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了未来（二）

我去找银行贷款，以房子作为抵押。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居然传到我叔叔那里。他像疯了似的找我，我知道他为什么找我，还不是因为他们住着我爸的房子，他们一直认为我爸最后还是会和我住一起，现在我把房子抵押出去，要是不能还款，我爸就回收会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他们住的那么舒服，怎么会轻易搬家，还好当初我爸走得急没有把房子过户给他。我问他借钱时，他住在那房子里说那房子是我爷爷怎样怎样的，可惜他一直把我当作小孩子一样不懂事，我知道那房子是我爸留给他住，但是前提是给我爷爷奶奶养老送终，早几年前爷爷奶奶就回农村老家并没有让他们赡养。我躲着他，不给他机会与我争执。

        那天我与青悠然真正打扫房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青悠然开了门只见我叔叔怒气冲冲的要找我。

        叔叔看见我指头就骂我是个不孝顺的儿子，不知道帮自己父亲挣财产结果让自己父亲去外地打工，一直没脸回来，现在还好为了钱居然把自己父亲落脚点都抵押出去，还骂我是败家子。

        我不想和他争，至少在这个房子不想和他争，这个房子包容太多争吵声，我只是淡淡的说房子已经抵押出去了，说太多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叔叔火冒三丈，感觉要把房子掀了，对我胡乱骂一通。青悠然上前制止他，希望他有好好说，可是他根本不理会青悠然，还大声骂青悠然多管闲事。

        我怒了，说一切按照程序办，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一定会拿回来的。我威胁他，他自知理亏，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走后，青悠然在一边冷笑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我无奈的摇摇头。

        我们认真的打扫房间，青悠然说：“扫干净点，你都要走了，你爸今年一定会回来的。”

        每年她都会这样说，可我爸没有回来，而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见，只是偶尔通通电话问个好。

        当我拿着一百万出现在刘飞爸爸面前，我看得出来刘飞爸爸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在利益的面前他只有无奈接受。其实他爸爸很希望别人投资，但是那个人最好不是我。

        我看着那份入股协议，这是我的全部也是我的最后。

        在我辞职去非洲之前，在网上碰见了陈晴。她着急的问我怎样，我如实说出自己的情况。陈晴好像慌了，给我说非洲怎么怎么不好，劝我不要去非洲。

        我不知道怎样给她解释，只说一切都成定局。

        她问我舍得青悠然吗？

        我迟疑了，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我甚至想过她要让我留下来，我一定不会走的。可是她没有，相反她还在一边支持我。

        我在输入框输了“舍得”然后删掉又输“不舍得”然后又删掉，对于这个问题，我迷惘了。

        陈晴见我久久不回答，直接问我既然不舍，为何离开。

        为何离开？我看着这几个字，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钱，为了出人头地。不舍？本来我就如同孤身一人，对这个地方对这里的人基本上没有什么留恋，可是我认识了青悠然，那个只要她呆在我身边或者我呆在她身边的人，哪怕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我也觉得让我很幸福的人，叫我如何舍得。本来她就不为我所有，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知心朋友。原以为只要自己努力，然后守在她身边总会有结果的那天。可是现在离开那么，我对她的牵挂恐怕比刘飞爸爸牵挂非洲工地还多。我想只要两年，我就能有足够能力去照顾她一辈子，我也曾担心她会和苟川结婚，可是我探听她的意思，她说她和苟川什么都没有想结婚恐怕还要等几年。两年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给她一个美好的家。

        陈晴抖动窗口让我说话。

        我说去非洲有更好的前途。多违心的话，我看着那句话自己都笑了。果真有些人只是应付一下，有些人才能交心。

        了解我的青悠然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问我为什么离开，只是像个朋友一样在一边默默支持。如果她是我朋友，我很开心有这样的朋友，可惜我对她早已过朋友界限，她没有挽留我，是挺让我伤心的。这么多年她难道都不明白我的心思吗？有时候真想问她，可是我怕被拒觉，那到时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提着东西，走在老家小路上，走之前我想去看看爷爷奶奶。在路上就听见别人的闲言碎语。

        有说顾家孙子回来了，父母离婚那么久终于敢回来了，以前觉得丢脸所以不敢回来。

        有说我爸好好的官不当，跑去学别人做生意，刚开始有钱现在没钱了把两个老人也从城里送回了老家。

        有说我爸妈当初心太黑，所以被人家报复整成这样。

        ……

        真不知道爷爷奶奶在老家是怎么过的。

        我一进门，奶奶就直抹眼泪说我命苦，去那么远的地方受罪。

        爷爷也一直唉声叹气，还时不时骂我爸不管我。

        我看见他们两位老人的脸，皱纹好像更多了，也更深了。他们说叔叔已经告诉抵押房子的事情。听语气像是在爷爷奶奶面前已经告了我一状。爷爷劝我不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一点，日子平淡点过就行了，没必要大富大贵。他很想说我爸就是例子，但是看着我，他忍住了。爷爷的劝告很朴实，可惜我做不到，我想闯一下，不止是为了青悠然，还有我爸。只要我闯出一片天地，我那躲在外地几年都不敢回来的父亲，才会回来见见他的儿子。

        奶奶摸了又摸我的脸，好像是怕再也摸不到一样，我哭了，久违了的亲情，突然不舍得离开。

        回家的路上，我仔细想想，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亲人我有爷爷奶奶，朋友我有刘飞，爱人？虽然是单恋，但还是有青悠然。努力奋斗吧，为了亲人朋友和爱人，我对着车窗玻璃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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