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许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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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街心花园的长椅上，他不住的抽着烟。每抽一根就要咳嗽一下，但他还是不断地抽着。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样子的男人他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有些苍白。他的面庞甚至是普通之极，但是谁也不会忘掉那双眼睛，

        他的眼中仿佛无时无刻不闪烁着光芒，不像其他在这个年龄段的男人都显得轻松。他的脊梁有些微微的弯，一看就是长久沉迷与工作导致的。

        他的衣服都是一些地摊货加起来也就一百来块，但是他抽的是红塔山。这是早就停产的烟，现在尽管有也是盗版的。

        可以说现在能抽这种烟的，全中国不超过三十个。红塔山的烟厂还有小批量的生产，也仅仅是供几十人抽罢了。

        他还在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一个西装革履但是和他同样年老的男人走了上来，道：“楚··河，你·你怎么还不回家。可妮·妮又向我问你的病了，你的身体·体是不能抽烟的呀。”

        被称为楚河的男人笑了，笑的很幸福。绝对没有敷衍是发自内心的笑，又是狠狠吸了一口烟：“老毛子，你的普通话还是这样啊。你说小瑞和那群小逼崽子给我找来的红塔山我怎么能不抽呢？你知道吗？我直播28年了，马上要退休了。”

        老毛子从他烟盒中取了一支烟，自己点起火来抽。楚河的声音很有魅力，很像毒品。只要一接触仿佛就回上瘾入迷，楚河又点了一支烟。道：“盖爷还好吧？没想到盖爷当年如此强悍，也会得癌症这种病。”

        楚河没有一点提起可妮的意思，老毛子也没有提他。道：“你们几个人呀，天天泡在电脑前。你真当自己是无敌的呀，有辐射的知道吗。你的肝，多久没去检查了。”

        面对老毛子的责怪，欣慰的笑了笑。道：“我这几天天天梦到，以前我们打游戏我喊着你救我的那段日子。我还梦到，我们一起抢银行草图的日子。”

        老毛子抽完了一支烟，又点了一根。道：“哼，你还说。游戏玩的那么菜，还老拖我后腿。要不是你，血源诅咒我绝对是全球第一速通玩家。”

        楚河掐灭了烟，然后耸了耸肩微笑道：“不多说了，我直播时间要到了。我先去直播了，马上十月一号了。这可能就是我举办的最后一次聚会了，帮我好好布置。”楚河丢了那包还没抽完的红塔山给老毛子，自己朝着小区走去。

        老毛子拿起那包烟，喃喃自语道：“楚河呀楚河，你·你真是又幸福又痛苦。这种红塔山我都搞不到，也是苦了你和可妮呀。“老毛子拿起红塔山，就往自己停在不远处的兰博基尼第九宇宙走去。

        楚河走向自己的家，他的家在九楼，大概十几年没搬过了。不是没钱，而是实在没有时间。他不习惯坐电梯，慢慢的爬楼至少让他知道自己还是可以有力气接着做直播的。他的家门虚掩着，如果那可以称之为家的话。

        楚河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推开门，屋内的装饰很简单。甚至更多的是游戏碟之类的，随处可以看见和游戏有关的东西。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很明显有人在做饭。会是谁呢？楚河显然知道，但是他没有管，径直踏入自己的直播室开启了直播。

        楚河打开ps9，简单调试了下设备就开始了直播。他的手柄很旧，甚至是按键的颜色都被磨浅了。按他的习惯，他开始玩一些并不多么热门的单机游戏。不过他的人气倒是很高，一开直播就有100万的人气。

        几乎没有多少个喷子出现，楚河已经成为整个直播节的标杆。一旦开了直播的楚河就是变了一个人，他可以为了直播不要命。楚河最喜欢的还是国外pvp游戏，人称”十字路口杀神“

        ”啊，老毛子救我。快救我，为师不行了。“

        ”大黄呀，不好意思手滑。我就好奇了，打队友我为什么这么准。“期间必定夹杂着他丧心病狂的淫荡的笑声，楚河一笑山河变色、乾坤逆转。更加可怕的是他唱歌，他的歌声感天动地呀。

        楚河即使老了也没有改变，在满屏唱歌的弹幕下楚河表示来一首《beatit》。紧接着就是他唱起高潮部分的”优美“歌声：”啊，加斯避雷，避雷。避雷伊特。搜避雷。······好了，好了。其实主播以前是安徽赛区好声音冠军，但是评委要潜规则我。我能接受吗，我立刻就退赛了，不然我现在是国际巨星。“

        接着，满屏的6666扣起来。刷屏的速度简直吓人，楚河在摄像头后感动的笑着道：”谢谢点点点的礼物。“

        点点点多么熟悉的称呼，这是楚家军的特有的名字。按照惯例，楚河下直播前又来了一波吹逼。但是大家都在关注一个问题，楚河你还没结婚啊？

        楚河结过婚，甚至生了一个孩子。但是没有那个女人看得下去自己的男人看一群不认识观众比自己还重要，每年为看直播的朋友花几万块。接着矛盾越来越大，无奈之下闹到了结婚的地步。楚河的儿子也从来不和他联系，对于楚河来说这是他最大的痛。

        关掉直播，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晨。凌晨的马鞍山很美，这样的景色他看了二十多年了。他习惯性的走入厨房，电饭煲里的饭还热着。里面忙碌的女人也早就走了，但是饭菜做得很好。电饭煲上贴着一张便利贴”饭还热着，记得吃。药也别忘了，冰箱里有我买的西瓜和豆子，吃点。“

        字写的很娟秀，而且很有大家闺秀的风格。楚河没有看太久，摘下来扔到垃圾桶。一切都是那么的习惯，楚河实在是不想看纸上的内容。他是个心软的人，也是很倔的人。

        他草草地吃完了饭，饭菜真的很好吃。但是楚河还是没有专心的吃，一边吃还在一边看微博回私信。即使躺在床上也很难入睡，人老了老是想起年轻的时候轻狂的日子。想着一些事，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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