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和她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这幅《血月》是怎么回事。
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而且自古有之。
有人说，它是能媲美蒙娜丽莎的瑰宝，
有人说，它出自一位知名的世界级大师之手，
有人说，它的作者是一位疯子，同时也是天才，
有人说，它的佚名背后，埋藏着一段真正的神话故事。
但不管总之，高悬的血色之月埋葬了太多的秘密。
他的神秘让许多人为之动容，即便在魔法的世界苏恩也是鼎鼎大名。
那些人用“恐惧”回应听到这两个字。
因为，这两个字牵扯到第二次大破灭。
…………
她看着窗外的争吵发出一声叹息。
“老师，外面的人又谈论那幅画的事情了。”
回头看着背后椅子上坐着的人，声音多少有些无奈。
自小博览群书的她实在认为那只是人们的大惊小怪罢了。
房间很安静。
暖和的壁炉，柔软的毛毯，褪色的木椅。
苍老的身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像是睡着了，
“那幅画的来历啊，让人不能放心呢……”
老师的感慨让少女不禁露出疑惑。
于是走到老人膝盖前跪下，将手放在老师的大腿上，仰头望她的脸。
“老师，那幅画难道不是出自第一次大破灭后，并引发了第二次大破灭吗？”
“……那仅仅是书上的记载。书是人写的，并不代表真理呀。”
她吃惊了。
因为这句话老师从来没跟她说过，所以给她不小的冲击。
“已经没人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了，其实早在第一次大破灭之前，很久很久之前那幅画就已经存在。”
“第…第一次大破灭之前……”
看着少女惊讶的样子，老人不再说话，只是用手亲密地抚摸她的脑袋和面庞。
遍布枯皱的手已然不细腻，但很暖，散发安定心灵的力量。
“那老师，那个时候究竟发生……”
“太早的事了……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那个时代的剑圣没有一个活下来，那个时代的神灵也都离开了天堂，仅存的几个魔女也都在后来……死的不明不白。”
少女说不出话来，只记得将脸靠在老师的大腿上。
经历过那两次灾难的魔女，应该都是那个时代最强的前辈了吧。
为什么会死的不明不白呢……
她撇过的脑袋正好能对准窗外。
那里种着她最喜欢的樱花树，是曾经和老师一起种下的。
据说，是爱情和希望的象征呢。
可惜，窗外的她们依旧含苞朵朵，没有绽放。
…………
…………
安静忠诚地等候在神殿里，令云风长舒口气。
这里总算还是令人心安的——虽然他现在很迷茫。
断了上半身的神像，东倒西歪的石柱，地上精美的地砖……
这些，多少还是能看出曾经有过辉煌的吧。
但时过境迁，已经繁华不再了。
留下相伴的只有角落的蚂蚁，某种程度上似乎也不错。
云风喘匀了气，整理了一下前因后果依旧没有头绪。
这也是当然的，人可没办法做到一边睡觉一边认真听讲。
“哥哥，你回来啦！”
熟悉的声音响起，从背后传来。
云风转过视线，看到了那道像天使一样纯洁的身影，正是那个令他相当在意的少女——雪。
少女正站在远处朝他热情的招手呢。
“阿雪，嗯……”
他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说。
想来想去还是说了一句稍微有些怪异的“你好”。
而另一方面，少女则是一边伴着奇怪，一边反过来问好。
“哥哥快来，我又发现了一个……”
“雪，别走了，外面总觉得不太安全。”
云风耸了耸肩，似乎对发生的一切有所预感，于是发自本能的劝阻道。
“……唔，也是啦。”
雪看了眼神殿外的天色。
在那里的极远处似乎有什么令人相当在意的东西，也令人没来由感到恐惧和惊悸。
“不太妙，哥哥，我们快下去。”
少女似乎能看到比云风更远的地方。
有什么古怪又诡异的事情在那昏暗的天空下发生着。
雪牵起云风的手，跑到神像旁的第三根立柱下，
一扇意想不到的木板被压在稻草下面，那里应该有通向地下的通道。
看起来，似乎不太靠谱。
云风心中接受少女的好意，但这样未免也太乱来了吧。
“我来吧。”
看到少女自告奋勇去拉起木板的举动，他理所当然的接过重担。
但下一刻——
“……？不见了？”
木板不见了，从眼前消失不见。
云风看了眼那名少女。
于是牵起她的手，木板果然再次出现在视野中。
这……
经历过这么多的云风只好默默接受，全力让大脑生出这很正常的错觉。
是的，这很正常，这很正常。
……记好了哦，这很正常。
“好啦，哥哥快下来。”
雪已经把木板拉开了，露出下面漆黑无光的石头楼梯间。
能看到最下面有一扇门，不出意外的话，门后头应该是一间房间，也是所谓的地下室什么的吧。
在雪的带领下，云风和她一起迈入房间。
房间没有想象中的大，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木头衣柜。
一张普通的写字桌顶着墙角，上面有一盏油灯，散发着不输于电气时代的日光灯的光芒。
“阿雪……那个，我有事情问你。”
深吸口气，纠结已久的少年终于打算问出心中的疑问。
雪则用不解的双眸注视着他，其中流露出慌乱和紧张的光芒。
那股慌乱大概是因为少女害怕回答不出云风的问题，紧张的原因也类似。
“……阿雪，认识一个叫雨的人吗？”
如果认识的话，就和我聊聊吧——云风说道。
少女想了想，很快就摇头了。
“不记得有过这个人的记忆啊……对哥哥，是很重要的人吗？”
她惨着脸，因为回答不上问题所以觉得帮不上忙，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不……不用这样啦。”
花了一番时间去安慰，交流得以继续进行。
“哥哥，我会全力想起来的。”
少女这么说道。
云风叹了口气，问出接下来的问题。
“那么，雪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呢？”
“……这里？”
“这个世界，……就是我们脚下，天空，大地，总之就是这个地方，雪了解的多吗？雪知道，这个城镇是怎么回事吗？”
这一次，雪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
“不知道，雪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不知道的，雪当然也不知道。……呜呜，雪好没用！”
“不不，有用雪很有用……啊不是，不是有用，是……”
意识到少女似乎不能用“有用没用”来形容，云风急忙改口。
“……果然，还是没用吧，……呜呜呜——”
于是又花了一番时间。
总算安静下来了……
那么，进入下一个问问题的环节吧。
虽然云风觉得这是如何安慰女孩子的环节，问问题是福利性的附带的。
“……那么，雪刚才说一直和我在一起，对吗？”
“是啊，雪难道不是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吗？”
听到这个回答，绝不会有人感到能说得通的。
少女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但云风更相信自己的记忆。
和我一直在一起，这怎么说得通呢？
难道阿雪口中的哥哥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大自己十岁的人？
……但这样又说不通了。
大上十岁的话，一下就能分辨出来是两个人吧？他不认为雪会看错到这种程度。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的少女，云风稍微出了些汗，鼻子上也亮晶晶的。
“哥哥，过来一下。”
少女忽然说道。
“？”
云风走过去，雪取出随身的手帕帮他擦汗。
“……唔……感谢，阿雪。”
少女很认真，认真到足够令人动摇的地步。
很耐心，也很仔细。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在干一件与拯救世界相提并论的事。
云风看见小雪的雪白的脖子，美丽的锁骨也暴露在空气里，热气逼的脸上浮出血色，映衬着她的专注。凑得近了还能嗅到少女独有的香甜气息，像软糯的棉花糖一样。
“哥哥都这么热了。”
我们出去透透气吧——阿雪说道。
这种不靠谱的提议当然遭到云风的反对。
又来了，那种温馨又幸福的感觉。云风的感受很奇妙。
“嗯，这样就好了。”
就连长舒口气的神色也让人安心呢。
这位长舒口气的温柔少女，用简短有力的动作完成了自认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工作，用难以企及的温柔搭住云风的双手，然后两个人都温暖了。
“……雨。”
“雨？哥哥，我的名字是雪啦。”
她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像一个刚刚走出家门的百灵鸟，带着纤尘不染。
美丽，纯真，善良，纯洁……集合了世上最美丽的动人力量，面向阳光的温暖，面朝皓月的深邃，注视大海的波澜壮阔，凝视星空的神秘瑰丽，都能在她的眼中一一看到。
“……阿雪，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云风换了一个角度提问，想要知道更多。
“也不是呢……”
雪则困惑地仰起脑袋。
“好像是和哥哥在一起的，但又不记得发生过什么……真是奇怪啊。”
但和哥哥一直在一起是不会错的——少女信誓旦旦地说道。
“……”
她侧身看着云风，并不会感到害羞。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的话，就只能剩下温馨和温暖吧。
相比之下，那边那个高中生就没出息多了。
“……”
于是，云风叹了口气。
既然雪不知道，那怎么问也闻不出来吧。
云风看着面前的少女，雪也盯着他看……
意外的是，两个人平静下来后都不再害羞，反而有些熟悉。
阿雪和雨这么像，感到熟悉并不奇怪。云风想道。
“对了，阿雪为什么能击败那名金发剑士呢？”
“哥哥，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了，雪从来没见过什么剑士呀。”
“……雪…呃，没什么。”
云风无奈地耸耸肩。
也许，那个剑士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敌人吧。
不过问题在于，究竟该如何从这里脱身呢？
“——”
这时候，幸运之神忽然就从天上降下来了。
她穿过树林和神殿，在神像前端详一阵，而后出现在云风面前。然后化作了墙角的一处刻痕。
云风看到了这处刻痕，它淡淡的一层实在不好注意到。
那是一行小字——
“谁来救救我们……”
云风好像看到了某个神奇的画面。
画面的湖泊和雪带着他去看的那个一模一样，然后也看到了湖面上漂泊着的白色小船。
一位女子有着长长的头发和深蓝色的眼睛坐在船上。
她侧耳倾听。
好像听到了什么，于是撕下手中的花朵，任由花瓣落在船上。
下一个瞬间，花瓣还在，但女子已经变得无比苍老，最后仰面倒在花瓣堆积之中死去。
她化作的骷髅同生前一样注视着天空，仿佛再过一千年也不会改变。
鲜艳美丽的花瓣似乎从不枯败，塞满了骷髅的每一寸空间，包括大脑和心脏的地方。
“唔…唔唔唔……我的脑袋……”
云风的头又痛起来了。
这病似乎没法医治了，不过……那真的是病吗？
…………
“咦？”
站在窗台上的月竹一边保护着云风的身体，一边发现了有趣的一幕。
就在云风的身体下面，无论是阳台还是地板都变得透明了。
……倒也不是一直透明着。
是像坏掉的路灯的闪光频率那样，在透明和非透明之间飞速变动。
“……”
月竹的脸色有些精彩。
这种让东西在实体和虚幻中转变的魔法倒是也有啦，而且也并不少见。
……但从这家伙身上看到就太过分了吧？
“——”
一次突然袭击差点让分心的她受伤。
于是，月竹不得不将注意力先转移到眼前的战斗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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