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堂堂丈夫，何惧艰难？

“禀告贺将军，小郎阿九，昨日刚来骁勇营报道！”

        “小郎还来不及害怕！”

        “轰……”身后的杂役小郎们纷纷嘲笑起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原来是刚来的杂役小郎啊，恐怕不知道往返大青山的危险，的确还来不及害怕！

        那些退后五米的杂役小郎们终于明白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这阿九小郎也太不知轻重了，连他们这些在杂役卫呆了一年多，甚至两年的小郎们都不敢奢望在两个时辰之内往返大青山，这瘦弱低矮的阿九小郎，居然毫不畏惧，令人怀疑这阿九小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阿九可知大青山艰险？”

        的确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贺虎扫过小郎们轻蔑嘲弄的议论，继续询问。

        “然，阿九曾立志成堂堂丈夫，堂堂丈夫，岂惧艰难险阻？”

        “哈哈哈……好一个堂堂大丈夫所为！”贺虎闻言大笑，豪情顿生，那层不怒而威的杀气消退了许多，大声赞道：

        “堂堂丈夫，何惧艰难？阿九此言，可惊天地矣！”

        堂堂丈夫，何惧艰难？阿九小郎你这句话，可算是惊天动地之言词了。

        这个时代，譬如军队中的这些将军们，大都是出生在游牧部落，马术超群，能征善战，却极为缺少像骊歌这样言词之间充满哲理和信念之人，有时候她的话不过是随口而出，但是听到这些人耳中，却不亚于醍醐灌顶，言词灼灼，大有启迪之意。

        比如现在，贺虎号称苍狼卫第一勇士，却根本不会用言词说不出堂堂丈夫，何惧艰难之言这样的话语，骊歌一下子说出来，足以引起贺虎这样的勇士好感。

        那贺虎满意地点点头，很快地，他便大声命令：“剩下的小郎列队，随我征服大青山，不负堂堂丈夫之名！”

        说道这里，贺虎蓦然长啸一声，昂扬的斗志顷刻鼓舞着要跟随他完成训练的小郎们，骊歌也排在了小郎队伍的最后，迈开了大步，沿着骁勇营的马道一路离开营门，辗转向着兵营驻扎地后的大青山一路跑步而去。

        拓跋晔的私军所驻扎之地，正是平遥城北的崇山绝岭之中，如果按照后世的叫法，这里是太行山脉深处，大青山格外险峻高耸，大概拓跋晔的兵士们经常上山训练体力和耐力，到了大青山脚下，便可看到一条羊肠小路蜿蜒向上，担任教官的贺虎一马当先，小跑着向上一路前行。

        即使是身上穿着纸裘，也抵抗不住凌冽的西北风，小路两侧杂草枯黄，只能容一人通过。小郎们一个跟着一个，速度不减，向着大青山顶峰攀登。

        半山腰下的坡道崎岖，小郎们速度尚可，一过半山腰，这五十多个小郎爬行的速度降了下来，坡度陡峭向上，连行走都需拖拽着两侧干枯的藤蔓和灌木枝条。

        骊歌一直跑在最后，她不急不缓，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一旦奔跑起来，她的身体就转换到了深呼吸的状态，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她能清晰地听到风吹的声音，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她能从北风中呼吸到大青山浓郁的灵气。

        这些灵气随着她的深呼吸进入她的体内，随着她的向上攀登，蔓延到全身，再沿着太玄之气返回的路径形成了一个身体循环，她的小小身板，像是不知疲倦，像是成为了风中行走的精灵，当她前面的小郎们喘着粗气步履蹒跚的时候，她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速度向前，向前，超越前面的每一个小郎，直到跟在领头的教官贺虎身后。

        身材魁梧，大步向上的贺虎回过头来，一眼对上了追赶上来，面色红润，连粗气都不喘的骊歌！

        贺虎一边迈着大步，一边好整以暇地扭头冲着骊歌说道：“阿九好耐力。”

        “然，有贺虎将军身先士卒，阿九拼尽全力，不愿落后。”

        有贺虎将军身先士卒，她当然要拼尽全力追赶，不愿意落到最后！

        正是砂石坡上，陡峭光滑，身后小郎们气喘吁吁的声音，大呼小叫的声音，以及山腰之上寒冷的西北风吹过，比起同行的五十多个小郎来，这个身材瘦弱，脸有青色胎记，杏眼格外明亮的杂役小郎一下子引起了贺虎的好奇，他看着骊歌面不改色心不跳，再转头看向那些连行走都万般困难的小郎们，忽然开口说道：

        “阿九小郎可愿跟贺虎一比？”

        比什么？

        骊歌边紧跟着贺虎，踏步向上，黝黑的眼眸惊讶地望着贺虎。

        “攀到大青山之巅，输者，可答应对方一件事情。”贺虎本就是苍狼为第一勇士，初次见到骊歌这样耐力持久的小郎，心中生出了强烈的好胜心，直接提出挑战。

        “然，阿九愿与贺虎将军一决胜负！”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一个十三岁的杂役小郎，身高刚刚到贺虎的前胸，居然要跟苍狼为第一勇士比试攀登大青山，跟在身后爬坡的小郎们不由得频频望向了骊歌。

        一身灰色的杂役卫军袍，外袍还有点长，显然这个阿九小郎太低了，连最小号的纸裘军袍都驾驭不住，行走爬坡中，骊歌将军袍别到腰间，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其他小郎的小脚裤子难免会沾上尘土枯枝，这阿九小郎却寸土不沾，像是脚下踩着毡毯一般，短靴干净利落，步伐虽小，却匀称有力！

        山风吹来，吹在骊歌巴掌大的小脸之上，无论从下向上还是从上向下看，她娇小俏丽的身姿倒映着身后的苍茫天空，剑眉杏眼，光彩熠熠，动人心魄，特别是大声说出愿与贺虎将军一决胜负这句话显露出来的豪情，便叫听到的人惊讶地盯着她，移不开眼光。

        贺虎睁大了眼睛，盯着骊歌看了半响，怔了怔，当下嘴角上翘，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便加快了步伐，一路向上攀登！

        骊歌大步跟上，一直保持着深呼吸的韵律，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贺虎说出来的话，攀到大青山之巅，输者，可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输者，可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她不能输！

        她拼命也一定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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