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这妖孽
第六百二十三章这妖孽
“东方，曼丽，心梦这一生最对不起你们二人了，东方，心梦许你了终生却无法陪你终生；曼丽，娘亲生下你却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好在你还有他……”心梦素手指向雪傲杰：“你是雪傲杰对吗？”
“傲杰见过心梦夫人。”雪傲杰上前，恭敬的执女婿之礼。
心梦满意的点了点头，虚幻的身影流不出泪，但却看得出她的动容：“傲杰，曼丽就将给你了，要替我好好照顾曼丽……”
“傲杰一定会做到，曼丽重于我的生命。”雪傲杰握着东方曼丽的手，话是对心梦夫人说，但双眼却是定定的看向东方曼丽，眼里没有一丝虚伪奉承的意思。
“那我就放心了。”心梦夫人高兴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东方玉：“东方，再等我一刻可好？”
温柔的语调虽是寻问，便却让人无法拒绝，东方玉无限宠溺的点了点头：“别说一刻了，就是一生我也等你，生生世世东方玉只等心梦……”
心梦笑了笑风情万种，而这笑在她转身看向柳云龙时收了回来：“大师兄，好久不见。”
冰冷肃穆的语调，不像是见亲人而是见仇人……
“小师妹……”柳云龙一双眼血红而浑浊，贪婪的看着心梦的一举一动，心里痛到无法呼吸。
无论时间如何变迁，他的师妹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不是他。
以前师妹的眼里只有子砚，现在却只有东方曼丽与东方玉，而他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明明他对小师妹的爱与关心不比任何人少……
“师兄，当年是你告诉师傅我与子砚一同下山的时间？”心梦夫人冷冷一哼，衣袖一摆后退一步，躲开了柳云龙上前想要拉住她的动作，虽然柳云龙也碰不到她，可是她依旧不喜……
“小师妹……”柳云龙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痛苦的脸近乎扭曲。
他想过一万种与心梦相见的画面，可却没有想到与心梦相见，心梦第一句话就是问当年的事情。
心梦，是怪他的吧……
闭上眼，任痛苦与后悔侵蚀自己，柳云龙没有任何保留的点头：“是，当年是我告诉师傅的。”
“果然是你，我的好师兄。”心梦冷冷的嘲讽着，倾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
“小师妹……”柳云龙慌神了，这样的心梦好陌生。
心梦夫人冷冷一笑，后退一步离柳云远更远了：“大师兄，最后一次如此叫你，从今往后心梦与你恩断义绝，我们二人从此是陌路，以后请别再叫我小师妹，我没有你这种师兄。”
心梦夫人没有任何的犹豫，斩钉截铁，她的性子，爱便是爱，恨便是恨，弃便是弃，果断而理智……
“小师妹……”柳云龙怎么也不敢相信，双眼睁的老大，看着心梦，哀求着。小师妹，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真的不想……
如果从来一次，我一定会成全你和子砚，哪怕我的心太痛……
“柳大师，我成婚了，你可以叫东方夫人，小师妹这个称呼我当不起，别再叫错了。”心梦夫人冷默的扫了一眼柳云龙，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不屑的别过脸。
紧接着，心梦夫人脸色一正，威信十足的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道：“师傅，心梦今天回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向师傅请教，这些问题放在心中二十年了，它们一直困着心梦，这些问题没有解开心梦就是死也无法安心，今天心梦就要来解开这个问题，求一个心安，求一个了断……”
依旧是那般的坚绝，东方曼丽与雪傲杰几人心里同时升起一股佩服的感觉，这样果断绝决的心梦夫人让人很早敬佩。
“师傅，当年你收留心梦是意外还是有心之举？十五年来你对心梦的疼爱与教诲都是别有用心还是真心相待？心梦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一颗棋子吗？
师傅，当年子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是你插手的对吗？子砚是真的不记得我，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失忆的样子让我死心？”
理智坚强的心梦夫人在一个一个问题抛出来后，语气也亦得激昂了起来，整个人带着一种心碎的神情，等待命运的宣判。
很多，很多，心梦夫人心中已有答案了，只是她不肯面对……
“师傅，我知道你能听到，告诉心梦，让心梦就算是死也死的明明白白……”半天没有回答，心梦再次问道，这一次带着森森杀气，心梦夫人怒了……
“心梦……”
空空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道苍老而飘渺的声音，如同回声，从屋子四周发出来。
“师傅，告诉心梦，心梦的一生就是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天命而活吗？心梦的存在只为生下生命之女吗？心梦的一生都只是一个笑话吗？”心梦夫人哽咽的说着，她流不出泪，但却比流泪更加的悲伤……
“天命之女？”东方曼丽睁大着眼睛看着雪傲杰、看着心梦。
她是天命之女？她不是黑暗神王的传承人吗？什么时候黑暗与天命可以相提并论了？
雪傲杰同样不解，摇头，同时紧紧握着东方曼丽的手安慰着她。
有他在，东方曼丽不会成为第二个心梦，不会为爱殇，为情痛……
“痴儿呀，痴儿呀！心梦，人生难得糊涂，你又何必太较真。”回荡在木屋的苍老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深深的无奈。
心梦夫人冷笑一声，语带嘲讽的反问：“师傅你在这里不就是等着心梦来问吗？今日心梦来了你就不必再拐弯抹角了，我的女儿还等着弄清一切去洪荒。”
心梦如同老母鸡一般，张开双臂保护着东方曼丽。
她之所有如此执着于自己的命运，就是因为她不希望曼丽和她一般，只为天命而生。
天命之女又如何，她已按天命而活，她不希望她的女儿曼丽也活在天命之中，最终为所谓的天命而死……
“心梦，你真的要知道吗？哪怕会伤心？”苍老的声音寻问着，有着淡淡的疼惜之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以师徒之名相处了数十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
“师傅，你明白心梦的性子，是就是，错就错，心梦宁可伤心也不要一份带着目的感情。”
“既然如此，那么心梦你听着：当年师傅会收养不是意外，你是师傅寻了千年的人，只有你才能生下天命之女；师傅收子砚为徒也是刻意安排，你们之间注定有缘无份。
当年，子砚是真的失去了记忆，是为师出的手，他忘了飘渺山发生的事情，忘了你，最后却因为心中的执念娶了一个相似于你，一个与你有着同样血脉的女子。”
“所以我和子砚都是为你口中的天命而生，师傅你对我子砚也只有利用是吗？”心梦问的犀利，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断了对师傅的敬爱，对师门的忠诚。
苍老的声音略一迟缓便沉声的回答：“是！”
“果然如此。”心梦声音哀泣，但却有一种全然放下的喜悦，紧接着心梦又再次道：“师傅，你现在人在洪荒对吗？你在等我的女儿他们去洪荒是吗？”这才是心梦要问的重点，她自己的事情虽然想知道，但她早有答案了，问出来只因为不死心呀……
“心梦，这就是你的目的？为你的女儿去洪荒做好准备，可是你忘了吗？天命不可违……”苍老的声音反讽着。
“我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师傅说吧，你是不是在洪荒，你是不是在等我的女儿他们去洪荒？”心梦的咄咄逼人让人招架不住。
“是又如何？”
“这样就可以了。”心梦转身就往外走，却在踏出木屋的那一刻停了下来，转身回视木屋，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师傅，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在洪荒等着，我的女儿很快就会去洪荒杀你，我就不信你死了还能再捣乱。”
是的，心梦只要确定她的师傅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真的死了那么前尘往事都是过眼云烟，可如果她的师傅没死，如她所想真的在洪荒等着曼丽和傲杰去，那么她就要先下手为强了，为了女儿她可以背弃只会利用她的师傅，要她师傅的命。
“心梦，你诈我？”苍老的声音无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师傅，你利用心梦，心梦不过诈一回罢了。”心梦夫人不以为意，师傅无情她心梦何必有义。
“心梦，你这是要教唆你的女儿欺师灭祖吗？”
“师傅，你应该明白心梦的性子，今天之所以来这飘渺山就是为前尘往事做一个了断，当你养育我是为别有目的，你以为我还能叫你一句师傅吗？叫你一句师傅是因为我还没有踏出这间木屋，走出去后，心梦只是心梦……”柳心梦的声音份外冷淡，纯粹就是对一个陌生的人的语气。
“柳大师，床上那玄铁木盒是师傅留给子砚的东西吧，现在给曼丽吧，我想她最有资格继承子砚的一切。”心梦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
“好……”柳云龙还未从心梦对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云龙，不许给她。”苍老的声音威严十足，隐隐还有着几分担心与害怕。
心梦不以为意的冷笑：“曼丽，自己动手去拿吧，在洪荒也许我师傅是个人物，可在中州却是我们的天下，拿着那把兵器，他日记得用这把兵器杀了我师傅，替我和子砚报仇。”
“柳心梦，你这只白眼狼。”苍老的声音气急败坏，恨不得吃人。
“师傅教导有方，我记得师傅你曾经说过这世间能伤你的武器只有你自己制的，我想你留给子砚的这把兵器就是你自己制的吧，用来杀你启不是正好黑暗神殿大长老，我说的对吗？”心梦含笑的看着东方玉，但说出来话却是让人心寒。
黑暗神殿大长老！
东方曼丽感觉自己全身冰冷，她的出生都在他人的算计中，难怪冥会时不时的就用着一种她不懂的眼神看着她，原来是在同情她。哈哈哈哈……
好一个天命。
东方曼丽一个闪身退出雪傲杰的怀抱，倾身上前抓起那玄铁长盒，盒子完全密封无锁……
“曼丽，子砚的血可以打开这木盒，我们的师傅还是很疼爱子砚的，不然不会让他忘记飘渺山上的一切，也不会在离开前特意给子砚留下这件可以保命的兵器，只可惜子砚没有用上。”
师傅他做梦都想不到，子砚会死在那场大战中，子砚最终还是没有按天命而活。师傅更是不会想到，她会带着女儿来这里，将一切问明，然后让曼丽拿着可以杀他的兵器去洪荒……
天命？哼，她心梦不信……
东方曼丽咬破手指，血珠滴在玄铁木盒上，木盒缓缓打开，一把长枪静躺于木盒之中，如同出世有宝剑，带着森冷的杀气。
“深海银铁筹造，重一百八十斤，名破天枪，半神器，如果封印器魂这破天枪便会成为一柄神器。”柳云龙在破天枪被东方曼丽拿出来时，回过神来，机械的解释着。
他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云龙，拿下他们，毁了破天枪。”小木屋，那苍老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待心梦回话，柳云龙就先开口了：“师傅，对不起，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完，默默的离开小木屋。
没有师傅，没有师妹与师弟，他还有一个徒弟……
东方曼丽与雪傲杰也没有阻拦，东方曼丽拿起破天枪，随手的掂量了一下，虽说这破天枪不轻，但是用起来却是想当的顺手。
凤凰琴适合近攻，那么这破天枪就是远攻的好手，东方曼丽收下了……
“走吧，这飘渺山没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地方。”心梦心愿已了，问明白了当年的事情，替曼丽诈出他们师傅的来历，今后的路就由曼丽自己走了……
“心梦。”东方玉怜惜的看着心梦，他知道此时的心梦很是伤心，自己当成父亲一般依赖的师傅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
心梦，因为孤儿的身份，一直渴望拥有亲情与爱情，可结果呢？亲情与爱情都毁在她师傅的手上。
“东方，我没事的，我们回天耀吧，在天耀找一个世个桃源隐居，从此我们就只有彼此。”心梦佯装坚强的一笑。
今天她对亲情的渴望彻底破灭了！
“心梦……”
“东方，我还有你不是吗？”
浅浅盈笑，心梦的虚影越来越淡了，最终消失又再次没入玉中，玉在精光一闪后就恢复了平静，没有丝毫的涟漪，东方玉明白心梦累了……
“父亲，等我一下，我们马上下山。”
东方曼丽一行人很快就走出了木屋，来到李漠北的住处，配合猥琐会长的替李漠北施针，至于隔壁墨子砚的木屋，东方曼丽没有踏入。
诚如心梦所言，建的再像又如何，那木屋没有人气，没有墨子砚住过的痕迹，他们何必为一个仿制品而浪费时间，要怀念墨子砚，她宁可去十二亲卫建的衣冠冢，至少那里有亲，不掺功利与野心的真情……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送父亲与母亲去天耀找个地方安置好，确保他们今后的生活不会被人打扰，而东方曼丽与雪傲杰选择的地方就是天山之巅，天池老人养老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不用担心东方玉的安危……
安置好东方玉与心梦夫人，东方曼丽一刻也没有停留，即使万分不舍也在当天就告别东方玉与心梦，赶往寂灭山脉，扣除路上的时间，他们到洪荒后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寻找益母丹……
没有向任何人告知，亦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东方曼丽一行人安顿好东方玉，便朝寂灭山脉的方向走去。
寂灭山脉，梦族城池。
东方曼丽定定的看着那镶嵌着墨玉的城门，缓缓伸手却无法碰触。
诀，失去你才知道你的重要。
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无人回答东方曼丽的话，只一阵风吹过，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一千年过去这血腥味依旧在……
默默的收回手，东方曼丽闭上眼眨去眼里的泪，缓缓前行……
破败的房屋，倒塌的梁柱，乱石堆成的街面，还有紫黑色的石砖与地面……
不需要言明，众人都明白那是血的颜色，是鲜血渗入石头，经年累月留下来的颜色。
要多少的鲜血才能染红这城池，要多少怨恨才能将这城池永远的封闭。
上一次，东方曼丽不敢踏入，现在不得不踏入这梦城，可每一走一步，每多看一眼这梦族的败落，东方曼丽的心就痛上一分。
梦族，数十万条性命埋藏在这座城池之中，梦皇说这些与她无关，可真的与她无关吗？
天命之女！她应天命而生发，梦族与其他三族人是不是应天命而死。
“走吧。”雪傲杰长叹了一口气，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们没有改变的能力。
“好。”沉默的往前，一步一步直到踏入梦城正中央。(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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