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八股党发难

第八十九章    八股党难

        当事人家属已经不追究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快处理完，怎么看都有些草率，聪明人大概能猜到里面的猫腻，自然笑而不语，冷眼旁观，但总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蹦跳出来，好像不闹出点动静，就无法体现他们的存在感。

        以文渊伯为的“八股党”，又跳出来声讨英辉处理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详细的调查，只是略略几笔带过，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方劲送上来的证据已经达上百页，可是军法处及总宪办的处理文件只有一页纸。

        八股党是军方私下给这些执拗顽固的文官们起的外号，这些人平日里不理世事，整天埋头做文章，还意图推广上古八股制，认为陛下是圣明的，臣子愚钝即可，这样才能保证帝国安稳展，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纷乱之事。

        他们确实够愚钝的，官场那一套虚礼是他们视若生命的东西，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处理事情也是按照古法，完全不理会实际情况，这次明眼人都知道其中必定有问题，但是人已经死了，陛下有现嘉奖令，这本就是一个信号，陛下知情，而且默认总宪这种处理。

        此时你跳出来，除了挑事儿，惹怒陛下外，还能落下好处吗？

        人皇确实有下令让这些老家伙去死这个心思，不过，他不能这么做，这些人是代表了天下学子的势力，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每天摇头晃脑说一些酸文腐词外，其他一无是处，但帝国千百年来为了体现文治武功，文武并重，只能重用这些人。

        人皇毫无兴趣理会八卦党对总宪的问责，直接把厚厚的奏折扔给了神力侯，既然军队系统内部的事情，他们自己先调查清楚，然后交由总宪处置，由文渊伯组成监察团，从旁监督，务必秉公办理。

        神力侯无可奈何，只能召开联合会议，请来了英辉和文渊伯一干人等，大家坐下来和和气气，商讨该如何处置。

        英辉对属下一干参会人员交代精神指示：能动手别动嘴，说不过他们，落了一肚子气，下手有分寸，不要留下伤痕。

        总宪办的高手们都露出了微笑，跟着英辉办事就是爽利，这指示简单明了，容易执行，揍那帮酸儒有何难度，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以前他们没少受酸儒的气，今天不一次算清楚旧账，还待何时。

        宪兵军官们轰然答应，纷纷捋起袖子活动起手脚，彼此低声布置任务，分配角色，交流上刑的经验，脾气暴躁者，已经兴奋的面色红，来回走动时候腰上蹭亮的军刀铿锵作响，一副凶神恶煞、杀气腾腾样子，好像狼群即将冲入肥美的羊群。

        有人会问，陛下座下，难道就没有规矩吗？难道就没有王法吗？帝国宪法都是屁话？这些帝国权柄都不听吗？

        石川曾经说过一句话，法律是用来吓唬那些老实人的。

        别说开会斗殴了，就是在大殿之上人皇面前，打得头破血流也是常有的事情，见怪不怪了，人皇也很乐意看到这一幕，就当看个乐子，而且文官系统与军队系统不合，这才能起到相互制衡，帝国心术，可见一斑。

        所以人皇不担心英辉徇私舞弊，因为替他盯着英辉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多省事。

        神力侯特意送来了两本会议流程，做好一切面子上的工作，意思很明显，我的工作都做好了，剩下你们俩家关起门来商量，我只提供场所，其他的概不负责，打伤了管医，打死了管埋。

        会议流程很简单，无非是几个常见内容。

        原本第一条是寒暄，但是估计两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一流程就省了。

        直接进入正题，神力侯简单做一个开场白，叨逼叨逼一顿场面话，无非是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是陛下重点关注的事情，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为陛下分忧，虽然都是屁话，但神力侯也要照本宣科。

        第三项就是英辉就西北落叶城总督马东一行人遇袭的情况做简要说明，当然场面上一定少不了文官们的冷嘲热讽，这时候神力侯要出来安抚，当然至于是真的安抚还是火上浇油（不够狠，往心窝子上捅啊），那就看实际情况了。

        第四项就是文官集团难，就英辉的报告提出自己的看法，免不了鸡蛋里面挑骨头，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强项，至于到时候能提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今天文管系统的挥了。

        第五项就是英辉的解释，当然这时候火药味就已经演化成火药爆炸了场面一定很火爆，神力侯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躲避，才能不被殃及池鱼，而且今天的会议室已经改造过，隔音效果特别好，关上门窗，外面绝对听不到一点声音，里面就算是吵翻天，外面也完全不会了解一点内容，并且设下守卫，决不允许外人靠近会议室五米之内。

        第六项，恐怕就是该动手了，神力侯已经特意嘱咐工作人员见屋子里面所有的摆设全部清走，凳子换成了海绵的，桌子倒是好说，这么大拿起来不方便，他还决定所有人参会人员都不得携带武器，并且要穿上特意准备的棉袍，既柔软又舒服，而且绝对找不到一点硬物。

        天呐，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神力侯内心无数次呼号，难道要废了总宪办那些军官的武功吗？

        只是当他看到英辉带着杀气腾腾的军官们朝会议室走来时，默默地双手合十，万能的佛祖啊，今天千万别闹出人命，我是不是该提点一下英辉，年轻人总是容易怒，况且他又是从西北战场回来，杀气太重，那些老家伙可经不起他三拳两脚，闹大了，最后怪罪到我的头上，那可就太冤了，不对，一定会怪罪在我的头上，那些文官别看平日里总和英辉作对，但是抡起真格，恐怕最后回来烦我。

        他奶奶的，这年头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英辉大人，来的够早的，文渊伯还未来，咱俩聊两句？”

        神力侯如此客气，英辉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于是两人走到一旁，刚要聊两句，没想到背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不是神力侯和英大人嘛，怎么两人如此光明正大的嘀咕，会不会太扎眼了，我等奉陛下命令，前来查察西北落叶城一案，侯爷，你作为陛下特使，是不是该避嫌呐。”

        玉小刚暗呼倒霉，怎么就正好被这些人碰上，文渊伯这个蠢货，老子还不是为了你，一会被人打死，别怪我不帮你。

        “文渊伯说笑了，本侯今天只带了耳朵，其他什么都没带。”

        “哼，那就最好，开始吧。”

        “英大人，不知你派出远赴西北的特使可曾一同前来，今天这件事，没他可不行啊。”

        文渊伯说的特使就是英辉的贴身侍卫长胡歌，只有他一个人离开洛汗要塞，文渊伯自然不能放过这么个重要的证人。

        “如文渊伯您的愿，胡歌，过来跟文渊伯打个招呼。”

        胡歌朝文渊伯行了个礼，“见过文渊伯。”

        文渊伯上下打量一番，冷哼一声，也没说话。

        原本英辉就没想同这些文人玩闹，按照他的意思，他只要死不承认西北之事有异，然后用话讥讽文渊伯，按照文渊伯的脾气，定然是要闹事，正好给了英辉机会，好好修理这些整天盯着他的文党，这件事闹得越大，最后也只能无疾而终，况且这一次陛下是站在他这一面，岂能不好好修理修理文渊伯，出这口恶气。

        后来还是带胡歌来，做戏就要做真了。

        他的这位侍卫长可是大有来头，经过详细的排查，已经确认胡歌正是梅花内卫，而且他本人也承认了，两人之间一直维持一种很奇特的心照不宣的默契英辉自己身边人的身份，仍然重用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派他去做；而胡歌也越来越佩服比自己还年轻的总宪大人，于是便安心做好了双面间谍。

        他愿意让胡歌好好休息，毕竟连续赶了半个月路，但胡歌却道：“大人，我是最重要的人证，文渊伯岂能让我置身事外，我若是不去，明显心里有鬼，更让他们得意，其实，我去也想过过手瘾……”

        英辉露出微笑，自从当上了总宪，他还真就笑过。

        胡歌眼前闪过一个面孔，英大人笑起来越来越像那个流氓了。

        石川：啊切，啊切，是哪个美眉在想我啊。

        双方都到场坐下，文渊伯和英辉相隔最远，文渊伯怒视英辉，英辉则无所谓的修理起指甲，隔在他们中间的是一排文官和总宪办的官员，神力侯坐在主持位置，东看看，西看看，好像担心孩子闹事的家长。

        神力侯暗暗叹气，侯爷当成自己这样，还真是窝囊，没办法，英辉有实权，又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这些文官呢，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编排人那可是一绝，下笔能诛人，口能毁铄骨。

        神力侯还是做了开场白，一套老词儿了，先是歌颂人皇陛下的文治武功，再歌颂帝国的富饶和平，今年有点变动，就是加上了一些对帝国未来的担忧，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不屈意志。

        听的人总想昏昏欲睡，偏偏文渊伯这些人很听这一套，如痴如醉，如琢如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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