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昊天

陈凡一步，横跨半个离恨天，出现在明月台外一千万里之外，星辰族两位八星老祖的面前。

        战场之中的赤宿身子又轰然倒下，他只看着九天穹顶呆，哪怕此刻他的伤势全然消失，亦是难以支撑，这持久之战，累的是心。

        斩杀星辰族族人的李沁茹，收起了白剑，坐到了面前一堆尸海之上，望向陈凡，面色不惊不喜，始终是挂着笑意。

        迷失在神使大军中的花紫青，起身一看，四下再也没有熟悉的人，只剩下他孤身一人迷失在战场之中，其目光看向陈凡，双眼渐渐湿润。

        重伤的噬尊和尸鬼山之主，相视一笑，目中满是怅然，面上挂着笑意，但却是惨笑，放眼四下，已经没有多少认识的人了。

        甚至就连万哲了柳冰卿二人，都难以掩饰内心深处的痛苦，留下两行泪，只因死去的族人太多，已经不可计数。

        九族天才少年，从一尊渊鬼体内拔出他沾满鲜血的长枪，虚叹一声，倒在了地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内心深处的志愿，早已不知去向。

        残余九天之修，不过数百，自陈凡到来的这一刻，耳中的声音开始渐渐清晰，然后再到死寂，只因此地，真正的陷入了死寂。

        陈凡之神态，与众修同悲，其抬手间，祭出昊天，悬在高空之中。

        从此刻开始。

        战场内，十亿九天之修的魂魄，化作点点星芒，飞入了昊天之中，每个魂魄，飞入其中，都对着陈凡深深一鞠躬，亦有着千万之语，在陈凡耳旁响起：

        “九天终究要靠你们这些后起之秀啊！”

        “我们老一辈的倒下了，你们新一辈的，要撑住！”

        “始于昊天，终于昊天，老夫自足了。。”

        在这众多魂魄之中，陈凡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有夜雨族的有大鹏族的，也有二十四大教魔人族的禁区的焚人塔的。

        有的昔日为敌，有的算作朋友，可终究都归入了昊天之中。

        甚至，星辰族、神使、无数兽类、甚至是渊鬼，这些昔日大敌的魂魄，也都归入了昊天，

        昊天塔，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这是一个终点，也是一个新的起点，陈凡现在所站到的高度，已然能够明白所有。

        他有能力去复活逝去的所有人，但他不能去做，因为这是天命使然，天要他们死，他们不能不死，他还需要胜了天道，方才可行此诸般事宜。

        并不止如此，昔日在大敌混乱其间战死之人，被九天修士杀死的敌人，乃至于受到波及的凡人，也在这一刻，从九天各个地方，飞往昊天之中。

        陈凡丹田深处那颗世界树，也站到了一种全新的高度。

        很多的魂魄，亦随之而来，藏在时空深处的，被特殊地域束缚的，被人奴役化作仆从的，甚至被人夺舍，被人吞掉的魂。

        但凡这一个极远内，九天之中诞生的魂魄，纷纷都感应到了轮回的存在，随之而被牵引。

        陈凡静谧的享受着世界树成长的过程，但凡有一道魂归入昊天，他世界树，都会长出一枚叶片，不再是黄，而是苍翠的绿色，如那新生一般。

        这不是世界树在吞噬这些魂魄，而是让这些魂魄，找到一份宿主，找到一份安生之所，待有朝一日，这世界树蹦碎之时，这些魂，会再度释放，踏入轮回之中。

        最终，陈凡看到了几个极为熟悉的魂，有太清火葬，亦有魔主和南虚。

        太清火葬以及魔主，更多的是释然和欣慰，他们以命换来如今之局，可谓是值得，而轮回印的秘密，也随着几人的离去，和永远的消失。

        最后归入昊天的，是南虚，南虚比之旁人，有着很多的体悟，三个纪元的经历，三个纪元的追寻，才让他明白了自己在找的，不是能脱天道之人，而是本心。

        “九天，当下只能靠你一人了，吾辈已经老了，撑不住了。”南虚长长一叹，也没有交代太多的后事，便了然离去。

        九天仅剩下的三位逆心之修，两位都是他的门徒，但持本心者，却不在其中，或许是他那时便已经看透，跟随自己的人，会顺着自己的意念，改变自己的本心，如那白羽，踏入了无情之道，如那刘青冢，不念九天情。

        南离归入昊天，昊天缓缓关闭了，再也没有动静，陈凡丹田世界树最顶端，绽放开一片白色的叶子，清清白白，不带任何色彩。

        这一片叶子，也是世界树主干之上，唯一长出的一片叶子。

        陈凡心念其恩，深鞠一躬，久久不起。

        也随着昊天的关闭，九天的天空，下起了雨。

        绵绵细雨，无云五雷没有任何征兆，仿若天在恸哭，哭的是自己，也是九天。

        良久，陈凡起身，看向身前两人。

        “我星辰族族人无数，十星者更是不下三位，你可敢动我！”那位八星老者言语极为激烈，想必是被方才这一幕下的不清，哪怕陈凡手中有他最为想要的昊天，却已经没有太多的关注。

        而那位一直出现在战场中的八星老祖，神色还是略显一些镇定，甚至露出了和南虚一样的怅然，其星辰目光看向陈凡，喃声道：

        “脱天地。。脱天地。。你便是南虚所言之人么。。。”

        “若你真能脱天地，有何不可。”其内心深处也在自语。

        活到他这个年纪，生死已经不重要了，心中只存在一个执念，那便是有朝一日看到能真正战胜天道之人，此一念存，他可放下一切，若一念断，则他境界不在。

        陈凡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心中所想，他要的也不是脱天地，而是想要真正的自由，没有任何束缚没有任何威胁的自由。

        而且这自由，也不是他的自由，而是当下所有人的自由，至于他自己，他从未想过。

        毕竟他修道一生，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入我界吧，我有能力让你们看到你们想要的东西。”陈凡出口之声，玄而又玄，如同界外而来一般，让那八星老祖不禁沉醉，自顾自的踏入了昊天之中。

        另外那位八星老祖见此一幕，顿时大骇不已，想要撤退，却蓦然从陈凡手中出现一股吸力，任凭他施展任何道法，均无用，被扯进了昊天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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