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狩猎者的胜利

她也许是太过专注，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警惕。

        阴暗处的触手朝着她呼啸而来，擦过了左肩，飞溅的鲜血染红了雪地。

        “嘁……还没完吗。”

        奄奄一息的修格斯那原本巨大的身躯虽然只剩下一小块形体，但依旧致命。修格斯并非一种愚蠢的生物，它具有极强的学习能力，甚至能够根据情况改变自己的形体。

        如今的修格斯虽然失去了体型的优势，但也摆脱了拘束器的束缚，同时它也把自己的外形更好的利用了起来，变成了一种类似于犬科的生物，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一只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猎犬，身上没有一丝的毛发，取而代之的是覆盖于体表的粘液状物质。

        这种形态的修格斯，让苍凛回想起了另一种截然不同，但又具有相似外表的生物。那是从十年前开始长久猎杀她将近五年，吞噬掉了她的家人她的朋友以及所有关系亲密的人，几乎无法摆脱的，令人绝望的怪物。

        “真是讨厌的模样…臭狗。”

        “tekeli-li！tekeli-li！”

        相比原来的形态，如今的修格斯更加的迅捷，灵活的机动性更胜于苍凛，同时还具有方向不固定的锐利触手肆意向着不同的方向攻击。

        由于远程武器难以打中如此灵活的对象，苍凛只能用利刃来对抗。缠斗中，修格斯那明显的体力开始占据优势，经过在工厂里的战斗，苍凛已经感觉到了疲惫。

        一个空隙，修格斯锋利的锐爪将苍凛的左腹撕裂。所幸伤口不是特别深，但是出血却相当严重。

        随后是右臂，后背，大腿，修格斯一步一步的紧逼，不断创伤对手来使其更加虚弱，准备伺机发动致命的一击。

        面对犬型的修格斯处于劣势的苍凛，这怪物令人生厌的模样，还有漫天的大雪，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五年前的尼泊尔……也是这样的情况，那场和猎犬首领做个了断的惨烈战斗。只不过和那时候不同的是，没有观察世界的香巴拉导师之秘法，面前的敌人也不是穷追不舍的廷达罗斯之猎犬，更何况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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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软弱无力为逃避邪神追杀而到处流浪的少女了。

        活下去，然后向那可憎的元凶奈亚拉托提普复仇，使其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正是如今的苍凛·杨·舒兹伯利存在并且杀戮的理由。

        “tekeli-li！tekeli-li！”

        犬型的修格斯朝着苍凛的脖子猛扑过来，但是在半空中的时候却感受到了异样，连形体都崩溃还原为了一滩粘液，在雪地上扭曲的颤动着。

        纽格塔之紧握，在能够交谈的近距离中才能使用，对方会感到心脏似乎被巨掌握住，像心肌梗塞一样陷入暂时的麻痹状态。修格斯虽然即使失去了心脏也能再重生一个，但是如今的体型太过于小，无法及时让细胞重新构成有效的组织，在麻痹的情况下并不能行动。

        苍凛艰难地拖着脚步朝动弹不得的修格斯走去，右手一直保持着握住什么东西的状态，渐渐地，手心开始能够感觉到略微的温热，没想到修格斯的心脏居然也有温度。

        保持着咒文是非常艰难的事情，这些来自异次元的魔法全都不是人类该去接触的禁忌，每次使用都会给予精神带来强烈的负担，何况是维持？普通人因为使用这些禁断的知识而精神崩溃的例子屡见不鲜，即使是那位博士的后人，苍凛的意志也已经濒临极限。

        “tekeli-li……”

        修格斯体内突然发生了炸裂，虚弱而扭动的身体逐渐枯萎，直到和冰雪融为一体。而苍凛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颗热气腾腾而被恶臭粘液所覆盖的心脏，被毫不犹豫地无情捏碎。

        “结束了……”

        苍凛如释重负地靠在工厂废墟的墙上，左手从兜里熟练地掏出打火机，右手拿出烟盒叼出了一根烟，让乱七八糟的大脑得到一点放松。

        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身上至少有六至七道抓痕血流不止，猩红的液体染透了风衣下的白衬衣，在冰面上到处都留有斑斑血迹。

        远处的地平线已经泛起鱼肚白，太阳照常升起。苍凛索性解开了被血浸透的紧身衬衣露出了颇为丰满的胸部，尽情地去感受那一缕稀疏的阳光。淡金色的长发熠熠生辉，白皙的皮肤在红色的血和白色的雪之间显得更加耀眼，只想稍微地在这片宁静中休息那么一下子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伤口用基础的痊愈魔法做了一些处理后苍凛便开始动身搜索废墟，顺便捡回了遗落的礼帽重新扣在头上。翻开原本楼梯间的瓦砾，进入了尚未坍塌的地下通道。

        通道中原属于修格斯的粘液依旧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不得不戴起了口罩。实际上通道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在尽头处是一个类似于祭坛的宽敞房间。

        值得注意的是在房间的中心摆放着一本书，苍凛走上前去一把拿了起来。

        “《尸食教典仪》吗……看来这次并没有什么收获呢……”

        仪式、食尸鬼、修格斯、肉类加工厂……这些线索串在一起可以知道，这次在海参崴所发生的事件是因为一群和食尸鬼为伍的教徒在举行仪式的途中，仪式需要的修格斯突然挣脱了束缚，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化为了养分，貌似这些信徒也曾经尝试过将自身转化为食尸鬼，那些在通道两旁的房间就是为此而存的，用于拘禁那些精神不稳定的食尸鬼教徒。

        虽然的确是解决了事件，但是对于奈亚拉托提普的行踪依旧一无所知。

        “总之可以回去找雇主拿报酬了，回去吧。”

        苍凛在离开时经过原本陈列着肉类的地方，心中有一个疑问。

        “话说……那些肉真的只是普通的畜类肉吗？算了，这种事情可不在我的工作范畴。”

        背对着太阳升起之处，苍凛的背影消失在雪地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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