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笔消费

女营业员本以为牧远他们会马上离开，却没料到两人居然径直走了进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牧远和莫北，穿着打扮普普通通，运动休闲装，都是大学里流行的那几个运动品牌，一身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千元。她在销售领域干了四五年，自认为看每个人的品味和地位十分精准，所以当牧远他们进来时，脸上嫌弃的表情更加浓重，恨不得立刻把他们赶出去。

        但毕竟店迎八方来客，自己没有理由也不能拒绝人家，所以也只好在表情上做做文章，以示抗议。女营业员没有欢迎他们，自顾自闪到了一边。

        “老大，这可是爱马仕啊！”莫北不情愿地被牧远拉着进了店里，诚惶诚恐地瞄了一圈，轻声对牧远说。

        “我知道啊，怎么啦？”牧远问道。

        “这里随随便便就要上千，我消费不起啊。”莫北今天来只是想给女朋友买瓶几百块钱的香水当做生日礼物，就算这样他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

        因为家里条件一般，莫北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两千，对于他一个人来说当然是够了，但自从交了女朋友之后，经济上就捉襟见肘。现在让他买个几百块钱的礼物都得考虑半天，如果让他花个上千，那岂不是得吃几个月泡面了。

        “怕什么，看看总不要钱吧。”牧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请随便看。”刚才门口那营业员自顾自走到了一边，不在理会他们，摆弄起了手机，时不时地朝这边瞟一眼，满脸不屑。现在说话的是另一名营业员，穿着一样的服装，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问我。”

        “嗯，忙你的吧，我们自己看。”牧远也毫不客气，回应道，但是现在这个营业员让他感觉舒服多了，不禁多看了两眼。

        其实，此时的牧远也并不是很有底气，虽然刚才在散财系统上已经看得很明白了，自己每天都有十万块钱可以花，但是钱在哪里？上面没有提及，也没有任何说明。难道要自己先垫钱进去，那就太扯淡了，自己身上加上银行卡，全部加起来也才两三千块钱，十万块？不抢银行是没可能的。难道要刷脸？那就真的要被当成神经病了。

        正当思考间，口袋里的手机来了短信提示，他拿出一看，正是想什么来什么：您尾号为8888卡11月7日19:23工商银行收入100，000.00元，余额100，000.00元。【工商银行】

        牧远一看，是一条余额变动短信提醒，金额正好是散财体统指定的十万元整，但再看这卡号，自己根本没有一张尾号是8888的工商银行卡啊，难不成还送张卡。再一摸裤兜，居然真有一张卡在里面，连忙取出来一看，正是尾号8888的银行卡，而且还是能将人眼亮瞎的土豪黑卡。

        “妈妈呀，这下真的发达啦。”牧远赶紧把卡收了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小时候做了亏心事般左右望了一眼。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您尾号为8888卡11月7日19:23已激活，可以正常使用，初始密码为您身份证号后六位，请及时修改密码。【工商银行】

        服务还真周到，牧远赶紧通过短信服务改好密码，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把玩手机的那名服务员一直偷偷地关注着牧远，她见牧远看看手机又看看银行卡，以为是在看自己卡里的余额，够不够卖一件这里最便宜的东西，因为这时候牧远正好站在了饰品的展柜前，里面的东西是整个专柜里，价格最低的。她的嘴角不禁泛起了冷笑，心想：“臭屌丝，连爱马仕是什么牌子都不知道吧，这回傻眼了吧，哼，叫你装腔作势，待会看你灰溜溜地出去。”

        吃了定心丸的牧远，心态顿时不一样了，连说话都更有了底气，他的确不是非常懂这些奢侈品牌，以前也只是认识而已，但是因为价格太高，所以根本就没去关注过。但是即便如此，上面的价格还是看的懂的。

        牧远踱着步，悠闲地在专柜里晃了一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没问任何问题。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原来是在心里算着买那几件东西能凑到十万块。

        莫北跟在牧远后面，也是东瞧瞧西瞧瞧，但他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东西上面，因为他在看了两三件东西之后，立刻被上面的标价吓得没了想法，本以为再贵的奢侈品几千块钱也就顶天了，没想到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钱包居然要价上万。在刷新了他的世界观的同时，心里想着赶紧拉着牧远走吧，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看完了么？”莫北跟着走了一圈之后，轻声问道。

        “看完了。”牧远答道。

        “那我们走吧。”莫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走了。

        不远处的营业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本来还在玩手机，立刻走了过来，提高音量说道：“慢走啊，不送。”

        语气中尽是调侃嘲笑的意味。

        出乎意料，牧远不但没有往外走，他没理会这营业员，反而伸手朝另外那名招手道：“你好，能过来下么？”

        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

        那名营业员微笑着走了过来，礼貌地说道：“先生，您好，需要什么帮助么？”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两个，还有这个，这些我都要，麻烦你帮我包起来。”牧远一边走一边指，走了一圈指了一圈，指到的每一件东西单价都超过一万。惊地莫北和那名女营业员目瞪口呆。

        而替牧远服务的营业员也愣了会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也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穿着抵挡，气质平平的年轻人，居然如此阔气，一次性让她打包这么多东西，一下子竟然没记住。

        “不好意思，先生，您能再说一遍么？”营业员尴尬地说道。

        于是牧远又指了一遍，总共六件商品。

        “好的，您稍等。”营业员这回终于记住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一路小跑着去了柜台后面。

        此时另外那名营业员，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独到的眼光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要知道她们做销售的，除了工资之外，销售提成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她在心里算了一下，刚才那些东西加起来，提成大概也有个小两千了，要说不眼热，怎么可能。但到了这地步，她也只能期待牧远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了。

        但是她的希望再次落了空，当牧远将十万零一点的账单在她面前刷掉时，她彻底放弃了抵抗，接受了她被打脸的现实。她本来就已经很白的脸上，此时显得更加惨白，满眼的不甘和后悔，看着牧远拎着大袋小袋的背影。牧远在走出大门时，还不忘回头给了她一个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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