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含光隐剑突现身 命运难改终要别

燕凌风道：“当然听说过，难道与这石头有关？”

        沐留白道：“那我们先慢慢说吧，不过这些人太碍事了。”

        沐留白说罢，随手一挥，从衣袖间飞出几点闪光，只听见“砰”“砰”几声，店内所有的人都被定住了，只有燕凌风和沐留白以及凌儿没有被点穴，而后有是“噔”“噔”几声，是石头与木板碰撞的声音，顺声看去，又是几颗浑圆的珠子，样式和“飞影珠”沐景的一样，如果离近看中间可能还有着一个“沐”字。

        既罢，两人移位坐下，沐留白道：“刚才多有冒失，突然开战，没时间与燕兄畅谈，实乃罪过。”

        燕凌风道：“哈，有什么可罪的，你们沐家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规矩，如果你们家有个女儿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沐留白道：“此话怎讲？”

        燕凌风道：“你一个男人都这么讲规矩，说话一套一套的，要是个女儿可不得有个三从四德的框起来，不过这样的话倒也是好嫁人了，谁都想娶一个懂事的妻子，何况又是你们沐家的，我还真想把我这个送到你们家给我调教几天。”

        凌儿听见这话插嘴道：“什么？我对你不好吗？我天天这么依顺你，你还要怎样啊。”说罢用食指戳了一下燕凌风的头。

        其实燕凌风也只不过是说些客套话，没有人会当着别人的面多夸自己的东西的，妻子也是这样，但凌儿倒是无法领情，她的出身虽然不低，并不是不通礼教的野丫头，但自小习武，性子便直一些，不过，她从燕凌风的谈话中也听得出来，燕凌风和沐留白十分合得来，所以就插了句嘴，很明显燕凌风也并没有觉得不妥。

        燕凌风只是对凌儿道：“店里人都被点了穴，我俩聊会儿天，你还不赶快去烧壶酒做几个菜。”

        凌儿还专门对这燕凌风行了一个大礼，双手合扣在胯骨旁边深深地蹲了一下，耍笑着道：“是~~~，小女子这就去照顾二位少爷。”

        燕凌风道：“天天像一个孩子一样，让沐兄见笑了。”

        停了停燕凌风又道：“你看被你传染的，我也开始叫你沐兄了。”

        两个人就在这点了别人穴道的酒店里说这话，但并没有表现出一样，这也着实让人感觉到两人的镇定，没有人能在一动不动的活人面前呆这么长时间的，更不要说聊天吃饭了，而燕凌风和沐留白却不是正常人，他们就像身边没有人一样，愉快地攀谈着。

        凌儿烧酒做饭期间，燕凌风给沐留白细说了凌儿的事，沐留白这才知道当时树林里的黑衣人就是凌儿。

        而后，燕凌风又讲述了两人相见以后的事。

        沐留白听后道：“看来燕兄的运气真是不错，一路上有此佳人相伴倒也甚好。”

        燕凌风道：“也许。”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凌儿的饭菜也已经端了上来。

        燕凌风对沐留白道：“贱妾寒颤，做菜水准也一般，望沐兄见谅。”

        凌儿恼道：“你干什么啊，这么多人了你说我做饭不好吃是让我丢多大的人了，我可是个女人啊，怎么可能不会做饭。”

        沐留白急忙道：“饭菜不错，只是燕兄太谦了。”

        凌儿也道：“就是嘛，那天早上也不知道是谁让我给他做饭吃的，还吃了那么多。”说着眼睛便斜着瞟了一眼燕凌风。

        饭店的人虽然都被点了穴道，倒还是能听得见的，更能闻见，要说着凌儿做的饭菜闻起来就让人着迷，那些人也都暗自羡慕燕凌风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女人，就是燕凌风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这确实又说明了燕凌风已经把凌儿当做自己人了，一般招待外人的时候也从没有见过自家夸耀自家的东西的。

        倒是自己谦虚一点，让客人做出评价，这些传统早已经根深蒂固了。即使是燕凌风这样的年轻一点的人，对待沐留白这样的友人，也还是跨不过这些传统，不过燕凌风也确实不小了，二十几岁的人就已经是要成家立业了。

        沐留白道：“燕兄可知道我为何要来拿这块石头？”

        燕凌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们沐家说话都这么跳跃吗？话锋说转就转，太仓促了。”

        沐留白道：“这我倒是没注意过。”

        燕凌风道：“好吧，我不知道。”

        沐留白道：“那你为什么要来？”

        燕凌风道：“你现在也想知道为什么了？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对我说过‘你没问过我，我又为何要问你呢？’”

        沐留白道：“惭愧，惭愧，只不过当时并不认为我们还能再见。”

        燕凌风道：“你当时觉得我初入江湖会死的很快？”

        沐留白道：“也许。”

        燕凌风道：“好吧，挺好的，毕竟现在是乱世，谁都不好活的。不过，我只是向路过这里看看。”

        沐留白道：“按我们还真是有缘。”

        燕凌风道：“是啊，难道这块石头与‘含光剑’有关？”

        沐留白道：“没错。”

        燕凌风道：“可据我所知‘含光剑’历来只被阮家看守，因为阮家前几代长辈软弱现如今也只有‘宵练’还有些消息，但这又和沐家有什么关联？”

        沐留白道：“‘含光剑’曾被人逮到过这里并存留下来，而这块石头便是开启存放‘含光剑’的密室的‘钥匙’。”

        燕凌风道：“你知道阮有沚吗？”

        沐留白道：“当然，现在阮家的直系后代。”

        燕凌风道：“他算是我师兄弟，就拿着‘宵练’如今在‘八卦城’练功习武，我们可以将‘含光’取出交由他保存，他并不弱。”

        沐留白道：“你还相信他？”

        燕凌风道：“此话怎讲？”

        沐留白道：“记不记得在树林中我最后给你说过的话。”

        燕凌风道：“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朋友，对吗？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沐留白道：“你所受到的甄仁义一伙的追杀并不是因为你我二人杀了他那两个手下，而是因为阮有沚通过甄仁义一伙间接地追查你的下落，进而得到鬼谷宝鉴。”

        燕凌风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沐留白道：“‘飞影珠’沐景是甄仁义的结拜兄弟，也是甄仁义的手下，更是我的堂兄弟，所以我一直就在搜寻他的下落，包括上回在云梦山脚下你我的相遇，都是因为我在搜寻我堂弟的下落。”

        燕凌风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在‘云梦酒家’时明显是被追的人啊。”

        沐留白道：“我当时一直在暗中寻找他们，不料被他们发现，我一人难敌他们六个人，最后反而逃走被追。”

        燕凌风道：“哪五个人？竟然还能威胁到你？”

        沐留白道：“‘义高云天’甄仁义，‘橫练铁杉’震八方，‘八面金刀’马彪，‘飞云手’徐迅，‘开石拳’徐刚。”

        燕凌风道：“还好你没开战，只是一个‘橫练铁杉’震八方就能威胁到你，他所练的功夫很难被点住穴道，而且，幸好你逃跑了，‘八面金刀’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而是还有另一个。”

        沐留白道：“什么？两个人？孪生兄弟吗？”

        燕凌风道：“当然，这正是‘八面金刀’的威胁所在。”

        随后燕凌风就给沐留白讲述了自己与“八面金刀”马彪和马飚决斗的事。

        听了燕凌风的故事沐留白叹了一口气道：“被这么多人追杀你还能够活下来确实不容易。”

        沐留白顿了顿接着说道：“然后我逃出去数里以后，追我的便只剩下‘飞云手’徐迅和‘开石拳’徐刚两兄弟和他俩带着的一帮人，但我还是不敢确定其他人是不是埋伏了起来，直到我到了酒馆。”

        燕凌风道：“你就不怕酒馆有埋伏？”

        沐留白道：“酒馆总共那么大，即使有埋伏，我也可以分开干掉他们。”

        燕凌风道：“确实如果他们一起上就可以填补‘八面金刀’的破绽，你将会没有一点希望。”

        沐留白道：“我也没想到，年轻时残害兄弟博得名声的甄仁义在中年以后竟然如此真爱兄弟，而且还帮助沐景逃脱我的追赶。”

        燕凌风道：“人都是会变的，不过他早年的过错已经是十恶不赦了。”

        沐留白道：“所以我并不想我弟弟跟着他，毁了沐家在江湖中的名誉，虽然江湖中真正了解甄仁义的很少，但是有些老江湖还是深知甄仁义的为人的，只不过我弟弟年纪尚小被其蒙骗。而正是在我跟踪他们一伙的时候，了解到你和阮有沚决斗过，而且他们设计陷害你。”

        燕凌风道：“你的意思是决斗只是打探我的虚实？”

        沐留白道：“正是，所以我才好意提醒你，而且我并不能确定所以当时并不能告诉你。”

        燕凌风道：“那现在你确定了？有证据了？”

        沐留白道：“并不是所有的事实都是可以有证据的。”

        燕凌风道：“对于这点我不想做任何回应，不过我不会怀疑你，也不会怀疑他，还像当初一样。”

        沐留白道：“我也不期望你能相信我，毕竟你们也算一定意义上的师出同门。”

        燕凌风道：“你确定不是沐家想要在乱世之中确定之后的地位，所以才让你来寻找这三把剑，以至于后世得到帝王的厚待？或是你们沐家想要取代赵国，然后一统天下？”

        沐留白道：“这事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这只不过是沐家的长辈们的决议，我只不过是作为你的朋友向你转达罢了。”

        燕凌风语速变快道：“难道沐家的决议就是要伤害其他人吗？而且要破坏自古以来的规矩？和格局？”

        沐留白道：“你不用激动，这也不是我的决定，我们也还是朋友，不过我们要找到殷天子三剑，至于你说的伤害别人我并不觉得怎样，因为阮有沚也要伤害你，而你我既然是朋友我也要救你，而且规矩本就是胜者定的，至于格局，现在的时代早就已经将本来存在的格局打破了。”

        燕凌风道：“我也不想让你怎么样，不过以你的才智早晚有一天会坐上沐家最高位置的。”

        沐留白道：“能得到燕兄的赏识确实不容易，不过等我到了那一天燕兄又有何指示呢？”

        燕凌风道：“我知道我凭一己之力无法阻止沐家的安排，只希望你可以不杀阮有沚。”

        沐留白道：“这个我可以答应。”

        燕凌风道：“我回去查清这件事的，不过我建议沐家还是不要打殷天子三剑的主意。”

        沐留白道：“可是没人会管你说什么的，即使你是鬼谷子。”

        燕凌风长叹一声气道：“可能吧——”

        沐留白道：“既然话都讲明白了，我们也该去找‘含光’了。就让他带我们去吧。”

        “他”指得便是“鬼箸”。

        “鬼箸”和他的店员们早就已经浑身麻木，如果不是被点了穴道的话早就瘫倒在地了。

        沐留白走到“鬼箸”面前说道：“我知道你不肯将‘含光’的地方告诉我们，因为你上面还有地位更高的人，你惧怕他们，所以你无法说出口，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种上好的药材。”

        燕凌风道：“沐家做的？”

        沐留白道：“黑市上买的，听说是魏国的‘毒蝶’魏五味研制的，可以让人说真话的药材，好像是叫做‘寻因问情散’的。”

        沐留白说罢，“鬼箸”的脸上已经露出痛苦之色。

        突然沐留白解开“鬼箸”的穴道，然后迅速捏开“鬼箸”的嘴，将药倒入他的嘴中。

        这些动作一瞬间做完，刚被解穴的“鬼箸”的身体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就在解学的一瞬间，身体将要开始落下的时候，阮有沚做完了一系列动作，这些动作快得惊人。

        “鬼箸”顺势倒下，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身体蜷缩，瑟瑟发抖，像是恐惧着什么东西一样，只听他嘴里喊着解药解药

        沐留白和燕凌风也被这一幕吓到，原来这“寻因问情散”并不是什么让人讲真话，而是对人体的折磨，只听见“鬼箸”身体蜷曲，沐留白赶紧接话道，告诉我“含光剑”的下落，我就给你解药。

        “鬼箸”赶忙道：“在魏国边境的一个山洞里。”

        沐留白道：“实在对不起，我没有这个药的解药，不过我们还是要谢谢你，‘鬼箸’二话没说，直接用尽全身力量向燕凌风那一半没有剑鞘的剑锋上扑去。”

        只见剑锋过喉，鲜血迸流。

        没想到当**中毒以后供出情报而后得知被骗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死

        燕凌风和沐留白面面相觑，两人真是不敢相信，当中了这种毒以后找不到解药竟然会直接选择死亡。

        两个人现在好像明白“鬼箸”听见“寻因问情散”这几个字以后为何脸色变得难看了，本以为是“鬼箸”害怕自己因为告密被杀，原来是因为这药性的强烈。

        回头再看凌儿已经呆呆的站着不动，两眼无神，脸色惨白，显然是受了惊吓。

        燕凌风轻声叫道：“凌儿，凌儿。”

        接着用手晃了晃她。

        凌儿始终一动不动。

        燕凌风转身抱住她，慢慢的轻抚她的背，说道：“别怕，别怕，有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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