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名

　　在场的每一个人神色各异，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宣告给震住了。

　　明舍脂满意地扫视了一圈，明王府的下人不少，主子却不多，除去不在府上的嫡子明天昊，就只剩下八小姐明素心，十小姐明柔谦，并上当家的湘姨娘，沉默的贾姨娘，当然，还有一个长期闭关的明王明非天。

　　没有漏过任何一人的反应，明舍脂缓缓起身，“湘姨娘，明王府现是你当家，那舍脂在此也与你知会一句，既然从前没人记得我名字，那从现在起，我的名字便是明舍脂。谁若重提毛贼二字……”

　　明舍脂没有说下去，她已经重申了一遍，虽然这并不能彻底改变原身在众人眼中卑微愚弱的形象，但最起码，她也是这座府邸最名正言顺的主子。她既然替了原身的存在，有些东西，自然要一一讨回来。

　　并没有等湘姨娘的回应，明舍脂已经按着记忆里的道路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湘姨娘看着明舍脂远去的背影，脸色已经很差，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大气不敢出的贱丫头今日翻身作主了。方才那一番正名的话里，分明就是在和她宣战，好像随时要拿走她的当家位置一样。

　　“娘亲，这小毛贼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反了天了！要我说，我现在就去给她一顿好看！”明素心气的嘴都歪了，头上琳琅的珠宝簪子叮当乱撞。

　　湘姨娘阴沉着脸，看了看明素心道，“也罢，你去探探她的底，我总觉得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记住，手下有点分寸，今时不同往日了。”

　　明素心撇了撇嘴，娘亲就是太小心了，昨夜弄不死她，今天弄死，也是一样！

　　……

　　一间并不高大的房屋前。

　　明舍脂有些悻悻然地看着，这原身真的是好糊弄，这么矮小潮湿的房子，她竟然也住的津津有味。

　　印象里，她本该有一间亮堂的正屋，却被湘姨娘说是，她又不会客，不见人，那间屋子得留给明素心，才不坏了明王府的名声。

　　真是荒唐。嫡庶颠倒的话，也就湘姨娘说的最顺口。

　　明舍脂推开屋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家具都是霉烂了的，没一件像样，屋里堆满了看不出原本样子的物什，使得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屋子，比外头看起来更加狭小逼仄。

　　在堆满东西的桌边好不容易收拾出一块略微清净的地方坐下，明舍脂扫了一眼油腻腻的茶碗，顿时没了喝水的兴致。脚边轻轻踢了踢，全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啊！”

　　屋外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明舍脂抬头一看，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正一脸不自然地看着她。

　　这个人……是原身的仅有的丫头，兰儿。平日里，倒也没少给原身找麻烦，三天两头污蔑她偷东西，扣饭食，扣月用，那些臭名远扬的流言，不少都是从这丫头嘴里出去的。

　　兰儿站在门外，心里有些惊慌，她昨夜便知道了这间破屋子的主人不会再回来了，她也可以去服侍八小姐了，正收拾行李，却听得姐妹梅儿和她说，毛贼回来了，还变了个样子，美艳无双不说，还懂得还嘴。

　　不过，她这回屋子里一看，不还是和从前一样么，只懂得摆弄她那些偷来的不值钱的东西，倒也没什么变化。看来都是她那姐妹唬她的。

　　想到此，兰儿也放下怕报复的心，理直气壮地走进来，正眼也不瞧她一眼道，“我说呢，大白天诈尸这么晦气，回来就回来吧，别摆弄你那些破烂玩意儿了，给我洗衣服去，明儿八小姐要出门，又得换许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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