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国务会议（2）
双方唇枪舌剑也不是第一次了，周围的人已经见怪不怪，索性无事，能看到两位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斗嘴，权当聊以慰藉。
几位国务大臣一一进来，会议正式开始。
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是满满的一摞子资料，大多都是各个调查组写的总结汇报，其实大多都是应付了事，调查组只不过是问话罢了，这石川是什么人，谁都清楚，换做其他事情，审也就审了，问也可以问，可是现在是叛国，闹不好整个石家都会被牵连，这种事情岂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是从战俘口中得出的消息就能下定论了？万一闹不好得罪了石家，自己岂不是自找麻烦，为公家办事，犯不到这么拼命吧。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已经愈演愈烈，最近几次会议的议题明显有了偏颇，从讨论石川是否叛变到石家是否有谋反之意，由石川的个人行为，转向了两大势力集团争权夺势、争斗倾轧的权力纷争，以文渊伯为文官系统，同石家为主心骨的军方势力展开了辩论，历来光明帝国重武轻文，文官在权力体系中更像是大餐前的配菜，不得不有，只是点缀罢了。
可是现在军方连续多起叛乱事件，从樊刚打开虎跃关将罪族引入西北，到洪武率三十万西北军反水，将西北搅成一锅粥，而现在呢，堂堂帝国第二远征军军团长，石家三公子，光明战神义子石川，又投靠罪族，他带来的危害远远过前面两人之和。
文渊伯以此为借口，要求帝国重新将文官监军的传统重开，有了掣肘，也多了一层监护，可以杜绝此类事件的生。
军方之人不能松口答应，历来外行指挥内行都是要出事情的，这次神力侯与文官成了对立面，他极力反对文官监军，认为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毕竟光明帝**官数万，叛变的也不过两人罢了，现在石川是否真的叛变，并不能确定，即便他出现在罪族，万一有隐秘呢，有苦衷呢，决不能简单的下判断。
其实神力侯并不关心石川是否真的背叛，他很不喜欢石川，认为他身上并没有军人的气质，只不过命好，靠一些小聪明走到了今天的地位，至于他是否有苦衷，谁会关心，但是现在文官同样也没有将重点关注在石川是否叛变，而是不断地搅浑水面，想要插手军方指挥系统，这绝不能答应，因为若是一旦形成事实，恐怕军部当其中就会被文官插手，到那时自己的权力就被掣肘，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生。
不管怎么说，会议还是照常开始，开场白就不用说了，已经说了几遍了，实在是说不出新花样了，最近倒是有几分新的供词，国务大臣提出将对这几份供词进行解读。
英辉简单扫了两眼，直接到：“全都是胡说八道，这样的供词竟然也敢拿到国务会议上讨论，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文渊伯一排有一个文人，貌似是谏官类角色，平日里根本上不了台面，这次会议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所以他们是最积极的一群人，稍微有风吹草动，就如同苍蝇见到带血的肉，瞬间盯上来。
“总宪大人，这份供词写的清清楚楚，条理清晰，其实胡言乱语？大人可以对供词的真假做出判断，但事先最好是有足够的证据，否则堂堂帝国总宪，如此说法，恐怕会让人怀疑您麾下的军法处时常有渎职的嫌疑。”
英辉静静的看着他表演，谏官的名字他早就忘记了，不过没关系，这种小角色没资格耗费英辉的精力，不过他的山羊胡子倒是很有特点，每天梳理整齐也不怕一不小心插进肋骨里面。
“这位什么大人。”
“谏官王江。”
“哦，谏官什么大人，这份供词你可清楚？”
“倒背如流。”
“好，果然是闲得无所事事，”英辉丝毫不理会山羊胡子王江愤怒的眼神，径自说自己的话，“这份供词说罪族那边将石川封为出云侯，还统领了一百万军队，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这消息经过多方验证。”
英辉笑了，“好一个千真万确，这位什么大人，你平日里是否上街？”
“哼，本人忠心爱国，每天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上街。”
“好，这么说，你整天埋在书堆里，只是眼睁睁看着供词，然后倒背如流，就是为了今天的表演，好获得赏识，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而丝毫不顾一个尚且不知所踪的帝国高级将领的生死？”
王江心中惊讶不已，这个英辉竟然知道自己内心所想，好可怕，不过千万不能承认，“胡说，总宪大人，莫要将这顶高帽带在我的头上，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王某不善侦缉，自然以供词为准，难道总宪大人不相信有司的供词不成。”
“非也，”英辉站了起来，朝后面几十位列席代表道：“我不是怀疑证词的真假，而是怀疑提供证词的人是否真的亲眼所见，石川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虽然我不应该在这种场合提到兄弟二字，但是我只是想证明，我对他足够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方劲也站了起来，朗声道：“没错，诸位都是才思敏捷的帝国精英，论头脑比我方劲灵光的多，相信连我都懂的道理，你们一定能够理解，我们回到问题的开始，他为何会选择叛变，我们当时被困冰霜城，说实话，连我都已经开始放弃了，要知道我们面临的是过六十万罪族大军，城里面没有粮，我们吃光了树皮，角落里长出的苔藓都被刮下来煮粥，战马也杀光了，真的是绝望了，每天罪族都会不间断的骚扰，战士们没有力气挥舞手中的刀枪，他们用牙齿跟罪族搏杀，咬下他们的血肉吞到肚子里，你们能够想象吗？就算是那种条件下，他依然不断地劝我不要放弃，还说若是我放弃了，这十万人都真的没救了。”
方劲回来后，不知道多少地方找他去做报告，他都拒绝了，对那段日子的事情，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英辉，那是一段永不磨灭，却又永远不想再想起的回忆，而今天方劲说出来了，众人皆惊，他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屋顶，绕梁三日。
“他若是有心叛变，那个时候，用我的命，用十万中央军的命，用他第二远征军四万人的命，能换多少好处，出云侯？就算与三王并列，罪族也会答应，他需要在已经获救的时候，选择悄悄离开，选择这条道路吗？”
王江被驳斥的哑口无言，悻悻坐下，文渊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道：“我很欣赏方劲将军的忠诚，我虽然不是军人，但是能够感受到那种痛苦与折磨，在这里，请受我的敬意。”文渊伯颤悠悠站了起来，真的欠身一礼，方劲也回了他一礼。
“不过，我们今天讨论的是现有的证据，一个人可以说谎，但是这次个调查组一共调查了三千多名战俘，他们至少有三分之二都可以证明石川确实出现在战俘营，而且身边正是罪族的八驹之一，雨师红尘陪同，若是他没有问题，岂会受到罪族如此重视？况且他真的说出招揽的话，只是这些战俘没有答应罢了，难道总宪大人认为这三千多战俘都是撒谎？”
“没错，他们就是撒谎。”英辉直截了当道，这般胡搅蛮缠直气的文渊伯一口老痰掐住喉咙，憋得脸色通红。
倒是第一国务大臣看不过去了，沉声道：“总宪大人，这里是议事会，不是街头吵架，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身份，说话要有根据。”
英辉微微欠身，“回大人话，刚才我说的确实有些不妥，应该说可能是撒谎。”
“说出你的理由。”
“大人，请问若是换做是罪族的人过来投诚，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验证是否真心投靠。”
“那若是一时之间无法验证，可这个人又很有价值，杀又杀不得，留下来又无法甄别真伪，该怎么做？”
第一国务大臣略微思考，道：“那就先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能让他接触核心机密，同时也不能慢待，否则怕是冷了投诚者的心。”
英辉抱拳道：“大人真是聪明。”
第一国务大臣见英辉如此夸赞，要知道英辉乃是何等骄傲的人，能够当这么多人面夸他，还真是有些小高兴。
“大人这般想，乃是人之常情，罪族也不傻，他们当然也会如大人这么做，派雨师红尘陪同，名为重视，可是实际上也有监视之意，我作为特使出席和谈，也见过雨师红尘，她对人族的文化很了解，同时精通人族语言，石川过去，自然由她来接待最为妥当。”
几位国务大臣互相交流，表示认同英辉的说法。
“那战俘的话，你又作何解释。”文渊伯好容易缓过来，气息仍有些不稳，见几位国务大臣被英辉说动，连忙道。
“哼，这就更简单了，若是换做我，我也玩这一套，你若是真心投靠，自然要帮我做点事情，战俘都是精锐的军团，若是能够收服这些人，也是一大助力，若是你假意投靠，嘿嘿，我就断了你的后路，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看你如何自处，恐怕到时候你就算假投靠也不能回头了，只有真心为我办事，才有苟延残喘。”
英辉一席话非常在理，在场的人纷纷点头，这样说来很有可能啊。
英辉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和石川，秀宁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他的话并不是要替石川洗清嫌疑，其实也无法洗脱嫌疑，毕竟这些都是推测，但是有了这些推测，就可以将战俘的口供降低威胁，甚至不作考虑，只要让众人心中对口供有了怀疑，那些文官们就不能拿口供作为证据，大大降低了危险性，况且这还只是他的第一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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