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话：裴旻回府

裴旻写信请澄蓂和吴道子去长安，吴道子拒绝了。理由是舟车劳顿，澄蓂身体不适，不宜出门。

        他料定裴旻会回来，提前和青楼打过招呼。每回去喝酒，特意绕道烟花巷，和众小姐姐飞吻。这事几乎传得路人皆知，裴旻回家的路上几乎是遍地青草了。

        那天，裴旻在家门口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的小厮，抬起头，笑容凝固在唇角。

        吴道子搂着春容，一拍脑袋：“糟了。”

        春容捂着嘴唇娇笑：“真是不巧了，吴公子，都怪你，非要我亲自来。”

        裴旻上台阶：“这位是？”

        春容拿下手帕，一扭腰，款款走了，“小女子买卖色相，上不得台面，不告诉你。吴公子，再会了。”

        吴道子和裴旻对视。后者笑了一下，接着招来管家，“原来是娼妓。管家，裴府向来干净，怎么会有娼妓出入？”

        管家为难地看了吴道子一眼，躬身道：“这是…;…;这是吴公子…;…;需要…;…;”

        吴道子示意他不必再说，“是我移情别恋了。”

        裴旻：“你是说真的？”

        吴道子：“你都看见了。”

        裴旻：“我看见的是你极有分寸地搂着她，像是故意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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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道子气笑：“我气你？我气你干什么？”

        裴旻搂过他，和他额头抵着额头，眼睛看着眼睛：“是，我也想问你——故意气我，为什么？你有什么苦衷不可以和我说？”

        有那么一瞬间，吴道子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但定格最久的，是那天清冷冷的街，他们牵着手，畅想以后成亲，筵席怎么办。裴旻说，等他回来，他们就成亲。

        裴旻问道：“我人已经回来了，成亲在即，你却心浮气躁的，究竟被什么刺激到了？”

        他紧紧握着他的手。目光寻求着答案。

        吴道子叹了口气，埋在他胸膛，“老裴，我…;…;我没有那么喜欢你。我是个混账。”

        裴旻松了口气：“看出来了。的确是个混账。可混账也不该开这种玩笑。”

        吴道子说：“我没有心，会负了你的。”

        裴旻：“你没有心，我给你就是了，那么多废话。”

        吴道子憋了半天，弱弱地道出一句：“我不值得你对我好。”

        裴旻：“我爱对谁好对谁好。”

        吴道子叹气道：“我知道你在赌气。我出去住一阵子，分开这些天，我们都好好考虑一下吧。”

        裴旻没说话。

        吴道子挣开他，走了几步，回过头，“对了，娘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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