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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蛮人不复反矣


军营的校场里,万余汉军在各校尉司马的命令下,排着整齐的军队方阵,以部曲为列演武。随着伏泉与度康在观武台上就位,诸位回归自家部曲的将帅也开始听从中军的号令旗帜行军,先是整顿阵型,齐步缓进,紧接着是举旗应旗,士卒大躁,准备接战。后面就是骁骑出阵,各部曲依次进击,凿穿敌人的阵型,两侧的骑兵迂回包抄,将贼人伏击歼灭。

        一时间,士卒的呼声如雷,歩骑令下俱发,扬起的飞尘随着喊声涌动,卷起如迷雾般的烟尘。身批铁甲的步卒手持长矛在前行的刀盾手的掩护下,冒着箭矢冲锋上前和贼人接战。关羽、黄忠等将此时并未如以往作战一样身先士卒,而是站于后军,观看本部部曲军势。他们不断催促自家兵马,向着前方贼人进攻,转瞬间,两军便已短兵相接,前面的贼人在汉军的汹涌攻势下如秋风扫落叶般倒下。

        蜀地郡兵与边地郡兵类似,也十分酷爱长矛,当然了,对于刀盾,他们也十分喜爱。毕竟巴蜀山地,有些地方碍于地理原因不利于长兵器,只有刀盾这类短兵器,才可以发挥余地。

        只见汉军兵卒有着后方精锐弓兵的羽箭支援,又在将帅的激励下“悍不畏死”冲向贼人,他们所使刀盾长矛熟稔精湛,刀盾突进猛冲,长矛如林而进,两个兵种不断交替突刺冲锋,将贼人中间的精锐兵马死死缠住,利用长矛的优势让他们死伤惨重。

        外围两翼严颜所率的近千骑兵,很快就迂回发现了被缠住的贼军的漏洞,交叉冲击,歼灭敌人的薄弱兵马,进一步地包抄敌人。虽然这一切,都是早已准备好的模拟指挥作战,校阅兵马而已,就是那些倒地的敌人也只是一些草人、木靶子而已,但在汉军兵卒的演练下,依旧显得那么让人身临其境,感受到战场上的险峻。

        度康眼神震惊的看着汉军那令行如一的军阵,那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军势让他竟然出现了一丝胆寒,这和他印象中的汉军哪里是一样?即使是前番伏泉带兵平蛮乱时,他所率领的兵马也没有这种气势,度康相信,若是当时伏泉带的是这种兵马,自己手下的板楯蛮兵,可能根本经受不住伏泉部队的几番攻击。

        看着身边这蛮人极度震惊的表情,伏泉心里不由产生一丝冷笑,自己倾心招募的群兵,岂是这些蛮人所见的以前巴郡的那些羸弱郡兵所比,而这好戏也才刚刚上演。

        演练之后,校阅并未结束,既然是校阅,刚刚已经校验过兵卒的战斗力了,接下来就是要阅兵了,万余汉军再次列阵以后,在各部将帅的引领下,向着校台前来。

        伏泉与度康两人站于校台上,表情不一的观看着校台下的军阵,两人身后是几名看似漫不经心护卫,其实是在时刻保证伏泉安全的汉军兵卒,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度康是不是真的接受招安,他会不会突然暴起发难,挟持伏泉呢?

        为了安全,伏泉当然不会真的就将自己和度康同出一处,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即使自己不怕度康要挟自己,但若真的被挟持,无疑会让知道内情的人贻笑大方,嘲笑自己竟然会如此不智,所以伏泉准备了这一个安全措施,他可不信度康能在几人面前,手无寸兵就将自己挟持。

        校场里,汉军数万人如同一部冷酷无情的战争机器上的零件,有条不紊的行进着,走到校台前,便整齐的挥动手中的兵器,在威严的大校场里,形成一股激昂的气势,旁人若是熟悉,便知道这是一种蔑视一切的气势,任凭对手如何反抗,依旧能将他们打败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前方,业已回营统兵的黄忠,带着麾下的一部千人刀盾兵,整齐走来,铁甲与脚步声似乎融合成一阵沉闷的丧钟声,敲击着任何胆敢侵犯汉军威势的宵小之徒。

        黄忠率部走近校台,只见他举起手中长刀,大喝道:“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一连三声,黄忠麾下的一千刀盾兵在黄忠喊完之后,纷纷也都举起手中长刀,大声喝着,声音震若洪钟,直有响入云霄之势,似乎世间再无军队可与汉军相抗。

        这一幕深深的震撼着伏泉身边的度康,板楯蛮人一直散漫自由,即使他们反叛成军,也一直都是如此,他何曾见过这种军势?即使他们板楯蛮当初打败的巴郡郡兵,也没有这种威势,不然真有这种气势,也不会被他们轻而易举的击败了。此时度康的心里极度震惊,他目光呆滞,盯住依旧行军的汉军一动不动,似乎要确定自己看得是不是真的一样。

        只是,显然汉军不打算仅仅只是震慑度康这一下,在麾下兵卒喊完三声“汉军威武”后,黄忠又举刀喊道:“犯吾强汉者,当何如?”

        “虽远必诛!”

        那一千刀盾兵在黄忠汉过之后,接过黄忠的喊声齐声大呼道,兵卒的声音又一次响彻云霄,比之前番他们的几次痛呼更加洪亮,度康一时不慎,感觉耳朵里又和在营帐一般,被震炸了一般,这就是他们祖先一直追随的汉军吗?竟然如此强大,如此有威势,他们板楯蛮如何能与强悍的汉军相斗?

        “此军如何,可比蛮军乎?”伏泉转头望着身边的度康道,他看到度康似乎有一些恍惚失神,故意在这个时候,问了这番话。最好的言语震慑,就是要在对方心神不舍间,直击他心中最不愿谈及的事情,而现在,度康最不想谈及的便是汉军和板楯蛮军队谁更强。

        “汉军衣甲精良,军阵章法有度,却不及吾军悍勇,康以为不及也。”度康咬了咬牙,死不承认的回道,他怎能不知伏泉的用意,汉军这是集体在给他下马威。虽然在他心里,也不认为他们板楯蛮在军阵之间,凭着个人悍勇以及自制的弓弩军阵,能够战胜汉军,但是此时他不能就此服软,不然凭白堕了自己地位,所以他死硬回道。

        看着面前的度康强硬反驳,伏泉听后并未发怒,只是冷冷笑道:“悍勇之兵虽是精兵良选,然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岂为强军?强军者,非徒占兵甲之利,而为明约束,熟申令,如此进退有序,令行禁止,方为强军。”

        “这……”度康被伏泉这一句话说得无法回复,因为他们板楯蛮受限于都是族兵,兵卒一直自有散漫的缘故,的确很难和经过严格训练的汉军比战阵,如果不能凭借自己的战术和兵卒悍勇战胜汉军,那么胜负是很难预料的。

        其实伏泉这话里的意思是一只强军应该有严明的纪律约束,军令达到令行禁止,这才能是强军。强军,永远是能做到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军势,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严明军纪,严守军令,不然,光凭着个人悍勇,依仗着兵甲锐利,永远不会是强军,只能是一支只会欺负比自己弱的敌人的军队而已。

        在伏泉的心里,一只军队只有经过不断的操练,达到纪律严明,令行禁止,这种军队才是强军无疑,一代兵家孙武何以练出后来差点灭楚的吴国强军,不就是靠的军队战斗时的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吗?

        当年年轻的孙武入吴国为吴王阖闾训练女兵时,为了约束吴国宫中妇女,竟然将阖闾的爱妃杀死以震慑宫女,最后阖闾却没有制裁他,原因就是孙武靠这一手将原本散漫无纪律的吴国宫女,彻底变成了一支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的女人军。之后孙武更是得到阖闾的信任,阖闾知道孙武能用兵,便用他为将,这才有之后西破强楚,北威齐晋的吴军精锐。

        而吴军变得如此骁勇,在伏泉看来孙武只是将原本散漫的悍勇不畏死的吴人,靠着军法练成了一支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的军队而已,所以才会有吴军的强盛。如今换做现在板楯蛮的情形,与吴军如何相似,即使他们依靠自己独特的巴渝舞,作战之时有着自己的阵型,但终归他们不是汉军这种经过严格战阵训练的军队,而伏泉之所以一改巴郡郡兵对比板楯蛮的攻守劣势,也是因为他在平定蛮乱前狠狠的操练郡兵而已。

        校场之上,擂鼓作响,号角激昂,汉军兵卒高喊着嘹亮的喊声,一声又一声的在度康面前回荡。一个又一个阵列经过校台上的伏泉与度康二人时,都重复着刚刚黄忠的动作,一句又一句的“汉军威武”和“犯吾强汉者,虽远必诛”,不断的在度康面前重复,度康的脸色似乎涨成猪肝色一样,从未便好。

        终于,随着严颜带着最后那近千骑走过校台以后,这让度康有些心乱如麻的阅兵也终于结束了。今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龚苏一直不赞成板楯蛮族与汉人决裂反叛的原因了,这些汉人和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羸弱根本不同,汉人的强军其实和他们板楯蛮一样强悍,只是他们一直没有遇到过这些兵马而已。

        “汉军,天兵也,天威难抗,蛮人不复反矣。”

        这是度康和伏泉说的最后一句话,听了这话,伏泉明白自己这次校阅兵马的目的终于是达到了,这个最令人头疼的板楯蛮人渠帅首领,终于心中臣服了,板楯蛮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已经开始被他逐渐消除了。

        度康既然已有臣服之心,伏泉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他之后又令度康前去招降其他躲入深山的板楯蛮人,盟誓决不加害一人。当然,伏泉自然不会眼睁睁的放着这批人回到板楯蛮族,这些人回到蛮族里,难保之中不在出个如度康这样的人,这不是凭白放虎归山吗?

        幸好此时伏泉还有募兵这个办法,他打算将这批蛮兵,只要合格的全部编入军中,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至于那些不符合要求的,若懂得汉人礼仪,粗通文墨的就编入军吏之中,剩下的就让他们做火头兵也行,反正绝不能让这批人回到板楯蛮族里,防止再生乱子。

        至于此举会不会引起板楯蛮人的非议和怨恨,伏泉就不管了,反正自己只答应对这些反叛的板楯蛮人既往不咎,赦免他们,可并没有说不募他们为兵啊?

        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人乎?”曰:“可。”于是许之,出宫中美女,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布,乃设斧钺,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鼓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台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于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于是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

        选自《孙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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