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方孝孺

寒雪衣心里很愧疚，林天同样如此，虽然杨栋参加平州大比无缘前三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参加了毕竟是一种锻炼，他却毫不犹豫地把名额让了出来。

        林天现在才想起来，为什么刚刚杨栋来通知自己和寒雪衣到祠堂的时候会笑得这么勉强。

        祠堂中很幽静，李莲青说完让林天替杨栋去参赛的话后就上前点了一把香，在每个灵牌前的香炉上都插上三根，态度安详、虔诚。

        “你还有什么话说？”李莲青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的寒雪衣似乎犹豫着有话要说。

        寒雪衣的确在犹豫，杨栋的事，只能回去感谢一番，但看到李莲青腰间的那把剑，她就想到了看阁的那个自称自己二师伯的老人。

        寒雪衣认得白雪剑，当时那个老人把白雪剑引出去后就没再管，没想到现在到了李莲青手中，现在她也有几分相信那个老人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了。

        咬咬牙，寒雪衣带着犹豫的目光看向李莲青的背影，说道：“师父，今天有个人跟我说他叫‘方孝儒’，还说是我的二师伯。”

        听到‘方孝儒’三个字，李莲青几乎是像风一般转身，一双锐利的眼睛立刻看向寒雪衣，寒声问道：“他在哪里？”

        寒雪衣被李莲青的眼神惊吓到了，她从没有想过李莲青会用这样锐利的目光看自己，听到李莲青的话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回答道：“他在阁，就是那个看阁的老人。”

        闻言，李莲青眉头皱在了一起，似乎在怀疑寒雪衣说的话的真假，过了一会沉下脸，对两人说道：“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在寒雪衣和林天都回答应‘是’的时候，李莲青已经走出了祠堂。

        白雪洞天，阁。

        这座阁的历史很古老，经过了许多代白雪洞天洞主的修缮，李莲青没有查过阁的历史，所以她也不知道阁到底是多少年前建成的。

        事实上，没有人会在乎这么一座不起眼的阁。

        此时，在阁之内，李莲青红着眼看着躺在太师椅上的那个老人，老人依旧眉目紧闭，好像不在意周围的一切。

        “小师妹，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喜欢哭鼻子，看到我这个糟老头子你不高兴吗？”

        李莲青摇摇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严肃，“不是，二师兄，五师兄说你和大师兄已经十几年没有了音讯，我以为你……”

        听到李莲青的话，老人睁开了眼看向上方，目光呆滞，仿佛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几个呼吸后，老人的眼也慢慢红了起来，但似乎觉得这样很失礼，老人随手擦掉眼角的泪痕，说道：“是我拖累了大师兄，如果不是大师兄出手救我，也许我真的已经如同你所想的那样了。”

        老人的话让李莲青没来由得一阵不安，“大师兄是不是已经……”

        大师兄已经去了，是为了我才去的”，老人伤感地打断了李莲青的话，“二十年前，我和大师兄一起去海外寻找仙路，没想到遇了生死之险，大师兄在最后一刻出手救了我，自己却……”

        说到这里，老人刚刚被擦掉的眼泪再一次布满了眼眶。

        李莲青没有说话，等待着老人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死里逃生跑了出来，但受了很重的伤，脸也毁容了，几年后，我才发现自己会间断性地失忆。怕哪一天就死在荒山野岭成为孤魂野鬼，我去了羌州，找老朋友帮忙易容，然后回到了平州。”

        说到这里，老人看向李莲青，蒙着水雾的眼中有几分愧疚，低声道：

        “我原本只是想回到平州，没打算回白雪洞天，但也许是老天作祟，我在一次失忆后被你带了回来，苏醒后我原本想立即离去，可是那个时候我看见了小寒姑娘。”

        话到这里，老人似乎有些激动，快速说道：“小寒姑娘的天赋是我从没有见过的，用千年不遇都无法形容，我实在想看到这样一个天才弟子成长起来，所以，最后我不顾祖训，留在了白雪洞天。”

        老人激动过后是自责，说道：“我不顾祖训留下来，实在是孽徒，小师妹你会怪我吗？”

        李莲青摇摇头，眼中蒙上了更浓的泪水，她并不在乎什么祖训，只是听到自己的大师兄已经离去，有些伤痛。

        “不会，二师兄回到白雪洞天，师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二师兄以后就在白雪洞天住下去，这件事除了雪衣和寒天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听到李莲青的话，老人愧疚地点点头，李莲青可以不顾祖训，但是他是二师兄，却不可以不顾，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

        不过听到李莲青说起林天，老人这才想起龙泉剑的事，疑惑问道：“小师妹，那小弟子实在平淡无奇，你为何把龙泉剑这么重要的传承之物交给他？”

        其实老人还有一点没说，就是他在羌州学过相术，看得出来林天不是寒雪衣的弟弟。

        之前寒雪衣拉着极其不愿的林天过来躲避的时候，他就猜到李莲青和全真人打起来应该是为了林天，这让他不满起来，觉得林天可能会成为寒雪衣的累赘。

        老人的话让李莲青稍稍有些犹豫，但想到不久林天的实力就会广为人知，这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二师兄，于是道：“寒天是四重天中期修为。”

        闻言，老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知道李莲青不会对他说谎，但是这样的事太过荒谬，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李莲青，脸上的震惊无法掩饰。

        嘴唇哆哆嗦嗦着，老人语气颤抖地问道：“小师妹你没骗我？那寒天真是四重天中期修为？”

        老人根本不敢相信，他行遍九州，见识比沈一剑和正元子都要广，从没有听说一个十二岁不满十三岁的少年能达到四重天中期修为，这简直旷古绝今。

        在看到寒雪衣之前，他听说过最有天赋的，那中州第一天才南宫阳，十二岁的时候也只有三重天后期修为，这还是从出生开始就有八重天的高手从旁指导。

        李莲青犹豫着点了点头，说道：

        “他有一门幻术，我们也不知道他具体的修为是多少，他自己说他是四重天中期，雪衣也这么说，但雪衣不会说谎，这应该不假，不过寒天的实力绝对堪比五重天初期，这是我和掌门师兄亲眼所见。”

        林天对沈一剑出手过，沈一剑知道他的实力，不过李莲青只是猜测，现在为了增加真实性，她也不得不说自己亲眼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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