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疾风骤雨 十一

第三百六十八章  疾风骤雨  十一

        爷爷渴求的眼神真的令人难以接受，林翠芝不敢再拖下去，她想快些告诉爷爷，因为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了。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但是，林翠芝不得不小心应对，必须要弄清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现在说话的是不是爷爷？！

        林翠芝拿定了主意之后不敢耽搁，说道：“爷爷，有件事我要说一下，您要做好准备。”

        “没事，你说。”

        “不，您得做好十足的准备才行。”

        “放心，爷爷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什么事还没见过呢？就算是你们……唉，只希望你们早些了结……”

        “爷爷，您说的这些跟我要说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关于您现在状况的。您做好准备，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之后，才能  把当时的情形跟您说了。”林翠芝一听爷爷说起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而且还接二连三的叹气，说曾外孙怎样怎样，脸上一红，赶紧给他岔开。

        爷爷  这才放下心来，“没事，你说就好，我一直都在准备着。”

        “是这样的……您确定……？”

        “非常确定！”不等林翠芝问完，爷爷就这样抢着告诉她。这一点儿倒是跟爷爷很像。

        林翠芝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是这样的，爷爷，您应该知道伤寒吧？得了伤寒的人，一会儿觉着身上火热，恨不能在跳进冰窖里，一会儿有冷得要命，恨不能抱着火炉……正是因为这样冷热的交替才折腾人呢。”林翠芝看着爷爷，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没有表示，也没有其他的表情，林翠芝继续：“我在想……是这样的，您刚刚的那一番话真的很让人难以置信。您曾经对九爷那么多……”

        “我现在明白你意思了。”爷爷坐了起来，语气也严厉了一些，不过林翠芝能够很确定，他不是生气。

        “我明白你是要确定什么了，不过我现在很清醒，刚刚的事情也都记着，你现在在想什么也能猜到。我很确定我就是我，没有异样！”

        “那就好。”林翠芝松了口气，“对不起，刚刚我……”

        “没事，这也说明你心思够细，换成其他人不一定想到这些。你说吧，我不知晓的时间里，到底有没有伤了什么人，或者……”

        “应该是没有。我并不是一直都在。我去到的时候你们已经打在一处，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早就已经躲得很远。我观察了你们打斗的地方，痕迹那么明显，想来激战之前是很多人都在的，后来应该是九爷嫌其他人碍事，然后让他们去了远处，要不然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不会有人离开。”

        “嗯，你继续。”

        “受伤的是九爷。他跟您动手，我见到你俩打斗的时候，其情形就比你们之前交手的时候要激烈很多，您的动作极快，不像常人那样。后来，九爷……”林翠芝描述着，把她看到的，以及他由此而想到的都告诉了爷爷，对九爷的偏袒还是非常多的，自己说到后边都觉着非常明显，不过，林翠芝并不再隐藏这些。

        事情描述完成。爷孙俩都沉默下来，各自思考着。爷爷半晌之后说道：“是欠了他的人情了。”长叹一声之后，抬头看着天，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可惜啊，……可惜事情还没完呢。”爷爷苦笑着看了看孙女，“这里就咱  爷俩儿，我有些事得跟你  说一下。”

        “的确是欠了九爷一个大人情。呵呵，是好几个了。得还，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着，这些人情是需要咱们还的。必须要还，我死了也不能把这件事给忘了。另外，得谢谢他，原谅他，始终都要原谅他，即便是我再次疯狂起来，被他打死，你也要原谅他，他是为了你们。要记住……”爷爷真的是在交代后事。提到最多次的就是“我死了以后……”，林翠芝并没有插言，而是听爷爷自己说。

        “还得要麻烦他呀，咱们可真是没志气。”爷爷苦笑道，“我准备让他来到这里，就在我身边。万一我有什么不对劲的，他能够把我制住。”

        “这个……他未必会答应的。”

        “他会答应的，你放心。另外，我还要调查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没有发疯的毛病的，肯定是受了什么影响，或许是吃的，或许是……”正在这时，林翠芝肩头的喜鹊忽然叫了一声，把林翠芝和爷爷都吓了一跳，正要说它呢，忽然外边有人过来。林翠芝一看，原来是几位师叔，他们把大夫说的东西给准备好了，都是些补，提升老人家恢复速度的。然而令林翠芝和爷爷惊讶的是，两人居然都没有发现有人过来。刚刚说的事情，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林翠芝跟爷爷对视一眼，两人心中暗道，恐怕这只喜鹊也不是一般的鸟儿。

        几位师叔离开之后，爷爷再次继续之前的事情。原来是想让林翠芝暗中调查到底是谁在对自己下手。爷爷跟林翠芝说：“……我之前觉着镖局里不可能有人会下手，但是这件事恐怕没有内鬼不可能完成。你不要放过自己人。白管家那里也不要掉以轻心，虽说祖训里不准对投镖人有任何的不良想法，但是咱们得为了镖局着想。白管家可能没事，东环格格富贵人家的女儿应该也不会做这些，但是他们那边的  其他人也要调查。另外就是九爷身边的，他们也是必须要调查清楚的。我知道你意思，但是，我要说的是，恐怕他们还真有很大的可能性。镖匪两家，世代纠缠。咱们现在就走的太近了，得防备……”

        爷爷把大路说了一遍，让林翠芝明白方向，接着，又指点了几个小地方，其中就有林翠芝一直没有追查到的银子的去向。爷爷虽然已经不再主持大局，但是镖局毕竟是自家的，有些事情暗地里还得做的。他知道是谁拿了。爷爷把这些告诉林翠芝，希望她能早一步找出内鬼，这样对这趟镖有利。

        林翠芝听完爷爷说的话，有些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到底记住了几条，也不知道自己在爷爷说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开始在想其他的事情。一向都是标榜自己多么正大光明的爷爷居然也会有这些阴暗的想法，相当的阴暗。林翠芝不禁在想，爷爷当年是不是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江湖人，每个江湖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如果没有死的话，活得越久知道的事情就越多，心里……是啊，他们是怎么处理这些的呢？就像爷爷，既然有这么黑暗的想法，是怎么把自己表现的这么正大光明呢？

        “你可能觉着这不符合我一直以来的样子。我可以告诉你，我很正直，你父亲也是，咱们一家都很正直。从来不害人，但是也从来不容许被人伤害。就算现在我的想法对你有冲击，但是你也要记住，自己不是去做一件坏事，就算是发现了是谁，我们也不一定对他下手。我们是为了自己做好防备不再上当……这其实就是界限。有些事情，你知道，你有能力去做，但是，你更有一颗通达的心，明白这件事到底该做还是不该做，在该做和不该做的抉择中，你也会去分辨出怎么做才会对自己对他人减少伤害……其实没有万全之策，有的只是一个平衡点，在最佳的平衡点上做了这些，你才会维系你自己的形象。稍微有些偏差，你就不是你了。”爷爷意味深长的跟孙女讲着。

        “我这次该不该跟九爷说起呢？”林翠芝试着问。

        “我觉着不该。但是，我知道你觉着应该跟他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太习惯了依靠别人，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离不开这个人。那时候，真正痛苦的人是你自己。”

        “他……”

        “他很好不是么？我知道他的好，也看得出他会怎样走下去。但是，事情总有一些是你无法想象的呀。”爷爷似乎在想着什么，有什么要说却咽了回去。林翠芝很想知道，问了，但是爷爷不说。

        很偶然的机会，爷爷想到了那一夜的官兵。自己跟大徒弟去做的这件事，为的不仅仅是顺通镖局，更是为了关外几百上千家镖局，但是，事情还没做就被他们发现了。交手也没讨得便宜。这件事爷爷心里一直是个疙瘩，解不开。偶然的机会，想到了九爷，不由得在想是不是他。跟自己有仇的人很多，教导出一个好徒弟来对付自己也有可能，但是，最现成的一个就是那夜里的一个人。这件事爷爷想要告诉孙女的，可是这件事一说出来，就要告诉他当时他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说起来，话就长了。三言两语完不成，而现在不是要说的时候。

        却说顺通镖局这一天几乎没有行进，就地驻下。林翠芝跟爷爷密谈，其他人各司其职，然而却有人趁着这个机会送出去了一个消息。在不远的地方，有几个人聚在这里，静静的看着刚收到的消息。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一个发了疯的林老头儿都能被制住，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老三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失魂丹的毒，是那么容易解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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