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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夜宴1


建宁二年,汉灵帝遣中常侍从河间国迎接生母慎园贵人董氏入宫,并召慎园贵人兄董宠于京师。同年三月初三日,汉灵帝尊母亲董氏为孝仁皇后,居住在南宫嘉德殿,宫殿称为永乐宫,董氏称永乐太后,任命舅舅董宠为执金吾,表兄董重为五官中郎将。

        袁逢的意思就是袁家依旧不出面,利用董宠出头,试探一下汉灵帝,一口气铸了四把中兴剑铭志,是要和曹节翻脸的意思,还是小孩子图个虚名。汉灵帝今年才十五岁,要是想开创新局面,此刻绝不会相信外人,不外乎是亲戚老师之类,董宠应该是他最相信的人之一。

        结果很快试出来了,一个月后,执金吾董宠矫称永乐太后属请,被尚书台查清楚后下狱处死,段颎接任执金吾,统领北军。曹节大获全胜之时,意外地接到了一个坏消息,刘子敬消失了,竟然在戒备森严的野王楼里消失了。

        张让苦笑着说:“第五先生死后,驸马寇尚就出面接手了买卖,野王楼还专门派了十二名高手协助秋无岗,就是想看死刘子敬。一个月中,刘子敬哪儿也没去,整天在楼里看书,要么到铺子里对对账,昨天晚上忽然就不见了;他这次是狠狠地打了野王楼一记耳光,也留下无数的悬念。”

        “没那么简单,师叔和颜白都看过那把短剑,确认是无相剑。原想找刘子敬来问个明白,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曹节闪烁着鹰鹫般的眼光,突然问道:“会不会是刘子敬不同意加入野王楼,被秋无岗他们杀了?”

        张让真不敢回答,以大漠门的没人性,曹节的设想有很大的合理成份,因为刘子敬身怀两柄宝剑,那可是武林人最眼热的东西。虽然现在无相剑留在官府,但是随着案子的进程,迟早要归还刘子敬的;好在曹节没有在这个想法上纠结,问了第二个问题:“颜白到了没有?”

        “到了。”张让放下心来,曹节还有手段。颜白很快来了,自从诛杀窦武一役后,颜白就脱下了厨师装,在曹节的帮助下,光明正大地回到武威,把家主颜青一家全部抓入大牢,自己接手了家主之位。现在,只要曹节需要,颜白随时可以变回庖丁,抓起那把解牛刀,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颜白很清楚曹节想了解什么,没等问话,开口就说:“长风楼昨天四名好手看护,刘子敬依然失踪了,据说门窗都锁着,那就剩一个可能,刘子敬是混在野王楼人里面走出去的,或者是抬出去的。今天在蔡邕那里,现一堆纸张的灰烬,比试过,一封信的大小,要不要把蔡邕抓起来。”

        曹节笑笑:“约他们晚上见面。”

        见面地点是曹节府中的一个宴厅,秋无岗到的时候,二十四根巨大的蜡烛把大厅照得亮如白昼,黄花梨木的案几,透明的水晶器皿,银碗银筷。管事一声吩咐,侍女流水般进来,摆上精致的菜肴、艳红的葡萄酒、各色水果;摆完后,管事手一挥,侍女们鱼贯退出,随即侍卫们关上了宴厅的门,管事的去请曹节。

        秋无岗明白,自己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身边的这个老人,老人笑得意味深长:“刘子敬跑了是好事,说明他很清楚,自己还不是我们野王楼的对手;但是我也很失望,你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跑。”秋无岗无言以对,昨天晚上他回家了,不在野王楼,今天忙了一整天,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

        和曹节一起出面的还有三个人,张让,颜白,曹破石。众人分宾主落座,曹节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疲倦,沉吟道:“你们说刘子敬他怕什么,第五先生都没能要他的命,说句玩笑话,难道你们野王楼有什么秘密?”秋无岗的脸抽搐了一下,曹节说得的玩笑话,要真敢当玩笑听,窦武、杜密就是下场。

        老人淡淡地笑笑,拿起银筷拣了一块鲤鱼肉尝了尝说:“不错,曹侯,你这个厨子比以前的好,糖醋正入味,鱼肉新鲜嫩滑。”张让、曹破石都没有吱声,颜白大是诧异,老人虽然尊称曹侯,但是言语动作中没有一点觉悟,根本不象其他人那样缩手缩脚。

        曹节面无表情,端起面前的葡萄酒,不动声色地说:“老友,你那个摊子要收拾收拾了,富贵日子过久了,没有几个能拼命了。颜家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野王楼的楼主张成,有个名动天下的徒弟牢修,弘农成瑨等人就死在他的妙计下。”

        颜白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自然记得那次党锢,也听说过张成的事迹。桓帝延熹九年,朝廷大赦,在赦令下达之后,河南尹李膺处决了故意杀人的张成之子张汎,太原太守刘质处决了小黄门赵津,南阳太守成瑨处决了桓帝乳母中官贵人之外亲张子禁,东海相黄浮将中常侍徐璜的侄子徐宣一门老幼处死,并将徐宣本人弃市。

        此四事轰动天下,朝野震惊,徐璜、侯览等纷纷向桓帝告状,但最后促使桓帝下决心的却是眼前的张成,他让弟子牢修上告李膺“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这几条可谓句句诛心,结党以营谋进身,牵引同类,淆乱是非,是政治上的一个大忌,却是士子们无法回避的嫌疑。

        士子们都是好名的,喜欢交结,自然也不免互相标榜,互相结托;京城里的太学,游学者众多,而且和政治接近,便自然成为他们聚集的中心;三君、八厨、八俊等说法更是天下皆知,朝中大臣自公卿以下,都畏惧被他们指责贬损,皆登门拜访他们。

        而宦官多有子弟亲戚,或在外面做官暴虐,或则居乡恃势骄横;用法律裁制,或者激动舆论,也都是士子们常用的立名手段,换个角度,就是逆我者忘的铁证。张成的说法为桓帝和宦官提供了一个罪名,一个一网打尽碍眼者的理由,于是桓帝诏告天下,逮捕并审理党人。

        太仆卿杜密、御史中丞陈翔等重臣及陈寔、范滂等士人皆被通缉。太尉陈蕃认为“罪名不章”,拒绝平署诏书。桓帝见诏书无法生效,干脆跳过司法程序,直接让宦官负责的北寺狱审理此案。李膺、陈寔、范滂等人慨然赴狱,受三木酷刑而不改其辞,成瑨刘质等最终在狱中被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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