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救人

当洪水带着瘆人的声音从远处滚滚而来的时候，人们真的害怕了。  w  w  .w  .  那时节祥义还不是村长，是从土改时期在村里一直当干部的老村长。老村长也是听说过大水，也很少见过这种骇人的情景，于是让村里所有的老人孩子妇女去村外的乱坟岗那儿先躲躲。村里的精壮劳力男人谁都不能离开村子半步。

        人们企图用土用杂物把村口进来的水堵住，那成想洪水从四面八方进村，眼见着那水漫过脚面，淹过小腿，浸过房基，人们一下子慌了。这水根本挡不住，老村长一看再做这无用功是白费劲，果断的让人们赶紧撤。

        人们在乱坟岗子的高处胡乱地坐着，天空又漂起小雨，凉风一吹又冷又饿。大人还好些，孩子们不禁饿，饿的孩子们乱哭。大人没办法只好用手给孩子们捋酸枣吃，那玩意开胃越吃越饿，急的大人脚底下也直打圈圈。

        二娘们也饿的两眼放金星，天旋地转的。他在乱坟岗一顿乱转弄来了一兜子野蘑菇，找了个破瓦罐，可能是坟里放纸灰用的，不知什么时刨坟弄出来遗弃的。他找了点干枯的酸枣棵子，舀了些流过来的水要煮野蘑菇吃。

        大伙听说有吃的都过来看，帮着二娘们弄希望能吃一点东西，或给孩子们吃。二半仙也过来看，一看这些东西，过去把二娘们舀的水和野蘑菇扔了。

        二娘们当时急了，去和二半仙撕巴。众人忙劝开问其原由，二半仙着急地说：“这水是污水不能饮用，你想呀，这水里什么都有，有大水坑里的脏水，有厕所里的粪水，甚至有家畜人体的腐烂尸体，你说这水能用？再有，这野蘑菇多有毒，在不明情况下不能食用，轻则昏迷重则丧命，吃不得！”

        众人一听，也是啊！二半仙说得有道理，还是忍忍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晚了。

        可是这二娘们却不干，他听着二半仙说得在理，可是自已折腾了半天，让二半仙一下子全破坏了，心里不大舒服，面子觉得过不去。于是，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大声嚷道：“你个二半仙又是你，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都是穷老百姓命哪里那么金贵？你那么矫气吧！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穷讲究！宁要个撑死鬼也不当饿死鬼，你不吃拉倒，不用你管别人！纯粹吃屁撑得！”

        “二娘们！你狗屁不懂，还害别人。你愿死你自己死去，别在这儿胡闹！”二半仙气得脸通红，不愿理他，转身去另一旁坐着去了。

        大伙说没吃没喝的救援也不知什么时候怎么办呢？二半仙想了想说，天这不下雨吗？大伙还是想法接点雨水吧，怎么也这洪水干净些。大伙想了想也是，于是都想尽办法弄些雨水烧开。等待救援或洪水撤下去。

        救援的飞机很快来了，不断投掷着食和衣物。二娘们脱了裤子把里面的大红裤衩子用一个树枝挑起来，做目标让飞机投食或衣物，那飞机飞的都很低，也很慢完全看得见下面的情况。于是几大包东西抛了下来。

        由于飞机是行走扔得，所以扔得目标不很准确，东西还是落进了不远处的水里。人们都干瞪眼，虽然说水撤下去的不少了，水流也没那么急，但是水究竟有多深谁也说不清安全不敢保障。

        二半仙识些水的，看着高岗的妇女孩子老人，都恶饿得直打晃，于是决心去试试弄回一包也好。至少能解燃眉之际，二半仙想了一下跳进了水里去捞食物。二半仙在水里扎了几次还真的摸到了两包东西，只是他自已弄不动两包，可是二半仙又舍不得丢下。

        好不容易摸到了，送一包回去再来恐怕被洪水冲跑了，再说反复来是非常有危险的。游冲下来了好多带尖带刃的农具，弄不好挂碰不是闹着玩的。二半仙没办法只好向乱坟岗那边的人求助，过来个人帮一下一起弄回去。

        说起来村里识水的人并不是很多，二半仙的水性不是很强，但他是出于着急才冒险下水的。要说起水性强还真要数二娘们，你别看这二娘们其他方面没什么特长，平时又女人家家的，但游起水来那堪称是水浒传里的“浪里百条”。

        原来他跟着外村他姥姥家长大的，原因是他娘生下他来没有奶，那时节农村条件艰苦，也不讲究吃奶粉什么的，二娘们爹也没有什么招。只好把二娘们送回姥姥家去，因为二娘们有个大姨嫁在本村，当时他大姨也添了个三小子，于是吃他大姨的奶过来的。

        他姥姥家那村没有耕地，紧挨着河套家家户户打渔为生。由于成天在河边长大在船生活，所以练一身的好水性，只要二娘们进了水里在陆地还自由自在。直到八九岁要学了才回到了自己的村里，因此二娘们对于洪水没有半点惧意，仍是轻轻松松姿态。

        二娘们本来是要下水捞飞机投下的食物的，可是他一想自己捞来了，大伙不还是都分了吃？轮到自已还能剩多少？不管怎么说水里也有危险，总究不得岸安全。二娘们犹豫才没有下水，等二半仙下水了，他心里暗笑；二半仙你小子逞能吧，你那两下子狗刨，还敢在这洪水里闹？岂不是檀香木当柴烧，不知好歹嘛？

        当二半仙在水示意来人帮忙时，大家的目光自然落到二娘们身，二娘们故意装没看到，低着头摆弄手里的草叶子。二娘们爹过来推了他一把说：“你眼瞎呀？看不见二半仙在水里招呼？你若不去谁还能去啊？快去帮忙！”

        爹发了话他不敢吭哧，再说他也没拿这点事当回事，小褂一甩身子一拧跳了起来，一个利落的鲤鱼跃龙门扎进水里，根本没有溅起多少水花。大伙暗暗叫好无佩服。

        游到二半仙跟前在水底下轻松地托起两包东西，那两大包东西都是油布包着塑料带绷着，包裹的相当严实。二半仙游泳都费劲，弄东西根本不得要领，全凭二娘们掌控。

        二娘们见二半仙架手架脚的样子，直翻白眼一脸蔑视的样子，心里说你个臭半仙有本事你再牛啊！看你那手忙脚乱的笨蛋样！根大狗熊耍扁担似的，你小子不牛了吧？切。

        正当二娘们幸灾乐祸嘲弄地看着二半仙的模样时，他突然发现从游漂来一个人，怪的是那个人在水立着，只露着一个头。二娘们顿觉生，这是一种什么游泳姿势呵！一般人不是趴着仰着游，怎么这人在水里立着？这样手脚怎么掌握游的方向啊？

        二娘们脚下踩水稳住身子想看个究竟，二半仙见二娘们不动了身形，也顺着他的目光寻去。那里原来冲来了一个人，二半仙想，既然碰了要看看是死是活是否还有救。瞬即那冲过来的人到了跟前，二娘们身一偏到了那人跟前，二娘们看的真切，原来是个大闺女！

        那女子早己被水呛的半昏迷状态了，身子怪立在水顺水而下。二娘们看看这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头发在水里漂着脸色苍白没一丝血红，桃红的褂子紧紧贴在身。二娘们好的是这女子的游水姿势，他纳闷的是这方面。

        可他看了半天也没弄清这女子在水里怎么用的这个姿势。

        当发现这女子并没死，还有生命迹象时，二娘们便要转身离开，二半仙一把拽住那女子的同时也拽住二娘们说道：“别走，人还有救，先救人啊！”二娘们忙说：“怎么救啊？东西要紧还是人要紧？那么多人等着，因救这人都挨饿犯不，再说了这人也不一定救的活。还是先顾咱村里的人吧，让她再冲一段说不定前边有人救了他。你小子脑瓜子让驴踢了，要救活了再捞的东西不让她吃？不白添张嘴呀！这节骨眼，你别冒傻气。”

        “不行，人命关天，观棋不语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不论怎样也要救人！”二半仙执意要救人。二娘们拧不过二半仙只好赌气地说：“要救你救，我反正不管。东西我弄走，你在这儿救她吧！”

        二娘们一只手拽住一包东西，一只脚勾住另一包东西，一手划水很轻松的样子，前边走了。二半仙无奈只好伸手拽住女子的胳膊往乱坟岗处游，本来二半仙游泳是个二把刀，再加拽着个人，他一点能把女子救到岸的信心也没有。只好硬着头皮而为之了。

        那成想他刚一拽那女子，脚底下竟象蹬了什么东西，脚底下滑溜溜的，黏黏的一种动物，他的双脚象落在了地一样平稳，水下那东西驼着他，他则用力地拽着那女人，向乱坟岗的岸边飞快地游来。岸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二半仙如走平地一样，飞也似地踏水而来！

        只惊的人们目瞪口呆，二娘们更是张着大嘴半天也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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