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卡普的嘱托

　　经过几天的航行，卡普的军舰顺利抵达了风车村。随后，他只身前往了自己当初寄养两个孙子的地方——卡利·达旦率领的一群“善良”的山贼们。

　　罗修虽然没有艾尼路那种能感知整个空岛的见闻色，但是直径几公里的范围还是可以办到的。卡普又是那种气势颇强的强者，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罗修察觉了他的存在。稍微思考之后，罗修就想明白了此时卡普出现的原因。连忙叫上罗宾，和两个弟子打声招呼之后就匿入林海中。

　　现在的罗修，若单挑的话，是能正面刚掉卡普的。但是之后呢？再一次开始逃亡吗？两个弟子怎么办？罗修虽然怕麻烦，但是这点责任心还是有的。既然选择了教，就要教好。

　　幸运的是，卡普并不擅长见闻色霸气。所以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罗修和罗宾。向达旦问取了两个孙子的大致方位后，他对准那个方向用了见闻色，然后开心的一路走过去。

　　罗修开始了霸气开发课程之后，艾斯和路飞的身体已经开始自主生成霸气。在卡普接近到了大概百米范围时，他们俩直觉的发现了什么。正在对练的动作骤停，艾斯一个眼神示意后，两人偷偷摸摸的埋伏在旁边一个隐蔽的树丛里。

　　收敛自身气息的办法，罗修还没教，他们当然也不会自己领悟。所以这是一次注定失败的偷袭——

　　“吃我一拳啦！臭老头！”卡普靠近之后，两人同时从树丛里疾掠而出，一前一后的夹击卡普，狠狠地出拳！虽说童言无忌，不过他们两个这个说话的风格，大概还是受到了那些山贼们的影响吧。

　　“这像是对爷爷该说的话吗？你们两个欠揍的浑小子！”卡普嘴角短促的一翘，然后快速的一个转身，后退半步，双臂同时向上扬，然后锤下。砂锅大的拳头，准确的命中了两人的头部。

　　抱着双臂，对着以脸抢地，头顶大包的两个孙子，卡普就像个打架胜利的熊孩子一样，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库哈哈哈哈哈……两个混小子，想要偷袭老夫？你们还早了五十年呢！”

　　不过他心里是有些起伏的：刚才的手感是……武装色霸气？！不会吧，这两个臭小子才多大啊？！但是拳头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哼哼哼，真不愧是我卡普的孙子！

　　“你们两个混小子，有没有想爷爷啊？要不要和爷爷一起去当海军呀？爷爷跟你们讲哦，当海军啊……”

　　卡普开始试图做一些无用功来给两人安利一下做海军的好处。当然，对此，路飞的回答只有一个：

　　“我才不要当什么海军！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一个资深海军面前说这种话，这个海军还是他亲爷爷，一顿胖揍是少不了了。

　　罗修不知道卡普这个老牌的海军将领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也不敢靠得太近，和罗宾收敛了气息之后，安心的躲在林子里。因为他们交代过的关系，路飞和艾斯倒也没有说漏嘴。爷孙三人简单暴力的聚了聚，用拳头，和谐的交流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卡普准备动身回海军本部了。他还是现役的中将，在退休之前，若不是出任务，是不能离开太久的。这次不过是借着计划的方便，顺路回来看看，也是不能呆得太久。

　　分别前，路飞一脸不爽，但是眼里有些留念。艾斯倒是淡定的多，他对着站在甲板上的卡普欲言又止：

　　“爷……”

　　“嗯？你还有事吗，艾斯？”卡普有些复杂的看着艾斯。老友托付的孩子，却因为他的父亲，被大部分的世人厌恶着，惧怕着。

　　“我，应该活着吗？”纠结了一下，艾斯还是向卡普问出了这个问题。

　　“哈？！你那是什么蠢问题？你可是我的孙子！当然应该活着！而且要活得很好！”卡普眼睛一瞪，大声呵斥道。然后，兴许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吧，又对着远处的林子吼了几句：

　　“我这两个孙子就交给你了！既然教了他们，就给我负责到底啊！”

　　吼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子里，听到了他喊声的罗修，正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的，似乎是在回答他：“当然了。我可是他们的老师啊。不可爱又敏感的老小鬼。”

　　卡普走了。他的出现，只是个小插曲，并没有打乱罗修他们的生活。不过影响还是有的，罗修意识到，艾斯的心理问题可能比他估计的还要严重一点。于是，决定把对艾斯的培养重心，转移到修心上。路飞，则一如既往的炼体。

　　卡普离开后第二天早晨，罗修在两人锻炼的休息时间里，把艾斯单独叫到一边，开始对他进行心理辅导：“艾斯，你对为师，还一无所知吧？”

　　“是的。不过老师，您是有什么事情吗？”艾斯很奇怪，为什么罗修会突然跟他说起这些事。

　　罗修沉吟了一会儿，决定说清楚一点：“其实，为师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对你们这个世界的事情，知道一些。这其中，也包括了你的身份。我知道，你是罗杰的孩子。”

　　“！！”艾斯一惊。但也只是惊讶而已。虽然艾斯认识罗修的时间很短，但是他知道，他的老师不会害他。

　　“不用这么惊讶。”罗修简单说了一句，开始心理辅导：“你好像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活着。”

　　“……”艾斯沉默了。从知道自己是罗杰的儿子，并听了周遭的人们，对于自己的存在所发出的感慨之后，他就一直，一直在想着：

　　“我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世上有人希望我活着吗？”

　　“我出生在这世上是为了什么呢？”

　　这些问题，在别人看来，大概是非常愚蠢而又无意义的。但是对艾斯而言，这很重要。并非愚蠢，或是自怨自艾。这是一个从小缺乏家人关爱和引导的孩子，向自己的人生发出的呐喊。

　　“你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为师并不能帮你回答。因为就算为师给了你一个答案，大概也不会是你想要的吧。”罗修有些感慨的说。诚然，他活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忘了多久。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活着。对罗修来说，【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有意义的。

　　“为师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人呐，如果不努力的活着，那就努力的去死吧。”罗修的脸色依旧如常：“活着，或者死。多简单的事。而且，你还没有发现吗？”

　　“嗯？”沉默的艾斯顿时一愣，表示不知道罗修说的发现指什么。

　　“你果然很笨拙啊。不要总是低着头，一个人烦恼了。偶尔也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周围怎么样？卡普，达旦，路飞，萨博，为师……我们都希望你，活着！”

　　艾斯的眼镜渐渐的亮起来了。里面仿佛有一团死灰正在复燃，而且越发的旺盛。在听到罗修说起萨博的时候，就更加的强烈了：“老师！你刚才说，萨博？他不是……”

　　“还活着。”罗修露出一丝笑容：“你们的兄弟，萨博，还活着。”

　　“……那真是，”艾斯肩膀开始颤抖，然后很快全身都抖起来了，眼泪也控制不住，像决了堤一样：“太好了啊啊啊啊！”

　　“总算是哭了呢。”罗宾走到罗修身边，靠着他。

　　“啊，总算是。”罗修被靠着，静静的看着艾斯一边哭，一边跑去告诉路飞这个消息，然后两个人一起哭。

　　等到两个人哭完了，又屁颠屁颠的跑到罗修跟前，满脸期待的问：“老师！你知道萨博还活着，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罗修就微笑着把两个人再揍一顿：“他现在和路飞的爸爸在一起。不久的将来，你们出海了，就会遇到吧。”

　　揍完之后就是例行惯例的各种基础运动。罗修没有教他们高阶的技巧，那会妨碍他们日后开发出属于自己的招式。眼下，艾斯和路飞需要的，还是锻炼身体的体能，打好基础，争取在出海之前，学会武装色和见闻色的霸气。

　　现在是海圆历1516年，艾斯已经16岁。留给他跟罗修学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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