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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四年弹指一瞬间


  四年后,京城定伯侯府内。

  “见过三老爷。”顾诚刚刚回到府内,就见府内人来人往,多数是清心居和大房那边的下人,不由得纳闷。

  “可是出了什么事?”顾诚唤住那急匆匆的丫鬟,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丫鬟是他母亲身边的大丫鬟轻竹,一向很是稳重,但是顾老太太从不管这内宅的事,都是大房的田氏在管着,怎么今日连这轻竹都出动了。

  “回三老爷的话,”轻竹面上有些难看,顾诚瞧着竟然还有些惊慌,惊慌?这是何故。“四姑娘,四姑娘不大好了。”

  “青玉的病可是又严重了?”顾诚面上惊讶非常,这前几日里不说都有些好转了吗?怎么今日又不好了?

  此时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顾老太太一向都有礼佛的习惯,一个月前,顾老太太心绪不宁,预感很是不好。就想说搬去府中的小佛堂中住上几日,因着快近年关了,琼玉书院也开始沐休了。

  顾青玉打小就和顾老太太感情亲厚,便自告奋勇地陪着顾老太太去那小佛堂中小住了几日。这一住不打紧,顾老太太没什么事,顾青玉反而病了!

  府中请了大夫来看,只说是普通的风寒,至于为什么醒不过来,那些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诚这几日一直都在忙,有好些时日没有回过家了,因着不少大夫都说只是普通的风寒,他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过不了几日就能好转了。

  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就不好了?

  顾青玉是个知礼懂事的好孩子,不只是顾老太太疼她,顾诚也很是喜爱这个侄女儿,如今怎么能说不好就不好了?

  “是啊,”轻竹心中也不好受,顾青玉爱来清心居,对她们这些清心居的下人们一向宽厚。府中所有的姑娘,她们这些下人心中最为信服的,还是四姑娘,没想到……这真的是好人不长命啊!“之前还好好的,可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竟是进的气儿少,出的气儿多。四皇子请来的御医说,怕是要不好了!”

  自打顾青玉病了之后,这府中来探望的人不少。来的人还都是在京中颇有些脸面的人家,便是二皇子和四皇子,竟也登门探望过。

  若是平时,顾青玉能够得了这两位贵人的青眼,只怕府中的人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可是现在顾青玉就这样躺在床上,半点生息也无,叫人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顾老太太这几日都宿在了大房,没日没夜的守在顾青玉的身边,就怕顾青玉一个不好,就这样去了。轻竹等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却也不知道如何才好。

  “三老爷,老太太说,您若是得了空,让您去四姑娘的房中,老太太有要事要与您相商。”轻竹没忘记顾老太太让她侯在这的原因,忙整了整情绪,低声对顾诚说道。

  “好。”顾诚点头,他没想到青玉病得这么严重,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去探望一下。

  “您随我来。”轻竹见他应了,忙领着他往顾青玉所住的吹雪居走去。

  吹雪居外一片萧索,此时本就是冬日,院中不少的花草都已经开败了。再加上顾青玉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这吹雪居的气氛就很是不好。顾诚来的路上,甚至还看到了有小丫鬟躲起来偷偷地哭,心下不由得更为惋惜。

  青玉当真是顾家最出色的女儿,这一点,哪怕是顾诚也不得不承认的。这几年来,青玉每一次都是琼玉书院的芳榜头名,总榜上屡屡出现她的名字,在京中广有些才名,打她十五岁及笄以来,这顾家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都是上面来求娶顾青玉的人。

  因着老太太宠爱顾青玉,想着待今年过了,顾青玉年满十六岁,再给她仔细挑一个最好的人家,没想到……

  顾青玉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在家中,待人都是最为宽厚最为亲和的,这吹雪居的下人,不少都是打小就服侍在顾青玉身边的老人了,如今顾青玉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见过三老爷。”顾青玉身边的大丫鬟妙音见着顾诚,忙向他福了一礼,替他打好了帘子,因着妙音低着头,顾诚也看不见她面上的表情,只是想必,顾青玉出事,这丫头是最难过的吧?

  等顾诚走进了那屋中之后,妙音这才抬起头来,面上竟是一派冷静,半点表情也无。她转回过头,看了那间屋子一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讽刺,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她之前的那个表情。

  人人都说她家小姐是个极好极好的人,京中还有传言说顾青玉就如同那下凡的神仙妃子一般,心肠最是良善,人也最是宽厚,和这京中所有的贵女,都大不相同。然而,事实当真如此吗?

  那边顾诚进了屋中之后,顾老太太身边的张妈妈居然亲自迎了进来。这吹雪居中看起来极为热闹,非但有好几个大夫聚在一起讨论药房,甚至还有几个打扮颇有些古怪,看起来就如同那街边的神棍一般的人。

  顾诚只看了两眼,便随着张妈妈进了内室。这病急乱投医,他可以理解顾老太太的心情,不过那些人看起来并不可靠。轻竹不是说四皇子请来了御医吗?在顾诚看来,不若拿给那御医好生诊治一番,也比听那些神棍的话来得好。

  “三郎,你回来了。”顾诚刚进入内室,顾老太太竟然亲自迎了出来。要知道顾老太太实在是一个注重礼仪规矩之人,寻常就是再怎么急的事情,也要顾诚行了礼,全了礼数之后,才会和顾诚说。今日这般,看起来,真的是着急上火了。

  “儿子见过母亲。”顾诚对顾老太太行了一礼,就被顾老太太拉了起来。顾老太太这短短的一个月中,就衰老了不少,原本还有些青黑的头发,如今看起来竟已呈现出灰白的趋势。顾老太太一向注重保养身体,只怕如今这样,也是第一次吧。

  “三郎,”顾老太太看着顾诚,面上竟有些恳求的意味。都顾不得和顾诚寒暄,便直接开了口。“你去把顾白羽接回来吧!”

  “什么?”顾诚怔住,不成想顾老太太竟是和他说这个。

  “把顾白羽接回来!”顾老太太看着他,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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