵,根本不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阵法啊!历来只有听说兵书上有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行阵、六子联防阵、北斗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等阵,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五虎群羊阵、牤牛阵、九宫八卦阵,可没听说有这样的什么星宿大阵!

        难道,是这郭嘉小儿在说什么大话,拿言语诓我,蒙蔽我的认知不成?望着郭嘉归去的背影,刘温心中犯起了犹豫,事情。好象有些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啊,这样下去,到底是凶是福?悔不该,悔不该趟进这趟浑水,这万一……

        “军师,何为星宿大阵?老朽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这样的战阵,莫非……”贾习现在心中反倒没底了,要是郭嘉布个他知道的厉害大阵来斗刘温,他心中还有八分的底气,可是。郭嘉他……没听说过星宿大阵这一说啊!

        “呵呵,没听过,那也不代表没有啊!这次布阵,嘉尚还需要老先生你的帮助,这舞旗子、调兵谴将的事。老先生还要能这多劳啊!你只需按本王的意思,这么办……”郭嘉成竹在胸。

        若不是韩非不知道天门阵等大阵的布置方法,韩非真会将天门阵等大阵的布法都教给郭嘉,要每一个与他为敌的人都有来无回!

        ……

        刘温驻马观看了良久,也不曾见对面韩非的大军有任何异动,正当他以为被戏耍之时,震天的鼓声接连自韩非的大军后方想起。

        终于准备完了吗?

        刘温眼前一亮,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星宿大阵,我刘温倒要仔细看看!刘温回声高喝道:“来人,将高台推将过来!”

        随着刘温的一声令下,先前那移动的高台被众士兵推到了两军阵前,待得安置稳妥,一向沉稳的刘温,此刻急不可待的跳下战马,攀上高台,一脸的凝重,仔细的看着韩非大军的一举一动。

        只见韩非大军军中,竖立起一高高的箭塔,而郭嘉和一名年老的文士正驻足在上面,仔细看去,郭嘉似正同那年老文士说着什么。

        “刘先生,那郭嘉身边之人,乃是贾习,当初曾为豫州刺史,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辞官不做了,没想到,竟到了韩非的麾下。据韩某所知,看破将军二次劫营之策的就是那个郭嘉!”张翻、裴喜等几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高台之上,看着对面的情况,裴喜避过耿昶,低声向刘温说道。

        裴喜为官多年,曾随张杨入过朝,见过贾习,故而认得。

        “哦?是贾习?这郭嘉倒是好大的手笔,堂堂的一州刺史,竟然成了一旗语兵!”刘温也是听过贾习的名头,小小的吃惊了下,轻笑一声道。

        “……”好象,方才你刘伯俭情,和这个贾习没什么两样吧!众人互相看看,心中忍不住发笑。

        “看,贾习的令旗动了!”贾诩轻声说道。随即,再不发一言,仔细的看着韩非大军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随着贾习的令旗有轨迹的挥舞,一阵阵接天的鼓声中,韩非大军中冲出一队军兵,为首四匹战马,马上端坐四员将领,胯下马掌中兵刃,在正东排开;有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青缎子大旗,上面墨迹鲜明,显然是刚刚做成。

        刘温众人仔细观看这四员大将:头一个身高八尺开外,壮伟身躯,面黄而润,剑眉虎目,鼻正口方,三绺短胡须;头戴一顶三岔青铜盔,十三曲簪缨高扎,青铜甲绿色战袍,胯下一匹宝马,手中擎着一杆烂银矟,背后高挑一杆旗,上书三个大字“角木蛟”,刘温等人认得,这人正是张颌!第二个,精状身材。面如白玉,三绺短髯;青铜甲白色战袍,胯下紫骅骝,怀中抱着一把浑铁点钢枪,背后旗上写三个大字“斗木獬”。第三个人穿青挂皂。黑脸膛,短钢髯,一副黑面貌满脸的彪悍相;胯下马,掌中三停大砍刀,背后旗上写着三个大字“井木犴”。第四个人长得八尺多高,面带威风。两道立剑眉,身材魁伟。青铜盔甲,豆青战袍,胯下马,掌中擎着一杆虎头湛金枪,背后旗上书三个大字“奎木狼”。

        除了张颌以外。另外三人,刘温一个也不认识。

        看到这里,刘温心中暗想,这角木蛟、斗木獬、井木犴、奎木狼是二十八宿中的东方四木星,所谓东方甲乙木,怪不得,这些军兵手臂上都扎上了青色的帕巾!

        这时。鼓声再转急促,又由韩非军中冲出一支军马,为首四匹战马,马上端坐四员大将,胯下马,掌中军刃,往南边排开;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红色缎子大旗。头一人长得八尺之躯,细腰乍背,双肩抱拢虽已见老态,却是面如白玉。眉似漆刷,目若朗星,悬胆鼻子,四字口,大耳相衬。一部花白的胡须飘洒胸前,黄甲黄袍,胯下一匹龙驹,手中擎着一杆九凤朝阳刀,背后旗上书三个大字“尾火虎”,正是于则口中说的那员老将,黄忠,不过于则等人并不识得。第二员将身材高大,黑面虬髯,黑袍黑甲,手中擎着一杆大刀,背后旗上书三个大字“室火猪”。三员将中等身材,白方面目,五官端正,银甲白袍,黑胡须,胯下马,掌中擎一柄断头砍山刀,背后旗上写着三个小字“翼火蛇”。四员将长得九尺多高,同字体格,黑脸膛;穿青挂皂,手持镔铁皂缨枪,背后旗上书三个小字“觜火猴”。四位将,尾火虎、室火猪、翼火蛇、觜火猴,正是二十八宿中的南方四火星,所谓南方丙丁火。这一队将士,遍扎红色绸帕,多着红色衣甲,真好象南方平地起了火焰一般。

        好歹第一阵刘温他们还认识一个张颌,这一阵,除了见过老将,却连一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紧接着,又自韩非大军中杀出四员大将,胯下马,掌中个擎刀兵,在西边排开;背后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素白大旗。头一员大将,七尺多高的身躯,虎背熊腰,面如晚霞,重眉虎目,狮子鼻,阔口方,黑色胡须;黑甲黑袍,双手中一杆劈山刀,背后旗上三个大字“亢金龙”。第二员将是个少年,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白脸膛,长眉带煞,二目有神,伏羲骨通天,四字口;头戴亮银束发冠,银甲白袍,手中擎着一条亮银枪,背后旗上三个小字“娄金狗”。第三员将镔铁盔,皂征袍,手执一口大刀,背后旗上三个大字“鬼金羊”。第四员将身高把尺,背厚腰粗,面色微黑,两道抹子眉,一双大眼,狮鼻阔口,颌下一部短钢髯铁盔铁甲,皂征袍,手擎一柄泼风大砍刀,背后旗上三个大字“牛金牛”。这四位,是亢金龙、娄金狗、鬼金羊、牛金牛,二十八宿中的西方四金星,乃是西方庚辛金。众将士,遍扎黄巾。若不是壶关一方知道详细,怕是会以为黄巾贼势再起,来犯壶关!

        这四个,同样的无人认识。

        贾诩再向北面看去,这时,北面已摆开了阵势,仔细看去,为首四员战将,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黑色缎子大旗,头一人,一张扑克脸,面相严肃,一脸刚正之气,提枪带马,背后飘摆的大旗上写着三个大字“箕水豹”。第二员,燕颌虎须,精铁盔,铁链连环甲,胯下一匹青鬃马,掌中一杆长枪,背后大旗上书写着三个大字“轸水蚓”。第三员,身高八尺开外,双眼怒突,膀大腰圆,面如锅底,黑中透亮,两道狮眉,鼻直口阔,短茸茸钢髯;镔铁盔,皂征袍,手中擎着一杆大铁枪,背后大旗上书写着三个大字“参水猿”。第四员,面如傅粉,唇上一抹小黑胡,倒提着一口大刀,背后大旗上书“壁水獝”三个大字。这四员将官,是箕水豹、轸水蚓、参水猿、壁水獝,二十八宿中的北方四水星,乃是北方壬癸水。众将士,其扎黑绸,多为黑甲,如同乌云盖顶一般。

        这回。倒不是全不认识了,头一个,正是高顺,而第三个,刘温等人也是识得。正是秦谊秦宜禄。至于其他二人,他们却不认识。

        再看四军中央,出乎刘温意料之外的是,这里,并不是戊己土,只见一杆鹅黄色七星旗。旗上三个字是“紫微星”,下面一人,胯马擎剑,正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高台的郭嘉。左边一杆八卦转云旗,旗上三个字是“广慧星”,旗下站定一名文士。刘温等人不认识,此人正是前兖州桥瑁麾下,陈宫陈公台。陈宫此刻少了儒雅之气,却是平添了一种威风,一手按腰间佩剑,纵马昂扬。右边一杆飞虎腾云旗,旗上三个字是“武曲星”。旗下站定两位小将军,此二人刘温等人却也是不认识,正是黄忠少子,黄叙以及韩非的学生,贾逵贾梁道!

        书中暗言,陈宫也是才赶到军中,听闻郭嘉要布大阵,特赶来。用陈宫的话来说,那没看过这星宿大阵,来凑个热闹!

        这是满天的星宿。什么紫微星、广慧星、武曲星、五斗三曹二十八宿星……刘温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大阵,彻底的被震惊了,如此大阵,莫说见过,即便听都不曾听过。这要如何破得?

        “可惜啊,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布完大阵,韩非闪目光观看自己的杰作,出人意料的却是摇了摇头,满脸的遗憾。

        “军师,这却是为何?”

        陈宫虽然在阵法的造诣上,比不得郭嘉来的高深,但也不是易与之辈,拉出来那也是王佐之才,看着眼前的大阵,那是一个满面的惊叹,可谁想到,反过来郭嘉却是这一副表情,成心打击人还是怎么的?

        陈宫一脸的郁闷,开口问道。

        “可惜,这一星宿大阵,并不是完全形态,真正的星宿大阵,应该是三恒二十八星宿齐聚,如果那样,堪称是夺天地之造化,迫日月之光辉,休说刘温,嘉敢断言,这世间,除了主公外,无人能破得!”郭嘉满口的傲气,一脸的盛气临人。

        “主公?”陈宫愣住了,这关主公什么事?

        而且,也没听说过主公会布什么阵啊!

        至于破阵,要建立在会布阵的基础上,不绘布,何来破。

        “此阵,乃主公所传。”郭嘉也不隐瞒。

        “啊……”

        陈宫傻眼了,主公,难道真就无所不能……

        其他人倒没有陈宫这般的感觉,在他们的认知当中,韩非一直以来都是神秘的,会布点阵,吃惊下可以,但见怪就不对了。可是听到郭嘉说这阵还不完全,却也傻眼了。

        什么?这样的大阵居然还不是完全形态?众人面面相觑,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那份震惊,他们自问,以自己的能力,想要破眼前这样的大阵,以一己之力,万难办到。毕竟,这大阵,连听说都不曾听说过,更何谈破之?

        “军师,却不知这星宿大阵的完全形态为何,可否讲与我等听听?”强自压住心中的震惊,陈宫在马上微微一礼,诚恳的说道。他生性严谨,这个和高顺倒有些相象,尤其在求知方面,更是勤勉,如若不然,又如何会有今日的造诣,成就他历史上的声名!

        听到陈宫的问话,其他人也生出了一求学之念,一双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郭嘉,这一刻,这些人,哪还有了往日的风采,真和学堂里的莘莘学子无二。

        “这有何不可,尔等想要听,那嘉就……”郭嘉微笑着点点头。韩非既然将阵法教给了他,自然有着让他传出去的意思,当然了,只局限在韩非的心腹之人手中。如此,有何必藏拙?他们的强大,只会为主公打江山更好的贡献一份力量,何乐而不为呢?

        “军师,且稍后再说,等一等老朽……”正当众人准备倾耳仔细听郭嘉讲叙大阵的厉害,这时,不远处突然想起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已被大阵吸引了所有注意的众人,乍然被打断,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气,齐转头望声音来处看去,却见贾习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见众人这样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们几个这么看着老朽作甚?老朽又不欠你们酒钱!”

        “……”

        什么时候我们这些人都成卖酒的了!

        “军师,讲说阵法,怎么能单单讲给他们几人。这也太过偏心了吧?”贾习苍老的脸上竟是一脸的幽怨,真好象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只是,他那张脸却是和小媳妇一点也搭不上边,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

        郭嘉看了看贾习。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心里话,好一个老小孩,究竟你是浪子,还是我是浪子?郭嘉摇了摇头,重拾被打断的思路,说道:“这星宿大阵的完全形态。乃是三恒二十八宿齐聚,共计需战将八十八员,上应天下八十八星宿,阵法之中,分为外五行、内五行,五行相生。生生不息;暗含北斗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等大阵,小的如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阵、四象阵等等比比皆是……阵中有阵,阵内套阵,虽然说是一个大阵,却是将所有的战阵几乎尽数囊括在内,若布下大阵,只这掌旗官。除却总掌旗官外,尚需八十八名副掌旗官……大阵可大可小,不过,最小的星宿大阵,也要有八万八千人组成,非小势力者能布置妥当……只是如今,我处战将匮乏,如若不然,定要布下这完整的星宿大阵,以保万无一失!”

        “……”

        郭嘉讲完。只感觉身边静的可怕,只能听到一声声如同牛喘的喘息声,这是……郭嘉诧异的扭头看去,一看下,不禁为之失笑。感情,这几人正一个个豪没形象的张大了嘴,呆呆的发愣,就连口水流到衣襟上尚不自觉。

        陈宫、贾习等人,被郭嘉口中一串串的数字,给震住了!八十八员战将?要知道,郭嘉口中的战将,非是其他诸侯口中的“战将千员”中的战将,那可是能上得阵前,拿得出手,与人斗将的大将!八十八员,这是何等的概念,只这一项,就足以断了任何人的念想,郭嘉布不起,大汉又有谁能布得起?

        别看郭嘉现在布出了星宿大阵的雏形,可所谓的战将,除了黄忠等几人外,剩下的,哪一个又不是顶上去凑数的!

        不过,郭嘉没有笑,想当初,韩非给他讲解时,郭嘉还不是这一般的模样。

        “军……军师……”过了良久,贾习干巴巴唤了一声。

        “哦?老先生何意?”郭嘉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贾习问道。

        “军师方才所言当真?”贾习整理下仪表,一脸凝重的问道。

        “呵呵,老先生,你可见过嘉说过妄言?嘉所讲,句句属实,如果你等喜欢学,那嘉就将此阵的阵图以及诸多变化教于尔等,这也是主公的意思,如果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深怕郭嘉说出不教的话语,几人忙不迭的回道,那模样,真跟抢糖果的小孩一般无二。

        “军师,既然这阵不完全,万一被那刘温破了,可当如何是好?”陈宫担忧的问道。

        “公台先生,尔等只消将心放在原处,这阵,虽然五行缺一,但是,也非他刘温之辈所能破得!最首要的一个条件,其兵不行,将,更不行!”郭嘉有点自得意满的说道。

        “如此,宫便放心了!”陈宫长出了一口气,也知道,郭嘉虽然为人放浪,但关键时刻,说话向来不会无的放失,既然他说破不得,那自然就破不得!更何况,这其中也有着韩非的意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韩非说的话,总是让人深信不疑。

        “布个不完全的星宿大阵,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布成完整的大阵了,哎……”郭嘉看着眼前的大阵,不甚满意的嘟囔道。

        还有……

        ……

        “这……这是什么阵?”裴喜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大阵,张口结舌的说道:“裴某自问也算是熟读兵书,见过诸多的阵势,也有足够的信心,能摆的似模似样,但是,却从未见过如此阵法,刘将军,你看……”

        “刘某也不曾见过,”刘温苦笑着摇了摇头,干涩的说道:“刘某见过、听过无数的阵法,却还不曾见过以星宿命名的大阵,咦,耿义士。你……”

        见到刘温的异状,众人不解的看向一旁站立的耿昶,却是见他正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大阵发呆,似乎,在他的眼中可以读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意味。难道……

        “子舒,你……”站在耿昶身边的于则伸手拉了拉耿昶的衣袖,低声唤道。自那一日与耿昶比斗之后,虽然于则落了颜面,但是于则却是不曾有丝毫的怒气,他不是输不起的人。反倒是喜出望外,连日来几乎和耿昶形影不离,切磋着武艺。于则只感觉短短的一日间,自己的武艺有一种突飞猛进般的感觉,于则,也甚是喜好与爽直的耿昶为好。只恨相见甚晚。

        “啊?于将军,你拽我做什么?”耿昶这才清醒过来,不解的看了看于则,问道。一脸的茫然,全然不知于则因何拽他。

        “耿义士,方才见你望着这大阵出神,莫非。耿义士你认识这大阵不成?”刘温轻笑一声,在旁边问道。说实话,对于破郭嘉的大阵,刘温连一丝把握都没有,四方,无论攻打哪一方都是甚难,毕竟,看得出四方的将领无一弱者,而自己这一方……

        “是有一点熟悉的感觉,总感觉。好象是在那里听过……”耿昶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看眼前的大阵,有点像是先祖曾经参与布置的二十八星宿大阵,只不过,好象又有一些出入。耿某也只是听说,详细情况,耿某也不甚知晓。”

        “二十八星宿大阵?莫非是当年先帝光武帝所布大阵?”刘温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

        “正是,当年先祖追随先帝陛下征讨王莽余孽,战敌军先锋巨无霸,曾经以云台二十八将、伏波将军马援等等诸人,布下了明躁一时的星宿大阵,只是,这阵法只是出现了一次,至如今,却是早已失传,家祖正是二十八宿中的房日兔,也曾参加那次的布阵,耿某也是曾经听先辈言及家祖的事迹才略有耳闻。”耿昶脸现缅怀的神色,确实,有祖耿弇,的确是值得后辈骄傲。提及耿弇,又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那不知耿义士可有破此阵之把握?”本以为耿昶外表粗旷,是一有勇无谋之人,但是,通过一日多的接触,众人这才知道,耿昶胸怀锦绣,有其先祖遗风,其才华,虽然比不得刘温,但是,却胜过裴喜!自此,再无一人敢小觑耿昶只是一个武夫!

        “没把握!”耿昶直言说道:“毕竟,耿某也只是听说,至于阵图、诸般变化,耿某一无所知,除了阵名以外,耿某同诸位无二。只是……”

        “刘温,可有胆量与某家斗阵!”

        正这时,阵外传来郭嘉的高喝声。刘温众人忙闪目光看去,却见是郭嘉跃马扬威,自两军阵前向这边看来,一脸的盛气凌人。

        “……”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这话,要怎么一个回法?不斗了,摆明是低人一头,甘认败阵;可是,斗阵,又如何一斗法?

        “郭嘉休要猖狂,某家耿昶来也!待某家来会一会尔等祸国殃民的贼子!”

        耿昶?

        祸国殃民的贼子?

        郭嘉正自唤刘温出阵答话,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嗓子,顿时楞住了。一来,耿昶这人名太过陌生,二来,何时他们成了贼子了?

        随即便是恍然,是了,他们现在的身份,乃是黑山贼,被人称为贼子,也不希奇。

        “耿义士,你……”刘温见耿昶拨马就要冲出阵去寻郭嘉,忙出声喊住,对于耿昶出战,能不能胜他心中一点谱也没有,这万一死在那老将的刀下,本来壶关就少将,耿昶再……那岂不是无人挑大梁了吗?所以,从心底,刘温不愿意让耿昶出战。

        “刘先生,你也休要拦我,耿某也不是糊涂人,刘先生心中所想,、耿某也能猜到一二,只是,耿某此来,便要是除掉这些贼子,不与贼人比斗一番,耿某此生永远将永远留下一不痛快。刘先生放心,即便耿某胜不了你们说的那老将,但是,想要脱身,也不是谁都能留下我的!”耿昶看看于则,接着说道:“刘先生放心便是,打完这一仗,看在于将军的面子上,不论是胜是败。我都会助尔等一臂之力。”

        “如此,刘某再生相拦,倒显得有些不尽人情了,此行,耿义士还需小心才是!”刘将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耿昶,也真难为他了,如此粗旷的外表下,却偏偏心细如发,着实令人另眼相看。也罢,如此精明之人。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不测。

        “刘先生好意,耿某就此谢过,驾!”说完,耿昶一催胯下奔宵战马,画杆描银戟手中倒提,冲出战阵。直向郭嘉扑了过去。

        “于将军,耿义士武艺虽然高强,但是,那老将也不是泛泛之辈,当小心一二,你随耿义士出战,为他观敌掠阵。万一耿义士不敌那老将,你当出手援助一二!”刘温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耿昶的背影,对一旁的于则吩咐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是布阵,那不若某家也布下一阵,赌注,和方才刘先生所说的一般!不过,若某家破不得你的阵,汝也破不得某家的阵,那就算是平局。如何?”郭嘉在听说刘温要斗阵,心中早就盘算开了,只不过,这主意,此刻才是拿定。阵法么。我拿手的倒是有那么一个!

        “哦?可是韩……天公将军张角所擅的阵法?”刘温眉头一跳,问道。本来,他是想说韩非的,可话到了嘴边,顿是改了口。

        “非也,乃是某家亲自布下的阵法,刘伯俭,不知你可有胆量一比?”郭嘉反将一军,笑道。

        “想不到,尊驾也精擅阵法,如此,刘某倒是要领教尊驾高招,还请尊驾布阵!”虽然知道郭嘉肯定通晓阵法,但刘温却并不认为郭嘉的阵法造诣会有很高,至少,不会高于自己许多,他刘温虽然擅谋,但比起阵法还要逊色一些。刘温紧盯着郭嘉年轻的面庞,心中隐隐发苦,莫非,自己等人,这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不成?

        “哈哈,如尔所愿,待某家布阵!教你见识下某家的星宿大阵!”郭嘉说着,打马回归了本阵。

        其实,郭嘉这次却是说了假话,所谓的星宿大阵,并不是他郭嘉所长,郭嘉行军打仗、出谋划策确实是厉害,但真论起阵法,并不在刘温之上,他所知的阵法,包括了普通的阵法以及一些奇阵,但绝没有什么星宿大阵。这星宿大阵,他是从韩非那学来的。

        可笑的是,韩非知道,但不会布这星宿大阵,毕竟,来自后世的他,只是研究过,并没有机会让他用于实践。韩非也只是将理论讲给了郭嘉,也并没有期望郭嘉能布出来,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郭嘉经过了反复的研究与推敲,还真布出了如此阵法。

        只是,知者没有,就连韩非也还不知道。

        星宿大阵?听到郭嘉信心满满的报出这一阵名,不只是刘温,就连韩非阵中的贾习等人,也不禁为之愕然,星宿大阵,根本不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阵法啊!历来只有听说兵书上有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行阵、六子联防阵、北斗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等阵,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五虎群羊阵、牤牛阵、九宫八卦阵,可没听说有这样的什么星宿大阵!

        难道,是这郭嘉小儿在说什么大话,拿言语诓我,蒙蔽我的认知不成?望着郭嘉归去的背影,刘温心中犯起了犹豫,事情,好象有些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啊,这样下去,到底是凶是福?悔不该,悔不该趟进这趟浑水,这万一……

        “军师,何为星宿大阵?老朽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这样的战阵,莫非……”贾习现在心中反倒没底了,要是郭嘉布个他知道的厉害大阵来斗刘温,他心中还有八分的底气,可是,郭嘉他……没听说过星宿大阵这一说啊!

        “呵呵,没听过,那也不代表没有啊!这次布阵,嘉尚还需要老先生你的帮助,这舞旗子、调兵谴将的事,老先生还要能这多劳啊!你只需按本王的意思,这么办……”郭嘉成竹在胸。

        若不是韩非不知道天门阵等大阵的布置方法,韩非真会将天门阵等大阵的布法都教给郭嘉,要每一个与他为敌的人都有来无回!

        ……

        刘温驻马观看了良久,也不曾见对面韩非的大军有任何异动,正当他以为被戏耍之时,震天的鼓声接连自韩非的大军后方想起。

        终于准备完了吗?

        刘温眼前一亮,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星宿大阵,我刘温倒要仔细看看!刘温回声高喝道:“来人,将高台推将过来!”

        随着刘温的一声令下,先前那移动的高台被众士兵推到了两军阵前,待得安置稳妥,一向沉稳的刘温,此刻急不可待的跳下战马,攀上高台,一脸的凝重,仔细的看着韩非大军的一举一动。

        只见韩非大军军中,竖立起一高高的箭塔,而郭嘉和一名年老的文士正驻足在上面,仔细看去,郭嘉似正同那年老文士说着什么。

        “刘先生,那郭嘉身边之人,乃是贾习,当初曾为豫州刺史,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辞官不做了,没想到,竟到了韩非的麾下。据韩某所知,看破将军二次劫营之策的就是那个郭嘉!”张翻、裴喜等几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高台之上,看着对面的情况,裴喜避过耿昶,低声向刘温说道。

        裴喜为官多年,曾随张杨入过朝,见过贾习,故而认得。

        “哦?是贾习?这郭嘉倒是好大的手笔,堂堂的一州刺史,竟然成了一旗语兵!”刘温也是听过贾习的名头,小小的吃惊了下,轻笑一声道。

        “……”好象,方才你刘伯俭情,和这个贾习没什么两样吧!众人互相看看,心中忍不住发笑。

        “看,贾习的令旗动了!”贾诩轻声说道。随即,再不发一言,仔细的看着韩非大军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随着贾习的令旗有轨迹的挥舞,一阵阵接天的鼓声中,韩非大军中冲出一队军兵,为首四匹战马,马上端坐四员将领,胯下马掌中兵刃,在正东排开;有四个掌旗官高挑四杆青缎子大旗,上面墨迹鲜明,显然是刚刚做成。

        刘温众人仔细观看这四员大将:头一个身高八尺开外,壮伟身躯,面黄而润,剑眉虎目,鼻正口方,三绺短胡须;头戴一顶三岔青铜盔,十三曲簪缨高扎,青铜甲绿色战袍,胯下一匹宝马,手中擎着一杆烂银矟,背后高挑一杆旗,上书三个大字“角木蛟”,刘温等人认得,这人正是张颌!第二个,精状身材,面如白玉,三绺短髯;青铜甲白色战袍,胯下紫骅骝,怀中抱着一把浑铁点钢枪,背后旗上写三个大字“斗木獬”。第三个人穿青挂皂,黑脸膛,短钢髯,一副黑面貌满脸的彪悍相;胯下马,掌中三停大砍刀,背后旗上写着三个大字“井木犴”。第四个人长得八尺多高,面带威风,两道立剑眉,身材魁伟。青铜盔甲,豆青战袍,胯下马,掌中擎着一杆虎头湛金枪,背后旗上书三个大字“奎木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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