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乎其技
犬名：雪望晴。
昵称：毛毛。
性别：母。
出生日期：2o1o年11月8日。
品种：德国牧羊犬。
出生地：华夏，嘉茗。
专业：搜救。
体貌特征：耳直立，四肢强健，黑背黄腹。
性格特征：忠诚，沉稳，服从命令，注意力集中，气味分辨能力强，拥有强的长时间作业能力。
荣誉：全国第三届军犬技术比赛追踪科目季军，搜救和鉴别两项科目冠军；一级功勋犬；抗震救灾特级英雄犬。
这份在网上流传的档案，就是毛毛的。
跟张阳合租的同学，是个资深军迷，能将它倒背如流，以至于他也记在了心中。
英雄末路，让人难免扼腕叹息。
毛毛，正是这样。
看到她行将丧失理智，却依旧在极力维护着战友和医护们，唯恐自己会伤害到大家，更是令张阳无比心酸。
安抚术能否对狂化宠物生效，还不得而知，但他真的很想尝试一下。
“你来捣什么乱，真以为救死扶伤像背书那么简单？”苏美娜怒声斥责道。
刘琪也抹着眼泪劝说道：“我们都很喜欢她的，尤其是薛主任，熬了一天一夜，若非……”
薛主任心情极度糟糕，刚刚对他产生的那些好感，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根本懒得理他，只是柔声对军官道：“必须给她上笼子了。你们，还能再陪护几天。”
“谢谢。”军官痛苦地捂住双脸。
只有年轻士兵精神一振，满含希冀地问张阳：“你有什么办法？”
张阳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前。
“喂，你干嘛？”苏美娜不善地瞪眼道。
薛主任眉头紧皱，冷冷旁观。
“系统，你这次若不坑人，我就签订保密灵契。”张阳默念完，摒弃了心头所有的杂念。
他温柔地凝视着毛毛，慢慢伸出手，掌心对准她的头顶，缓缓闭上双眼。
“呜呜！”躁动不安的毛毛见陌生人试图摸自己，喉咙中出低低的威胁声，呲起闪着森然寒光的尖锐牙齿。
看得刘琪手心冒汗，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狂化后的宠物，极具攻击性，哪怕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犬，也很危险。
他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苏美娜正要上前阻止，被有所猜想的薛主任伸手拦下。
年轻士兵双拳紧紧握着，以至骨节处微泛青白。
陈军涛欲言又止，抱着侥幸心理，抚摸起毛毛颈下，让她稍微地平静了一些。
张阳微微颤抖的手掌，带着虔诚和祝福，轻轻地抚了上去。
“咻！”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雪落枝头般的轻响，在他脑海中电闪而过，某种不可名状的奇妙感觉，随之悄然生出。
似乎，意识深处霍然开朗，打开了另外一方世界。
毛毛猛地一颤，突然僵立不动。
“啊……”
苏美娜惊呼声刚出口，立刻被其他人齐刷刷地瞪了回去，尤其是两名军人那犀利眼神，让她如置冰窟。
“很可能是气功或者催眠术，大家千万不要出声打搅。”
薛主任说出自己猜测，严正警告道。
心头疑虑重重，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在大家紧张的注视之下，毛毛慢慢放松了身体，眯起的眼睛中，隐约有层雾气，显得格外迷离。
“咕咚！”
不知是谁，突然吞了口唾液，在一片死寂的房间中很是突兀。
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就有了立竿见影的神奇功效？
所有人看张阳的眼神，已经截然大变。
却不知，此时的他心头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安抚术，居然还能这样使用？
他有一种强烈感觉，刚刚连接上的那一方新天地，就是毛毛的精神世界。
而她的戾气，正在被自己用精神力不断地化解。
随着时间流逝，疲惫、困乏、倦意、劳累……诸多不良感受从四面八方袭上心头，到了最后，竟有种铺天盖地的势头。
就此停下，会不会无功而返？
张阳拼命振奋精神，继续苦苦地支撑着。
漫无边际的疲累，犹如潮水般汹涌，在他心头恣肆汪洋，勉强打起的那点精神，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真的不行了！
浑身绵软无力的张阳，只来得及嘟哝了一句“要死”，便软软地瘫倒。
与此同时，眼神早已涣散的毛毛也轰然倒地。
军官一个箭步，长臂伸出，把她抱住。
年轻士兵睚眦俱裂，迸出骇人气息的目光，死死锁定张阳脖间，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好似一头正欲出击猎物的黑豹。
“亮子！”军官低吼了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苏美娜讥讽地撇了撇嘴，摆出“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模样。
“唉！”薛主任痛苦地闭上双眼，出满是自责的低叹。
泪水夺眶而出的刘琪，下意识地矮身扶住了张阳，才没让他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这家伙用莫名其妙的古怪方法，把毛毛弄死了？
“咦？”军官突然惊呼出声，复又兴奋地叫道，“毛毛，毛毛只是睡着了。”
大家齐刷刷看去，果然，她的胸腹部还在不停起伏着。
“太好了！”众人纷纷击掌相庆。
“看来真是催眠术。”薛主任庆幸之余，又略带遗憾地说，“可这样，恐怕起不到什么根本作用。”
两名军人闻言，神色黯然。
“不，不是催眠。”几欲昏厥的张阳强打精神，吃力地否定道。
年轻士兵满含歉意地将他抱起，放在了旁边座椅上。
薛主任见他面色苍白得吓人，赶紧吩咐：“快去倒杯热水来，还有，拿些葡萄糖，要人用的。”
病房中顿时忙做一团。
张阳喝了点热水和葡萄糖，稍事休息后，脸色终于不再那么难看。
“扑棱棱！”
毛毛突然抬起头，抖了抖脑袋，翻身站好，前前后后伸了好几个懒腰，这才睁开双眼。
它的眼睛是那样清澈、明亮，眼神更是沉稳中透着和善，浑身上下，无不重新展示着从容不迫的气度。
震惊，在所有人的脸上凝到了极致。
军人们在难以置信中幸福地颤抖；
医护们张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苏美娜拼命掐大腿，惊喜交加的刘琪眼含异样；
薛主任呆若木鸡，思维已经完全停止……
整个房间，竟然听不到哪怕一丝的喘气声。
毛毛缓步上前，略带矜持地摇晃着尾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舐着张阳的手掌心。
“看起来已经好转了！”薛主任兴奋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是气功吗？”
好吧，这样倒省得我再想借口。张阳当即点头。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薛主任简直要顶礼膜拜，“我是薛永仁，以后想要借书，或者学习上有什么疑难，尽管来找我。”
等一下，人家有这等实力，哪会真的想做什么宠物医师？
他随即自嘲道：“我这老糊涂，把玩笑都当真了。”
玩笑？张阳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郑重道：“我是认真的。”
“你要真想从事这行业……”薛永仁沉吟间不觉意动。
记忆力群，有决心，还有虽未确认但显然不同凡响的气功，来医院做个护理之类的，肯定没问题。
“狗屎运！”苏美娜极善察言观色，已猜出领导的意图，不由嫉恨道。
薛永仁也猛地意识到自己实在太过乐观了。
那可是狂化呀，迄今为止，还从没人能有效治疗。现在就下结论，明显太过武断。
他立马改口：“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你叫？张阳啊，这样，你留个联系方式。”
互换联系方式后，军官凑上前来。
他“啪”地敬了个军礼：“我叫陈军涛，这是我战友董亮，感谢你救了毛毛。”
董亮迅笔挺站直，抬手敬礼。
“阳哥，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说话。”他努力平复着激动之情，“我亮子只是个小兵，但家里在咱们絮舞市，也还有些关系。”
“岂止有些关系？”薛永仁忽然想起还有员工在场，赶紧借故支开。
等人全走了，他才大笑道：“这位可是帝都赫赫有名的郭少。”
董亮神色极为尴尬：“那是以前不懂事。”
真是个富二代？张阳重新扫量他一番，还是不敢相信。
眼前的董亮，面庞刚毅，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一身精健肌肉比之陈军涛更有力量感。
“阳哥，你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因为刚才误会了张阳，董亮很是愧疚，只想寻个机会弥补。
不想，张阳却坚决不同意。
他万般无奈，只得偷偷给薛永仁递眼色。
薛永仁心领神会地笑道：“其实咱们都灯下黑了，来同缘医院不就得了嘛！”
“再说吧，有地方让我先休息下吗？”张阳知道他改口是因为董亮，有些意兴阑珊。
他看起来依旧很虚弱，薛永仁不好多说什么，慌忙请到自己的办公室中，收拾了一张小床，让他躺下休息。
出了门，和董亮无奈地相视苦笑。
想送张阳人情，居然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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