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为活着

茅康这个老头这一生正眼瞧过的女子不多，今天程无双的出现，他，比起其他人更是多瞟了两眼，眼神中流露的是一份相思，说淡可以淡，说浓可以浓的相思，当然他可不是老牛吃嫩草的人，因为他相思的人并不是程无双。

        “像，太像了她了”

        茅康说着淡淡一笑，然后抬头望向重华浮宫，那里有一座浮宫名叫摘月台。而他所说的她，是他的小师妹，不，应该说是重华八仙的共同小师妹，柳如月！那个在他们很年轻时就早已经失踪离去却仍让人无法忘怀的柳如月。

        “丫头，有本事啊，来来来，你那师父都叫不动的人，你是怎么带出来的。”茅康问紫环。

        “给酒给酒，嘻嘻！”紫环笑盈盈的，灵动的眸子透露出的尽是俏皮，看了看程无双，但是没有去回答茅康的问题。

        程无双一听这小酒虫没大没小的又要酒，拉了拉她，一脸微微的嗔怒之意，告诉她矜持点。

        “谁呀谁呀？我酒鬼师叔的千杯十楼也敢挑战，我都没胆去。”紫环见着一楼二楼的骨架都见不着了，只剩下熊熊燃烧的大火，千杯楼悬空挂立，甚是壮观

        白如云走在第三层楼，这层的小酒坛变成了一个个大酒缸。大酒缸里面的水像是烧开了一般，咕噜咕噜的捣鼓，有种翻江倒海的气势。

        白如云不太敢靠近它们，他不知道这酒缸里面有什么名堂，于是乎，他谨慎地沿着墙壁摸索过去，想就此上楼离开这里。

        可是，好像并没有如白如云的愿，酒缸一口接着一口莫名崩解，酒缸里面满满几缸醇酒蔓延而开，地板上面全是积蓄的酒水。

        白如云膝盖全部浸在酒水的熏陶下。

        “那是什么？”白如云犀利的目光总算还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再定睛一看，“妈呀！蛇是蛇！”白如云再也无法压制住心底里的恐惧，不停地贴在墙壁上，双脚也十分激烈的在反抗，真恨不得能像壁虎一样粘在墙壁上。

        一条、一条，又一条，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水蛇越变越多，简直数不清楚，密密麻麻的在白如云小腿上磨蹭游走。

        白如云脸上一个字，白，苍白的白；身体上一个字，抖，发抖的抖；心底里更是一个字，怕，怕被生吞咬死的怕。

        水蛇摇摆着它们柔软粘滑的长长身躯，一条一条顺着他的大腿爬上白如云的身体，钻进衣服，与他的肌肤紧密相贴。

        恶心，有！看着都让人能产生呕吐感的东西，更何况是接触到。

        “滚开！滚开呀。”白如云开始反击，抖动起来，比疯子还更疯狂，他那简直是癫狂，被逼到绝境的癫狂。

        酒水逐渐变红，发散出难闻的血腥味，那是白如云亲手将一条一条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蛇，扯断杀死后渗透出来的蛇血。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纵使再恶心，也不能丢了命，那是他最后的信仰，最后的底线，最后的小小愿望，他，要活着，他告诉自己还没活够呢，哪能死。

        “茅康，别让俺出去，出去后俺非弄死你不可！”白如云杀红了眼，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拜茅康所赐，他恨他，恨透了他，恨不得现在就一刀宰了那个酒鬼。

        看似水蛇已经全部死去，像是告一段落，事实证明，没有！完全没有，只是白如云给自己放的一个假而已。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白如云精神又紧绷起来，眼下酒水中的一滩蛇血慢慢汇聚，是有规律的汇聚在，形成一粗长的水中血棍。

        “唰”的一声，那血棍蹦水而出，白如云乍一看，那是血淋淋庞然大物——血蛇！它的眼珠子乌压压一团，头身不断零落血珠，血珠掉落酒水中后又从它的尾巴处重新回到血蛇身上。

        白如云头都大了，一口沫子含血吐出，“呸，真该死！”

        这时候徒徒胆怯又有卵用，他告诉自己，害怕只有等死！

        他举起双拳，奋身而进，徒手与之缠斗。血蛇张开血盆大口，将白如云狠狠咬住不放，左右晃哒几个来回，又丢甩出去，白如云撞在墙上，忍不住的从胸口涌上来一口鲜血，感觉全身骨头都已经散架，完全不听使唤。

        血蛇傲慢的向天嘶鸣，告诉白如云，你准备受死！白如云视觉模糊不清，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摆，头埋在酒水中，身子蜷缩着早已经湿透，是汗，还是酒水，谁又分得清

        “刚才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那里面是什么？”紫环被那声音给吓的浑身不自在。

        “是血蟒！打不死的血蟒。”

        “凌霄师兄！”众人纷纷回头，让路。

        看来白如云闯千杯十楼，不仅是吸引了一般弟子来看，亦是让一些人很好奇。

        “你小子也来看热闹，不是被你师父罚去悟道了吗？”茅康打趣这凌霄。

        “师叔啊，热闹谁不爱看，更何况是我。本以为早早就结束了，可是悟道完后一听还在闯，心痒痒的就过来了。”凌霄边走过来，边指着千杯楼。

        凌霄来到茅康身后，向程无双和紫环问好，程无双根本不带搭理他，紫环比较通人情，问凌霄“什么是血蟒？”

        作为在场除了茅康以外，唯一进去过的人，他是最有资格去回答的，他望着里面，眼神中流露出不安，半点回忆半点恐惧的说出八个字，“遇水而生，随酒入狂！”

        白如云顽强不倒的又一次站了起来，浑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他眼中尽是怒火，为生存下去而激发的怒火。

        “虽然你实力最起码超俺三层，可是，一个人的强大，除了拳头，还有，还有屹立不倒，为了生存而活下去的决——心。”

        他双目紧闭，酝酿着最后一次攻击，滚滚沸腾的鲜血冲击着他细小的血脉，从未如此澎湃过。

        可是，全身真的已经力乏到了极点，血蟒扭动身躯，无偏误差对着他的脑门又是一击重创，白如云再一次被弹飞出去撞在墙上，整座千杯楼真的像遇地震一般摇摆了一下，那是被白如云的身子撞击而晃动的。

        白如云这一次抽搐着全身，奄奄一息的喘着最后一口气，翻着白眼，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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