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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留宿


两位大汉一听主意不错。

        他们看出夫人执意不为他们作画县印,既然如此!

        青龙衫大汉善解人意的笑了道:“那杨某打搅夫人了,我们告辞”

        “两位先生慢走!”晏清心下舒了一口气,笑了笑送他们出了画馆。

        送走了他们。

        苏晋作画好了纪府来预订的书画,准备明日上午,他和娘子送到府上去。

        四人从画馆回去时,已是夜里亥时了。

        途中,晏清再回想那两位大汉要作画县印的事,总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苏晋与他娘子有同样的看法,俩人并说好明日上午去纪府送了书画,下午的时候,请贡兄来画馆一趟,将此事对他禀明。

        第二日大早。

        李婶子先去了画馆。

        苏晋和晏清随后去了纪府,他们记得上次来纪府,还是两个月前来的,那时正是他们在府第上作画的时候。

        纪府的老管家迎他们进入了府中,纪老爷在晖春厅招待了他们。

        “呵呵!”纪通观赏过了一幅山水画,笑了小心翼翼的放下,而后又拿起另一幅花鸟画观赏了,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满意。

        “数月没见,苏先生的画技愈的进长了!”纪通夸赞。

        苏晋笑了谦礼道:“承蒙纪先生抬举,苏某定不辜负所望”

        “好!”纪通高兴的道:“日后府上再有需要,一定还会去找苏先生作画”

        “多谢纪老爷!”苏晋笑道。

        他们又再谈论了书画中的精妙之处,纪通心知苏先生和苏夫人还要回去忙着画馆,也没多留他们了,让管家去拿来了银子,付了两幅书画的钱,才送他们出了府。

        苏晋和晏清坐上马车径直回了画馆。

        马车刚拐过万鸣巷向画馆驱使去,晏清撩帘朝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是瞧到画馆门前聚集了围观的人群。

        晏清心下一惊,她一手握住苏晋的手,忙掀起帷帘就准备下马车了。

        “娘子?”苏晋不明。

        晏清回看他道:“夫君,画馆好像出了事”

        苏晋帮她撑起着帷帘,一眼观目到画馆前围观的人群,皆是同情的对画馆内指指点点,他揽娘子入了怀,安慰道:“娘子,有为夫在!无需担心”

        “嗯嗯!”晏清有着不好的预感。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晏清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往画馆走去。

        这条街道上的邻里很多都是认识苏先生和苏夫人的,他们一见苏先生和苏夫人回来了,赶忙的都自觉让出了道。

        苏晋和晏清进了画馆,堂内不堪入目的一幕让他们触目心惊。

        摆放的书画,统统被撕成了两半践踏在了地上,放在画缸里的画卷也被踢的到处都是,画缸还被打碎了一个,连同桌椅都被掀翻了。

        “怎么回事?”晏清迫使她自己镇静下来,明明昨日一切还是好好的,她一手紧握,指甲深陷肉里,竟毫无感觉。

        苏晋沉着脸,目睹着画馆内忽如其来的现状,他看了眼娘子,心疼的揽她入了怀,画馆内的每一处都是娘子融入的心血。

        “苏先生!”围观的一位大婶是对面摊子卖烧饼的,她将亲眼所见的告诉他们道:“上午的时候,你们画馆来了两位大汉,也不知生了什么事,我们便看到他们在画馆里闹起来了”

        “那两位大汉,可不就是昨个晚上在街上徘徊的那二位,我见他们昨日下午就在这块街道转悠了!”另一位老者说道。

        “是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身在二楼的李婶子听见苏先生和小清回来了,她泪眼盈盈下了楼,头乱蓬蓬,脸色的右嘴角也青肿了一块。

        她一见苏先生和小清,眼泪把控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李婶,你怎么了?你…”晏清抬手心疼的抚上李婶子的嘴角,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被打成了这样?”

        “我这不算什么!”李婶子低下头伤心的道:“冯先生他…”

        “冯叔怎么了?”晏清担心的问道。

        苏晋不等李婶子说清楚,他先上了二楼。

        冯自成面目青肿的躺在长椅上,他身上白长衫被踩了几处脚印,苏晋走近了一见冯叔嘴角还残留丝丝血迹。

        “冯叔?”苏晋沉稳的脸上显露担心。

        晏清和李婶子随后上来了,李婶子一见冯先生满身伤势的躺在那里,她心里头就难受。

        苏晋喊了冯叔没回应,他起身对娘子和李婶子道:“你们先照顾冯叔,我去叫大夫”

        “好!”晏清心情稍平复了些,现在事不宜迟的就是去请大夫为冯叔和李婶医治。

        苏晋一走。

        晏清去后堂端一盆热水去了,留李婶子照顾冯叔。

        楼下围观的看众见苏先生和苏夫人已经回来,他们也都一一散去了。

        苏晋请了大夫回来。

        李婶子已为冯叔洗了把脸,晏清用热巾帮她嘴角的青肿处敷消了肿。

        大夫为冯自成号了脉,看过了伤势,虽然伤的不轻,庆幸的是,只是皮肉受了伤,所幸没伤及到五脏六腑。他开了一副内服,两副外敷的药材,又为李婶子开了一副消肿的药材,苏晋送他走了。

        李婶子迟迟不见冯先生醒过来,还是担忧的问道:“刚刚大夫是不是说冯先生无大碍来着,为何还不见他醒过来呢?”

        “李婶别担心!”晏清瞧李婶子不顾自己的伤势,一心牵挂着冯叔,她安慰道:“冯叔应是过于劳累,今日又…睡了一觉应该快醒过来了,你陪着冯叔,我下去熬药”

        “好!”李婶子握住她的手,歉意的道:“小清,是我们没用,阻拦不了那两位大汉,眼睁睁看着他们砸了画馆,毁了书画,我…”

        李婶子越说越伤心,那些书画都是辛辛苦苦,熬着夜作画出来的,她还记忆犹新的记得,之前摆画摊的时候,画摊被砸,如今开了画馆,却又生了这样的事。

        晏清见不得李婶子责怪自己,她笑了笑劝慰道:“旁人成心要上门闹事,别说是你们,若是我们在,想拦也拦不住,好了李婶,什么都别想了,好在这些书画也要不了多少成本,只是要多花些精力,再画就是”

        李婶子抹了把泪,点点头,她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只要苏先生和小清没事就好!

        对于此次的闹事之事,苏晋和晏清从旁观者口中得知了是那两位大汉,但人已离去,他们也没辙,只好请贡兄来画馆商讨,希望查明此事。

        苏晋去县丞府请来了贡文申。

        晏清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向贡兄复述了一遍,他们本想今日下午去对贡兄说此事,没想到!赶在今日上午就生了这样的事。

        贡文申不明的问李婶子:“李婶,上午那二位大汉为何要砸画馆?”

        李婶子想起被砸的场面,还是心有余悸,她回道:“具体什么原由,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当时在后堂,是听见动静来到堂内,就见那两位蛮汉在砸桌椅,我顾不上多想,上前阻拦,才被…”

        “…”李婶子说着,朝二楼看了一眼,平复了心绪接着道:“贡公子,等会冯先生醒来了,你问问他,那两位大汉走了后,我上二楼,见冯先生被他们打晕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嗯!”贡文申点点头,双手拳头。

        晏清见李婶心里还是很难受,她揽住李婶的双肩安慰她道:“李婶,等冯叔醒来了,贡兄会查明此事,还冯叔一个公道的”

        “小清说的是!”贡文申也劝李婶子道:“您放心!此二人也逍遥法外不了多久,待查明了此事,定是要判罪行”

        “多谢贡公子了!”李婶子道。

        “贡公子…”这时,冯自成捂着胸前的伤口,缓缓的挪步下了楼。

        李婶子见了,慌忙起身走了过去扶住他,边嘱咐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走慢点”

        “多谢李妹子!”冯自成感激她。

        李婶子这才忘了难受,脸上微微一笑了温声道:“谢什么,只要你没事就成”

        她扶冯先生坐了下来。

        冯自成缓了口气,回方才贡公子问李妹子的话:“那二位大汉吩咐冯某为他们作画县印,只因冯某坚决不肯,才落了如此下场,还连累了画馆被砸”

        四人进了屋,吃完早饭。

        苏晋和晏清清闲了无事可做,他们便帮着两位二老摘花生,忙碌了一上午过去。

        下午刚过未时。

        苏晋和晏清收拾好了行李,带上了婶婶剥好给他们的花生,动身回岚安了。

        苏允山和马氏将他们送到了集市上,才不舍的目送他们上了马车。

        回到岚安。

        马车停在鸿雁堂画馆门前,出来送画客的方欣容见苏先生和晏姐姐出来了。

        高兴的走向他们道:“晏姐姐,你们回来啦!天都快黑了,我还以为你们今日不会回来了呢!”

        “今日生意怎么样?”晏清瞧堂内仍有几位画客在看画,她笑了笑道:“不早点赶回来哪成,不能让你们忙的焦头烂额,我们却在那边偷闲”

        “这有什么!”方欣容乐享其中,他们走进了画馆,堂内有位画客似是看中了一幅书画,他拿起书画细致入微的观赏了一会儿,四处张望了两眼,显然有话想问。

        方欣容赶忙走了过去,和画客聊了起来。

        李婶子端着一壶茶从后堂走了出来,她见苏先生和小清回来的还挺赶早,倒了两盏茶水递给了他们笑问道:“怎么样?回去了一趟,家里边都还好吧?”

        “挺好的!”晏清笑道,她想到了什么,拿过背在苏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包油纸包裹的花生,接着道:“李婶,这包花生,你拿去炒了,就当晚上冯叔的下酒菜吧!”

        李婶子接过,拿在手里还挺沉的,她问道:“这是叔伯家给你们的吧?还是你们自个带回去炒了吃吧!”

        “没事儿!”晏清推了回去,笑道:“好东西,大伙一起吃!夫君酒量虽不及冯叔,倒也还可以陪冯叔喝两盅”

        “那成!”李婶子拿着花生去了后堂。

        苏晋招待一位画客看了书画,那位先生随即爽快的掏银子买了,送走了程先生,他便上了二楼作画。

        晏清坐回柜台,翻看着这两日的书画账目,每日卖出的书画都能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数目了。

        她将今日预订的书画单送去了二楼,递给了苏晋手上,预订的两幅书画明日就要如期送到府上的。

        他们一回来,忙的一刻没歇会。

        方欣容和小鱼在画馆吃过了饭才回府了。

        晚上,他们准备回家时。

        两位站在画馆外徘徊了半刻的大汉,走进了画馆,他们一扫视了堂内,目光并没停留在书画上面,其中一位身穿青龙衫的大汉粗声问道:“我们要作画”

        晏清一见两位大汉的势头,猜知两位对书画并非有兴趣,听他说要作画,她温和的笑了笑问道:“不知两位先生要作何画?”

        “你们会作何画?”另一位大汉反问。

        如此一问,晏清就更加确定两位大汉诚心不足,或许闲的来找趣的,她收敛了些笑意,也不太客气的道:“两位先生若真想作画,定有个作画的需求,若无需求那倒也没什么,至少要清楚作何画?若这些都一无所知,我们也不能帮到你了”

        听了,两位大汉互相看了看,青龙衫大汉道:“那麻烦夫人给我们画一幅县印”

        “县印?”晏清微微吃惊,反应后她笑了道:“先生说笑了,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您说的县印,我们岂有荣幸见过,至于县印长的什么样的?我们也是一无所知,自然这县印没法子画了”

        “没法子画?”两位大汉“哼”笑一声,青龙衫大汉道:“你们不知县印长什么样,我们知道,只要你们按照我们说的画就成,若画的像,银子不会少你们的”

        晏清歉意的笑了笑道:“两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作画县印属于细致的画工,我们这儿还没这个画技。更何况,作画出来的效果并不能让两位先生感觉满意,我倒是建议,两位先生何不直接去刻个县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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