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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试探


石瀑布北面的一座坡势较缓的山冈上,建有几间屋舍,屋舍的周围有不少的官差把守。蒲落尘在那田大仁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座山冈,很快便被把守的官差拦了下来。田大仁走上前去,跟把守的官差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些官差便将田大仁带上了山冈。只留下蒲落尘一人在山下等候。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山上有人朝蒲落尘走了过来。蒲落尘凝神望去,只见来者只有两人。一人是那田大仁,而另一人则是个生面孔,蒲落尘并不认得。或许正是由于不认得,蒲落尘才对那人格外留意。

        只见那人约莫四十岁年纪,长得一张甲字脸,留着一副稀疏的山羊胡须,头上缠着无脚纀头,身上穿着淡青色圆领袍衫,手上持着一把长长的竹扇。这样的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平民百姓,倒像是个提笔写诗的文人。莫非?此人就是田大仁口中的那位“文先生”?

        蒲落尘想到这里,便主动迎上前去,对着那人作了一揖,开口说道:“在下六扇门捕头蒲落尘,奉了总捕大人之命,来此查探娘娘村人口失踪一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阁下海涵!”那人立即还了一揖,随即笑道:“蒲捕头言重了,文某正要向蒲捕头道谢,蒲捕头却率先对文某行礼,教文某好生羞惭啊!”蒲落尘闻言一怔,说道:“道谢?阁下何出此言啊?”那人解释道:“蒲捕头有所不知,文某住在这渺无人烟的荒山之中,难免心生孤寂之感。而你蒲捕头恰好在此时前来陪伴文某,文某若不向蒲捕头好生道谢的话,那我文某人岂不是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蒲落尘不觉睁大了眼睛,说道:“孤寂之感?此处有这么多官府的兄弟把守,阁下怎会感到孤寂呢?”那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官家兄弟的确不少,可是知我心者,却是不多呀!”蒲落尘“唔”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阁下心中孤寂,蒲某本应陪伴才是,只可惜蒲某有要务在身,不能在此处耽搁太久,还请阁下见谅!”那人颔道:“蒲捕头有要务在身,文某也不便勉强蒲捕头在此久留。不过蒲捕头既然找上了文某,那总该去文某的住处歇歇脚吧?”蒲落尘道:“那是自然!”话一说完,三人便一同上了山冈。

        进了屋舍之后,那个自称“文某”的人与蒲落尘相视而坐,田大仁则在一旁准备茶水。屋舍的摆设也甚是简单,除了必要的桌椅,床榻之外,便再无其他。茶水备好后,那个自称“文某”的人便开口说道:“蒲捕头,文某有一事不明,还请蒲捕头为文某解释一二。”蒲落尘道:“阁下请说。”那自称“文某”的人说道:“蒲捕头,你为何一直称“文某”为“阁下”,而不称“文某”为“文先生”呢?”蒲落尘听罢,心道:“此人果然是那位“文先生”!”随即便故作惭愧的模样,说道:“阁下有所不知啊,蒲某虽然在灵宝县呆了数月,可是却从未去过叶大人的府第,文先生既是叶大人府上的宾客,想来,我和文先生应该没怎么见过面。因此,蒲某并不认得文先生。”那自称“文某”的人说道:“可是我的属下却说,你认得文先生啊!”蒲落尘道:“灵宝县衙里认识蒲某的人很多。即便是那叶大人,想必也认得蒲某。那位文先生既是叶大人身边的人,也应该认得蒲某啊!”那自称“文某”的人呵呵一笑,一面晃动着手中竹扇,一面说道:“蒲捕头说得没错,文某的确认得蒲捕头。既然蒲捕头不太认得文某,文某就在这里自报名讳,与蒲捕头好好地相识一番!”说完,顿了一顿,那自称“文某”的人便即说道:“鄙人姓文,名道澜,乃是县令大人身边的主薄,负责掌管一些文书之类的事情。有时也会替县令大人接待一些重要的客人。当日蒲捕头和聂总捕头刚到灵宝县,奉命接待二位的人就是在下,不知道蒲捕头还记得否?”蒲落尘听到这里,不禁恍然大悟,忍不住长长地“哦”了一声,连声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蒲某和总捕大人所住的行馆就是你安排的!”文道澜微微一笑,说道:“蒲捕头,你终于记起文某了!”蒲落尘面露愧色,说道:“文先生,在此之前,田兄弟已向蒲某提到了文先生,蒲某当时就想到了阁下,只是心中还不敢确定,而文先生却一眼就认出了蒲某,实在教蒲某好生惭愧啊!”文道澜道:“蒲捕头此言真是让文某汗颜。实不相瞒,文某原本也不怎么认得蒲捕头,只因两月前,蒲捕头为救翟府千金,不惜孤身犯险,其勇武之名传遍灵宝县,文某才得以认识了蒲捕头。若非如此的话,你我二人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坐在这里一起喝茶啊!”蒲落尘连连点头,说道:“也对也对啊!文先生所言甚是!”文道澜又道:“说到这喝茶,我们茶还没喝呢,蒲捕头,就让我们干了这碗茶吧!”话一说完,二人便端起茶碗,将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茶碗刚刚放定,一旁的田大仁便提起茶壶,倒上了第二碗。

        “对了!”文道澜似是想起了什么,旋即说道,蒲捕头,文某听大仁所言,蒲捕头似乎有要事需面见县令大人,不知是何要事啊?”

        蒲落尘显得有些为难,说道:“文先生,此事事关重大,蒲某需当面告知县令大人才是,若是先告诉了文先生,这样怕是有些不妥吧?”文道澜呵呵一笑,反问道:“有何不妥?蒲捕头怕是还不知道文某与县令大人之间的关系吧?”蒲落尘一愣,随即摇头道:“蒲某不知!”文道澜又是呵呵一笑,说道:“蒲捕头是外地人,自然不知道文某与县令大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没什么,文某可以告诉你。文某与县令大人的关系可以用四个字来解释,那就是,管,仲,之,交!”

        “管仲之交?”蒲落尘听到这四个字后,不觉吃了一惊,随即用赔罪的口吻说道:“看来是蒲某孤陋寡闻了,还请文先生恕罪!”

        文道澜微微摇头,说道:“蒲捕头之所以不说,也是在顾忌臣属关系,理所应当,何罪之有啊?”蒲落尘勉强一笑,说道:“文先生一语道破蒲某心中所虑,实非常人能及啊。蒲某佩服!”文道澜微微一笑,说道:“蒲捕头谬赞了,文某只是凑巧猜中罢了。蒲捕头如今已知道了文某与县令大人的关系,有什么事情就请告知文某吧!”蒲落尘点头道:“好吧,想来告知文先生也无妨,是蒲某太过小心了。”说到这里,蒲落尘顿了一顿,随即神色一肃,说道:“文先生,蒲某此来乃是为了追查娘娘村村民失踪一事。这娘娘村就在娘娘山之内,文先生既然身在娘娘山,不知可曾听说过此事啊?”此言一出,文道澜,田大仁二人顿时变了脸色,两人不约而同地相互对望了一眼,旋即,目光又回到了蒲落尘身上。文道澜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惊讶,假装笑道:“娘娘村村民失踪一事听起来真是让人意外啊,不知蒲捕头是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啊?”蒲落尘答道:“蒲某是从一位百姓的口中得知娘娘村村民失踪一事。”文道澜立即问道:“不知蒲捕头所说的那位百姓身在何处啊?可否带来这里和文某见见面啊?”蒲落尘摇头道:“只怕会让文先生失望了。”文道澜眼光一闪,问道:“此话怎讲?”蒲落尘答道:“蒲某遇到的那位百姓已经不在人世了。”文道澜不觉有些意外,说道:“什么?不在人世了?那此人葬在何处?”蒲落尘答道:“那位百姓就葬在蒲某回往灵宝县的路上。”文道澜道:“蒲捕头,即使是葬在了路上,那段路也总该有个名头吧?”蒲落尘道:“名头?文先生不会是想去拜祭那位百姓吧?依蒲某看来,还是改天吧,我们现下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清楚娘娘村村民失踪一事,为那位百姓讨回公道才是啊!”文道澜见蒲落尘有意隐瞒,便改口道:“细细想来,蒲捕头所言的确在理。我等身为公门中人,理应为百姓讨回公道。”蒲落尘道:“文先生既有此意,那落尘就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文先生恩准。”文道澜道:“蒲捕头请讲。”蒲落尘道:“据蒲某目前所掌握的消息,娘娘村不只失踪了一位村民,至少有一半的村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蒲某想要找到他们,只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因此,蒲某要在这石瀑布多呆一些时日,不知道文先生意下如何啊?”文道澜答道:“蒲捕头是文某最重要的客人,既然是客人,蒲捕头想在这里住多少天都可以,文某绝不会阻拦。”此言一出,一旁的田大仁面色陡变,当即说道:“文先生,这……”那个“这”字刚说完,文道澜便截断他的话语说道:“文某正在和客人谈话,大仁,你身为下人,不可多言!”田大仁只得点头称是。教训完了田大仁,文道澜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蒲落尘身上,勉强笑道:“蒲捕头,大仁不太懂规矩,让你见笑了!”蒲落尘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无妨无妨!”文道澜道:“蒲捕头心胸开阔,真是让人佩服啊!”蒲落尘道:“文先生过誉了,蒲某只是不愿和自己人计较而已。”文道澜听罢,连声道:“很好,很好。”几个字说完后,停了那么一会,接着又道:“蒲捕头此次前来除了查探娘娘村村民失踪一事之外,不知还有别的事情吗?”蒲落尘道:“没有了。”文道澜道:“既然如此,不知蒲捕头可否帮文某一个忙啊?”蒲落尘道:“先生请讲。”文道澜道:“蒲捕头,在你来之前,石瀑布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文某本来想自己处置,如今蒲捕头来了,文某就索性将这件事交给蒲捕头来处置,还望蒲捕头莫要推辞啊!”蒲落尘道:“文先生所说之事只要不违公义二字,蒲某定然不会推辞。”文道澜道:“有了蒲捕头这句话,文某也就放心了!”说到这里,文道澜便将那田大仁叫到近前,在那田大仁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田大仁点了点头,便即离去。没过多久,田大仁便回到了屋舍,走到文道澜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禀报道:“文先生,属下已遵照您的吩咐,将那贼人带到!”文道澜微微点头,说道:“很好!快将那贼人带进来!”

        “是!”田大仁领命之后,便朝着屋外喊道:“快将那贼人带进来!”

        话音一落,只见一人踉踉跄跄地从那屋外走了进来。那人被一根又粗又大的麻绳紧紧地捆绑着,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持佩刀的官差。那人走一步,身后的官差便上前狠推那人一步,嘴里还叫喊着:“快走!快走!”那人走了没几步,其中一名官差又大声呵斥道:“还走啊?往哪走啊?给我停下来!”那人扭头瞪了那两名官差一眼,随即停下了脚步。屋里只带进来了这么一个人,想必这个人应该就是田大仁口中的那名“贼人”。

        田大仁摆了摆手,那两名官差便即退去,屋里就只剩下了蒲落尘,文道澜,田大仁和那名“贼人”。文道澜伸手指着那名“贼人”,朝着蒲落尘开口问道:“蒲捕头,你可认得这名贼人吗?”蒲落尘凝眉不语。

        原来,自看到那名“贼人”的第一眼起,蒲落尘便认出了那名“贼人”。那“贼人”乃是一名女子,更准确地说,是碧秀宫女弟子沈心怡身边的一名随从。当日在灵宝县第一次遇到沈心怡之时,蒲落尘就曾见过这名随从。记得当日,这名随从还曾因为沈心莲的事情数落过蒲落尘。既然身为随从,理应陪伴在主人身边才是,为何突然变成了贼人?这其中究竟生了什么?

        蒲落尘来不及多想,当下的境况也容不得他多想。他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要露出任何马脚,不然,就无法得知有关石瀑布的秘密了。蒲落尘迟迟没有答复,文道澜的面色有些不悦,他背对着蒲落尘,冷声问道:“蒲捕头这是何意?莫非是不愿待见文某么?”蒲落尘一愣,随即赔笑道:“文先生说的是哪里话?蒲某怎会不愿待见文先生呢?”文道澜道:“那你为何迟迟不肯回答文某所问之事?”蒲落尘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原来文先生是在为此事怪罪蒲某。文先生请听蒲某解释,蒲某并非不愿回答文先生所问之事,而是无法回答啊。”文道澜道:“无法回答?蒲捕头为何无法回答啊?文某真是有些听不明白啊!”蒲落尘道:“文先生命田兄弟将一名贼人带至此处,贼人刚刚带到,文先生便问蒲某认不认得这名贼人,蒲某乃公门中人,怎会认识一个做贼之人呢?文先生此举似乎是在有意羞辱蒲某,你教蒲某如何答复?”文道澜道:“原来如此,也难怪,文某的问话的确让蒲捕头有些难堪,不过,文某这么做也是在情理之中啊!”蒲落尘面色一冷,说道:“情理之中?蒲某听不明白,还请文先生明示!”文道澜道:“蒲捕头,此贼人前日在石瀑布被我等所擒获,我等刚擒获了这名贼人,蒲捕头今日就赶到了石瀑布,这一切未免来得太过巧合,令文某不得不怀疑,蒲捕头的身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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