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跟踪人也要遇见

　　是夜，贰拾壹号院的人都已经陷入了梦乡中，左厢房的卧房内，顾白羽却忽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顾白羽下了床，自床边的衣柜中，拿出了那件她之前常穿的黑色斗篷和藏在斗篷里的面具。这身行头本来她只是想带来已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用上了。

　　顾白羽扣上斗篷，又将脸藏在了面具中，带上斗篷的大帽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

　　本来她是让云眉和她睡在一个屋中的，不过云眉死活犟着要去睡在那耳房中，顾白羽就没有再勉强了，如今却正好方便了她行事。

　　院子里静悄悄的，正厢房和右厢房的灯光早就熄了，顾白羽悄悄将院门的门栓下了，轻轻地放在地上，迅速探出门外去，将那院门虚掩上，方便她一会好回来。

　　深夜里的琼玉书院四下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簌簌作响的声音。夜里风冷，顾白羽忙拉紧了衣服疾行。自主道一直往上，便是墨院、听院等芳院的授课大院，此刻都没有一个人。

　　过了这些教院和食楼以后，便是一块异常空旷的空地，顾白羽这些天也了解一些，这块空地是拿来教授骑射一科的，此时也静谧无人。

　　从这骑射场地过去之后，便是杰院的地盘了。骑射场地最尽头设了围栏和一道门，门是朝着芳院的方向开着的，寻常入了夜，这门便落了锁，今日竟门户大开，想是有人从芳院这边卸了门锁，去往了杰院那边。

　　顾白羽眉头轻皱，也从这道门出了去。同芳院的构造一样，杰院这边也是现有教院和食楼，才是男子寝院。顾白羽走到杰院的食楼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动响。

　　琼玉书院离京城比较远，丙院和乙院的学子又被限制，一般不能出院，只有甲院的人可以随时出院，只是哪怕出院了，起码也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到京城，所以无论芳院还是杰院，都有设了食楼，食楼每日里都有新鲜的饭菜供应，学子只有花些银子，便能够吃到可口的饭菜了。

　　经营食楼的人是不住在食楼中的，而是也同学子们一样，书院有给这些人分了单独的寝院居住，每日只要把食楼上锁了再去休息就可以了。

　　此时那本该锁着的杰院食楼，也如同通往杰院的那道门一般，是敞开着的。食楼每日的食材都是住在琼山附近的农户送来的，每五日送上一次，除了食材之外，那食楼背后还挖了一口深井，做菜洗菜都是用那口井中的水，顾白羽脚步匆匆地朝食楼的后院走去，只见那井边已站了一人，月光的照射下，让顾白羽将那人的模样看了个清楚，那人竟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芳院的一个女夫子！

　　此刻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顾白羽看得分明，是个油纸包！那人正准备要将那油纸包打开时，却忽觉脖子上一阵剧痛，人就软倒在了地上。萧睿轩收回手，不解地看向几步开外的顾白羽。

　　萧睿轩那日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就在一家药房看见了这位鬼鬼祟祟的女夫子，遮遮掩掩地从那药房中出来，他等这夫子走了之后，跟进了那药房中去那夫子买了些什么药……

　　那夫子说是家中遭了蛇鼠，买了大剂量的对付蛇鼠的剧毒药物，那药房的人本也有些迟疑，可那女夫子说自己是琼玉书院的夫子，琼玉在京城自来受到普通百姓的敬仰，那药房的人便卖给了这女夫子。

　　当时萧睿轩就觉得不对，普通的百姓不了解，他是清楚的，琼玉书院的夫子们在书院中都是有自己单独的小院的，除了沐休时，都是住在书院中。

　　书院中都是些娇贵的学子，一向防这些防的厉害，何况真的有蛇鼠，也不该是让一位女夫子去买剧毒药物，自有管院之人会去处理的。

　　他就派了几个暗卫去查了一下这个女夫子，不想竟是查出了一桩肮脏事，那女夫子必是因为那事而怀恨在心，所以想要报复这才买了剧毒药物。

　　这几日里也有暗卫一直跟在这女夫子周围，入夜之前暗卫来报，说是那女夫子有异动。若是想要用那剧毒药物害人，只能放在饭食之中，所以他便一早等在了这杰院食楼中，这女夫子刚要将剧毒药物投入进去，便被他打晕了。

　　这井中的水都是用来做吃食的，平日里井水就会有些细微的沉淀物，这若是投了剧毒药物进去，只怕也不会引起重视，可若是今日当真放了进去，只怕要牵连多少无辜之人！何况是这样大剂量的剧毒药物，这是要害了整个杰院的人啊！

　　只是他是早有察觉，顾白羽又是怎么知道的？竟是一路找到了这食楼中，顾白羽这身打扮他看了多次了，面具还是他手下去置办的，如何看不出来？

　　“你怎在此处？”萧睿轩看了那倒在地上的女夫子一眼，向顾白羽走去。

　　“此人有异，”见是他，顾白羽也没了顾及，将那脸上捂着的面具摘了下来，面色还有些红润。“身上有很强烈的怨气，我在梦中便被这怨气惊醒。”之前几次相处下来，顾白羽清楚萧睿轩本身对巫法者有一定的认知，但这认知从何而来，萧睿轩不说，顾白羽也不喜欢多问，她从不是一个好奇别人私事的人，而且这个时代都已经举行过那么大规模的献祭了，肯定是有不少人知道巫法者的。

　　“怨气？”萧睿轩虽然知晓巫法者的事情，可对于寻常人身上会出现的这些奇怪的东西，他就不是很清楚了。这也是第一次他和顾白羽出去的时候，不明白顾白羽那样做的原因，常人是看不见也感受不了这种鬼魅的气息的。

　　并且顾白羽说话做事向来不喜欢想人解释，上次芸娘之事他就没再多问。不过对于这些东西，他还真的是压根不了解，人的身上还有出现气息，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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