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细细道来 三续

第四十一章  细细道来  三续

        原本王福趴在床上侧着脸看李铭九跟张大河，听他们说些事情。当然很多是不能明白和理解的，本身也不是江湖人，相比于李铭九，王福更像是局外之人。但是，王福却用心记下了张大河所说的每一个重要的实行，每一个重要的提醒。他知道这是叔叔们的事情，现在，以及将来，跟着叔叔们身边总要有些改变才能不至于给他们拖后腿。王福也想过要学些功夫，跟张大河说了这件事之后，张大河马上同意。张大河告诉他：要学功夫我双手赞成，我跟你小叔一块儿教你……不过现在还不行，得到了奉天，我伤势好了之后……这样吧，我先看看你根骨……

        之后，那是一番痛彻心扉的体验。张大河让王福做了很多相对怪异的姿势，……最终，张大河摇了摇头，说你这些年在府上的经历，把你本身很多重要的东西都磨掉了……要是早两年……

        这句话让王福很是不解，以为无法再去学得功夫，有些懊悔没能早几年遇见两位叔叔。正在王福难受至极之时，张大河有安慰道：也别难过，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学习我看家的本事，最根基的功夫你学不了了。恐怕李铭九所学要求还要苛刻，……我们俩就算是倾囊相授，到头来你能学到的也只是皮毛，甚至对你身体还有害处……不过也别难过，天下武功何止有我们两个的，多的是。等到了奉天，我伤势好了之后，我教你新军中的拳脚。这几套拳脚功夫以及刀剑功夫，那都是几位高人合力编纂，绝对够格，……其实很多人觉得它们不怎么样，远没有拜个师父教得好，那是大错特错了。功夫本身没有高低，致使功夫有了高低的原因是个人的资质以及他所下的功夫有多深。我教你肯定从头开始，从最基本开始，把最核心的东西交给你，……你勤加苦练，也一定能成为一个大侠……

        王福听后这才转忧为喜，说道：我也不求成为什么大侠，主要以后做事不拖累叔叔就行。

        现在，王福的眼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下人的眼光，看小叔李铭九跟叔叔张大河谈论的事情，王福也试着融入其中。两人刚有了停顿，且  不是沉思之时，王福说道：“小叔，那夜叔是让我去……”王福把当时的情况也说了一遍，很是简洁，李铭九马上明白了大概。王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是想知道详细的事情，他会再问的。

        原来当时张大河知道不好，在现场做了伪装之后，知道一处伪装不能蒙混过关，便准备让王福去找一下几个兵丁，给他们几个银两，让他们把事情绕到杨二寡妇那里。刚刚跟王福叮嘱完成，又一想不行，这里的兵丁不熟悉，不知道什么行，万一把事情抖搂出来……，不用多说，就说这事情是王福跟我们讲的……哪个王福？……就是跟张大河李铭九在一块儿的王福……这要是这样就什么都晚了，都白瞎了。张大河马上改了策略，让王福带上银两去找市井里的乞丐，让他们把杨二寡妇跟土匪有勾结的事情散出去。

        说来也简单，城里乞丐甚多，虽然少又见他们聚往一处，但却大多都有些联系。原本就是消息最集中的地方，辽西大黑山胡子跟杨二寡妇是亲戚这件事好些都知道，这些人也时常来城里，有时候喝酒高兴了耍钱耍赢了，也会赏几个。那也是很开心的事情。现在，有人竟然出钱要把这消息散出去，那就简单多了，都是乐意之极……

        王福办事也麻利，虽然以前跟这帮乞丐没有打过交道，但怎么说也是管府里边的伙计，时常在出来时候见到这家大户墙根儿下有三五个，那边大门儿边上躺着一两个……所有，王福找他们很迅速，仅仅这半宿的功夫，就把所有的都给通知到了。所花的钱，也不过就是十来只烧鸡的钱而已……

        李铭九听完之后不住点头，挑大拇指称赞道：“太棒了，厉害，厉害……确实厉害，要是我去办这件事，恐怕一天一宿都不一定完成的这么好。”

        “不止这些，”张大河看着王福，非常满意的笑着，“这小子还去了赌场，跟管事的也透漏了半点儿，就这半点儿最管用。他们自己寻思出来的另外半点儿，足够把整个赌场的人都给调动起来……哈哈……”张大河笑了起来，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一阵儿的火车跟铁轨撞击的声音实在增大了不少，这笑声被淹没在其中。

        李铭九也非常高兴，再次向王福挑大拇指称赞。王福此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张大河笑过之后，觉得这阵杂音太重，伸手招呼了一下，让三人靠的近些。三个脑袋几乎要碰到一起了，像是要密谋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样。

        张大河说道：“那几日王福说要学些功夫，我答应了，我考虑的是……”

        “好啊，太好了……”李铭九不等听完就高兴起来，“我跟大哥一块儿教你，不出几年，绝对又是一个……”

        “不一样，他已经不适合练咱俩的看家本事。”

        “怎么？”李铭九眉头一皱。

        “晚了几年……我准备把新军的拳脚、擒拿短打、刀剑交给他，有机会也把打枪射击交给他。只要下功夫学，一样是高手。”

        “嗯，……也是。学功夫嘛，下得了苦功就好。”李铭九也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感到有些惋惜，忽然想到当年师父所说的资质，这时才真正有了体会。

        “你同意就行，我的意思是我先教他，等有模有样了，咱俩一块儿给他喂招儿，这样起步快些。”

        “有道理，这个最好了，这样进步更快。”

        “不过，有一点，都记着了，王福无论进步多快，有了多大的本事，只要在府上，在总督大人身边，永远不要显露出来，不要让人知道你有这本事。”张大河很郑重的叮嘱。

        李铭九不解道：“大哥，这又是为什么？”

        “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咱们……王福是一招暗棋，为的是以防不测。虽然现在这些亲卫对咱们还可以，但是难保到了奉天，王标统在那边有什么朋友等等，要跟咱们惹麻烦。或者二赖子、彭大胖子有什么其他亲戚在那边，到时候挑弄是非，……那时候，这帮小子肯定靠不住。咱们早些埋下后手准备着……”

        “叔，这个时间会不会有点儿太长了……他们要是想动手找事的话，恐怕还不等我学了点儿皮毛，就……”王福也开始担心起来。

        “呵呵……这你就错了，他们有了上次二赖子的事情做教训，以后做事肯定是小心翼翼，绝对不会那么鲁莽，更不会急于求成的……所以咱们要时时小心、事事谨慎，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嗯。”李铭九点头答应，王福也答应记着。

        张大河又叮嘱道：“以后你练功，没有我俩在场，你就别练。我俩在，你就放心的练……我俩本事高些，能发现是否有人……”张大河说到这里，又想到一件事，为什么从那会儿火车跟铁轨撞击声音忽然大了些之后，就开始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到底怎么了？

        张大河突然停下说话，李铭九当先警觉起来，他也觉得像是有事。李铭九已经有好一会儿了，都是隐约听见头顶上有脚步走过的声音，起先还以为是车轮撞击铁轨产生的，后来越听越不像，那声音十分微小，完全是隐没在车轮的咔咔声中。而且对方像是趟着脚走路，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脚步声，李铭九就算是听到了也只会不在意，因为算起来这是真真正正的头一回坐火车，到底什么事异常声音，不好判断。但是，中间的时候，李铭九甚至听到了有轻微的腰刀被拔出鞘的声音。这就不对了。

        李铭九借着微弱的光亮，看了看张大河，两人四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的担忧。张大河也是听到有一会儿了，但是一直没在意，因为这个声音没停下，并没有停在自己头顶上，那就是说没人在这里听他们说话。此外，三人说话声音都是可以压低，外人是听不见的。因此，张大河才不怎么在意，但是，这会儿跟王福说要在自己跟李铭九的监督下才能练功，因为二人更警觉……说到这些的时候，张大河提到了“警觉”，这才想到自己太大意了，事情虽说不是跟三人有关的，但却很有可能跟大人有关。

        “大哥，要不我上去看看？”李铭九觉得危险来自上边，所以跟张大河商议，虽然还是在商议，但是手已经扶在窗户上，准备开窗出去了。

        “别，先别急。”张大河制止道，张大河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马上就想到了一些，“这样，你先去老爷那里，把事情跟他说下，把猜测也说下，……他要是同意，就上去看看。”

        “嗯，我这就去。”李铭九马上带好腰刀，抓起帽子戴上往外走。张大河叮嘱道：“家伙都带好了没？”说着，还往李铭九床上看了看，见大镜面匕首都没在床上，这才有些宽心。

        “带了。大哥小心。”

        “你多加小心。”

        李铭九点点头，然后开了门出来，往徐总督的车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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