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坦白
段宸璟看着汪梦凝总是这么不分场合地点地呆，唤了她两声无果后，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将汪梦凝拉回神来。
“你在想什么？”
汪梦凝的脸出奇地红，她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脸颊传来的灼热感，有种想打死自己的冲动。又不是没有接触过异性，怎么遇到段宸璟就有种莫名地想把他扑倒在床的冲动？
她是不是精虫上脑了？
感觉好羞耻，可是她一听到段宸璟的声音，就觉得自己腿脚软弱，迈步动步伐？
这一定是春梦做多的后遗症，对，一定是春梦做多了。
确认这一点之后，汪梦凝的脸却更加红了。她在梦里，可是幻想了无数个与段宸璟的羞羞的场景啊……
段宸璟看她的脸越来越红得明显，不明所以地伸手探探她的头，担心地问：“莫不是烧了？”
汪梦凝向后弹了一下，躲开他的手，尴尬地红着脸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只是一路走过来有点热罢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她还真觉得自己热极了。不光是热，腿也痛得厉害，不不不，是浑身都酸痛得厉害。
“一路走来？”显然，段宸璟关注的点和她不在一个地方。随即，段宸璟移眼看向后面的沁儿，眼神中充满责备。
沁儿沉默着低下头，她能有什么办法，自家小姐要走路，她总不可能把她一棍子敲晕给人绑上马车吧？真要是那样做的话，她还没上马车估计就被官府抓走吧？即使没被官府抓走，到这里主上也铁定不会饶了她。
再说了，她这一路过来明里暗里地提醒过她家小姐无数次，说是路很远。可是小姐根本无心搭理她，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句：“知道了。”那她还能怎么说，自己只是一个小丫头，小姐不开口，她总不可能主动开口说坐马车吧？那也太不像话了吧？
沁儿只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段宸璟却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打算，一直瞪着她，沁儿恨不得把头给插土里去了。
自家主上疼小姐的程度她不是不知道，早知道会是这般结局，当初就应该拉着汪梦凝雇辆马车过来的。唉，真是的，肠子都毁青了。
汪梦凝狐疑地看着段宸璟和沁儿，心里一咯噔，段宸璟莫不是看上沁儿了吧？这么一想，她心里就涌上一股酸酸的味道，就像还在是青绿色的梅子，又酸又涩。
终于，段宸璟看沁儿头都快掉地上了，最后给了她一记警告味十足的白眼，才收回眼神看向汪梦凝。
凌厉的眼神立刻变得温柔似水，两者的转换只生在刹那间。
“梦凝，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段宸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去皇宫参加什么新皇登基大典。不然要是汪梦凝难得来找自己，自己还错过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汪梦凝局促了，她其实本意并不算来找他的，好吧，也算是吧，但是她内心还是很惧怕见到段宸璟的，谁知道她的身体却偏偏如此诚实，径自就走过来了呢？
但是现在应该要怎么回答？既然人家都认定自己是来找他了，如果自己说只是想来看看他住的地方，长长见识罢了，那岂不是拂了他的面子？
更何况，段宸璟看着她的眼神里还略微参杂着一点点的惊喜之色。那亮亮的眼眸，是表在表示他很开心的吧？
段宸璟见汪梦凝站在那，犹犹豫豫的半天说不出话，也跟着担心起来，他皱着眉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咦？”汪梦凝抬起头，狐疑地看看他。这人是怎么想的，她的犹豫和被欺负了根本牵扯不上关系好吗？再说了，谁敢欺负她啊？色狼流氓见她都得裹紧衣服绕道走的，她不欺负人家就是好的了。
见汪梦凝这么模棱两可，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的回答，段宸璟想当然地理解成汪梦凝受欺负了。
他愤怒地转头看向沁儿，厉声呵斥道：“沁儿，你怎么办事的？连小姐都保护不好，我看你也别要你这条命了。”
沁儿被他这么一吼，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主上饶命啊，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天啊，这可是第一次看见主上对着自己那么大的火。虽然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但看情形还是赶紧求饶保住小命比较好。
说完，立马捂住了嘴巴。糟了，一紧张说漏嘴了。
沁儿担心地看着段宸璟，现在可怎么办，要是小姐她知道了真相，那还得了！
她震惊地看着段宸璟，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平时温柔得都快能滴出水来，没想到还有这么狂躁的一面，那一吼把她的小心肝儿都吓得跟着颤了颤，真是吓死个人了。
段宸璟见兜不住了，伸手朝旁边的石桌指指，“梦凝，我们过去坐着说。”
汪梦凝呆滞地点点头，是得坐着好好缓缓。
她跟着段宸璟走过去，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却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不禁抬起头看看，只见石桌旁的一棵树高大挺拔，古木参天。
“这……是红豆杉吧？”
段宸璟点点头，“素闻外公向来喜欢红豆杉，很多人也把它称为紫杉。这个涧水轩是外公生前留下的，据说他所有的别苑中，都种有一棵红豆杉。想这树在这，估计也有近百年了。”
汪梦凝一拍脑袋，她想起来了，她那天晚上梦到的不就是这个吗？一棵高大的红豆杉，下面一张石桌，还有几个小石凳。
“可是红豆树呢？”
她记得梦里，那棵红豆杉旁边还有一棵红豆树，虽然不怎么高，但是红豆却颗粒饱满，掉了一地，煞是好看。
“红豆树？”段宸璟听她这么一说，也疑惑了，哪有什么红豆树？
还是说，汪梦凝喜欢红豆树？
那还不简单，他当即朝空中打了个响指，用腹语传音道：“给本王弄棵红豆过来。”
至于红豆树能不能在他这涧水轩存活，这根本不是他所考虑的问题。他这涧水轩在山谷之中，冬暖夏凉，还有一条瀑布飞漱其间，湿润得不能再湿润了。
也就是让下人给汪梦凝倒了茶，约莫半盏茶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几个下人抬着一棵红豆树，拿着种树的工具过来了，“主上，种在哪？”
段宸璟大手一指，“就种在这棵红豆杉旁边。”
那里人说动就动，几个家丁打扮的下人抬着铁楸，动作麻利地在旁边挖了个大坑，然后几人帮忙把那棵三人叠加起来的红豆树给埋进去，迅培上土，浇了一点水之后又迅撤离。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段宸璟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他的手下做事的风格。
汪梦凝坐在旁边，看着这些人娴熟的动作，不禁张大了嘴巴，“这也太快了吧？”
那些下人走后，一个下人问另一个下人说：“你是从哪搞到的红豆树？”
那人呵呵一笑，“我在半路遇到冷辰公子，跟他说明情况后，他带着我去偷了城北刘员外家里的那棵。”
“什么？刘员外家的？”京城城北的刘员外，是个做大米生意的。他家的大米还是皇宫的贡米，在京城广受欢迎。
可是那刘员外生性刻薄，对人斤斤计较，因此遭受到很多同行的排挤，大家也不愿意与他相处。他也就只能在城北处独自盖了一个偌大的府宅，带着一家十几口人住。
要是他现他的宝贝红豆树被人给偷了，依他那锱铢必较的性格，不还得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那个小贼给毒打一顿？
冷辰公子这次可是闯下大祸了……
汪梦凝喝了几口热茶，也慢慢平静下来，感觉自己的脸也没那么红了，才说：“对了，你刚刚说要跟我说什么？”
段宸璟拿起茶壶，给她的茶杯里加了点茶水，周围除了沁儿外，其他的侍从都离得远远的。
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慵懒地洒在他们的肩上，手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段宸璟一身玄色纹云锦袍，将他的肌肤衬得如手中那上好玉石瓷器那样白皙。
“梦凝，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瞒着你了，其实沁儿是我的手下，她是我派去保护你的。”
站在她身后的沁儿也跟着跪了下去，“小姐，这么多年欺瞒小姐是沁儿的不对，请小姐恕罪。”
“啥？”今天受到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汪梦凝一时难以接受。她一拍桌子从石凳上站起来，低头看着段宸璟，再转头看看沁儿。
合着跟了自己多年的丫鬟，原来还是别人家的？亏她还把自己的小丫头当好姐妹相处，到头来连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她！
段宸璟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凳上，腰板挺得直直的。他仰头看着汪梦凝，高挺的鼻梁在英俊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如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碎了一片日光。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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