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第417章 不好的预感（四章一起发眼睛疼，懒得去分段了）

“那我跟你洗菜去。    ”季如初把钱袋子放回匣子锁好再放进柜子里，站起身来，准备跟着江巧儿进灶屋做饭。

        又看了一眼江巧儿的活计，笑道：“又绣完啦？我跟你说，巧儿姐你别那么拼，这活儿伤眼睛。休息休息，大后天慕容再去镇子拿……哦，要不干脆也不做了，咱们也不差那点钱，太累了。”

        原来这江巧儿确实是个踏实本分的，仅仅几天已经习惯了他们这儿的新生活，脸笑意真诚，也加深了许多。同时，每天忙忙下，家里每时每刻都是干净整洁的。

        加早晚还要去给蔬菜浇灌水呀什么的，算白天修整一整天，可能多数稍微娇气一点的姑娘都受不了。

        可她不仅把这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件件事都安排得合理而有条不紊，甚至在白日里太阳太毒了没法出门的时候，还觉得无聊。

        在一次杨氏把衣服送门的时候，像突然才想起似的，于是开始了做针线活儿。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一下最初刚被杨氏看到她的时候，知道她也是住在竹林坡的，甚至以后都住在竹林坡了，杨氏那眼神，赤裸裸的打量和审视，还第一时间把季如初拉过去问东问西，拐着弯儿的问慕容的意思。

        偏生季如初是个神经大条的，竟然一点没察觉到杨氏的潜台词，还只以为杨氏是觉得他们滥好心随便救人，心还直诧异，怎么向来善良大方的杨氏会这么针对巧儿姐？

        一点都不明白杨氏那种“完了，看好的女婿又看别人”了的慌张心思。

        没错，虽然杨氏和季明山表面不同意，却也无可奈何，但心底里却是不同意也只能认了，毕竟人都住到一起了，那可是女儿家的名节啊！

        只能隐隐把慕容当成女婿来看了。别说，这么一看之后，杨氏发现，对慕容是越看越顺眼，尤其是脸也有缺陷，那不和自家闺女正好相配成一对吗？

        这时候又见住进一个姑娘，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那还得了？

        也有可能是慕容的身高和他脸永远不变的沉稳冷漠表情所致，他给所有人的印象都几乎是少年老成。

        老成老成，自然都猜测他的年龄要往一点。尤其是他那行事作风，谁能想到其实也不过是个十来岁刚出头的小孩子呢？

        想想，有时候连季如初都会忽视他的年龄啊！

        那可不给人造成了一种慕容其实已经是个小少年的错觉了嘛！

        所以，看见这突然出现的美貌大姑娘，杨氏心底可有了不少猜测，不慌乱才怪呢！

        那种诡异的眼神，落在季如初眼里是疑惑是不解，落在江巧儿眼里那是如坐针毡了。

        尤其是在把人都迎进房间了，坐下来了，季如月把茶水都端来倒好了，杨氏那种赤裸裸的眼神都还没有消失，还是时不时逡巡在她身，那可真是叫人感觉不妙。

        不过好在，江巧儿确实是看人脸色过日子的人，这情商是高。

        从杨氏那三言两语，马搞明白了杨氏的担心。

        心里不禁有点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啊？明明一开始都是她主动要求的吧？而且还是因为季如初季二姑娘，至于那个慕容公子……分明还是一个娃娃好吗？

        看起来再成熟，那还是一个娃娃啊！她…和他，怎么可能！

        马坐直了身体，开口做自我介绍，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解释：“杨姨呀，果然是二姑娘的母亲，这气度不一般。巧儿现在冲着二姑娘而来，专心伺候姑娘，以后杨姨有什么事使唤得巧儿的，尽管使唤巧儿。”

        她的恭维很巧妙，杨氏心一喜，不管怎么说，这是又夸了他家闺女，还连带着夸了她，那能不高兴吗？

        不过接下来的话，江巧儿的姿态放得极低，算是直接挑明了她是季如初手下的人，直接遏制住了杨氏那不停发散的思维，让杨氏一下子觉得尴尬起来。

        她还没说什么来缓解，脸满是不好意思，有一种她的心思早叫别人看穿了的心虚。

        毕竟，杨氏这种老实人，偶尔拐弯抹角干些事儿，一时还真不习惯。

        一旁的季如初已经急急忙忙开口了：“巧儿姐说的什么话，你肯来帮我，那是我的好运气了。有了你，我现在是轻松了不少，热菜热饭的还有人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真是我捡便宜了。别说什么谁伺候谁了，这对你怪不好听的。”

        虽然干的事确实是保姆的活儿，说白了也是伺候人。但在这古代，伺候可不能随便乱用，如现在，真的说是江巧儿伺候他们的话，那不是说明了江巧儿是他们的奴婢吗？

        奴婢的地位可太低了。

        之前季如初对外解释说的是江巧儿是她救回来的一个慕容的远房亲戚，这会儿这些奴婢什么的话传出去可是对江巧儿大大不利的。

        尤其是她实际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试问，谁会娶一个奴婢？听起来都不像话啊！

        季如初这话是实打实在为江巧儿着想了。

        她当然听得出来，而且也从一个方面是在杨氏面前佐证了她那一番话，也算是在为她说好话，她怎么会不心存感激？

        赶紧地回话道：“这没什么。姑娘已经为我考虑的够多了。要是没有姑娘，我又怎么会有如今这样的生活……”

        说着也不由得红了眼眶，她说的也是真心话，越是如今充实自由的生活，越是让她感念季如初的好。

        她怎会不知道，如果不是季如初当时横插一脚，自己肯定洗刷不了冤屈，算是死了，还会背着那些不干不净的骂名。

        而且，与江家完全撕破脸皮的她，也不可能再心无芥蒂地回去，算回去，也会受不了那种生活，因为江黄氏——她的好婶娘，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再退一万步，她也不是不知道，赵家作为地方一霸，那个死胖子赵正阳，对自己的垂涎有多深，在这之后还找过季如初，都被她偷偷解决了。甚至还花了钱，把她跟那边理不清的关系全部买断剪断……

        这些，她做了，可她什么都没说。

        若不是有一次偷偷看见，再细心去了解，说不定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从知道了开始，江巧儿发誓，季如初永远会是她家姑娘。

        只因为有了她，她本是昏暗的人生，好像点亮了一盏灯。

        在她生下来至今的十多年光阴里，她接收到的是嘲讽是欺凌是漠视，只有她，给了她尊严，让她进入另一种，自由的，不受束缚的，全新的生活。

        这些话，她几乎从来不说，因为短短几天足够她了解清楚，她家姑娘是个不喜欢耍嘴皮子功夫的人，因为她知道，行动总是语言有力得多。所以她把什么都做了，她也不声张。

        所以江巧儿也学着她，她会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决心和忠心。

        这会儿她说这些，也是因为一来在杨氏面前，她还是需要把作为一个奴婢的谦卑姿态摆出来的，二来，她刚才也确实是被季如初不经意的话给触动到了。

        到时杨氏一脸懵逼，看看两人，有点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最终视线定在季如初身。

        “娘……哎呀算了，都是一家人直说了吧。”季如初犹豫了一会儿，想到确实是都是自家人，算知道一点也无妨。

        当然也是看了一眼江巧儿，算是征询了她的同意，缓缓地把江巧儿的身世说了出来。

        季如初有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这会说起江巧儿那故事，说的是跌宕起伏，语气那叫一个悲凉动人，本来故事已经确实是够凄惨的了，还让季如初说的是惟妙惟肖，那渲染的，让杨氏仿佛是身临其境，表情也随之变化。

        “真是太可恶了！这个江黄氏，竟然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气愤得一拍桌子。

        “唉，这江心悦也是个可怜人。……好一个痴情女子！可惜红颜薄命……”长长的叹息。

        “哼，这样的婶娘，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孩子！……什么？！！还敢弄出这种毁人名节的事？还敢逼着人去做小妾？……唉，真是太可怜了！”已经直接拉了江巧儿的手，满脸的心疼。

        “哎哟，都是哪儿有伤啊？快给阿姨看看，真是可怜的孩子……”

        那架势，谁还看得出来刚刚她还对她带着敌意呢？

        知道了江巧儿的身世，又见她对自家闺女确实是好，自此杨氏对她也是多了股怜爱和疼惜，再加还有一个季如月呢！

        大概是能干的女子都较有共同话题吧，总之三个对季如初来说很重要的人，这么越谈越拢，关系也越来越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处不说这些，只说如今江巧儿，因为感念季如初的好，她也知道自己无以为报，因而在生活愈发用心起来，对待季如初也更加一心一意起来。

        当然，能干的活儿肯定是什么都干，两位主家平日里都忙，尤其是二姑娘，每天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出去干活儿挣钱，她哪里还能坐得住？

        一开始是接替杨氏的劳作，把还未用完的布料给慕容和季如初做成衣物。这也没花什么功夫。

        后来一次去季家到杨氏那里送菜的时候，正好撞见季如月正好在做刺绣，一问才知道，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这么的，一回来给季如初说了，要求慕容也给她拿点活儿回来做，于是也有了后来每天她坐在窗前穿针引线的一幕。

        把江巧儿绣好的两匹布料拿起来，季如初虽然手不巧，不会做，但她却是十大十的刺绣迷，自然也看得出来绣工的好坏。

        江巧儿做的这手活儿，说实话虽然起在这面小小年纪天赋异禀的季如月还差点，但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但是这样的活儿，也确确实实有一点不好，那是费眼睛，而且，起一般绣活儿还要费眼睛得多。

        照江巧儿这个恐怖的速度，那恐怕是需要常人更多的专注，也是最会让眼睛熬不住的。

        “巧儿姐，哪里需要这么拼呢？可不能仗着年轻不知道爱惜，眼睛熬坏了不好了。是我那阿姐，我也是不敢让她这么连续不停做的。你呀，负责好我们每天吃穿行了，这些有时间磨一下行，不用太拼命啦！”

        她说话，是用的那种有点像长辈劝诫的话，不过到了最后的俏皮还是出卖了她，还是个小丫头哪！

        江巧儿抿唇一笑，她当然知道季如初的好心，不过不做一些事儿她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总得让自己心安不是？

        她不仅是一个伺候她家姑娘的奴婢，在她家姑娘的厚爱下，她觉得她心里已经把这当自己的家了。

        两个小家伙都在为了家里努力，她怎么能不努力呢？怎么能不出一把力呢？

        因而对于季如初的话，只是笑笑，听一听，却不开口回答。

        “知道你这倔样子！”季如初跺跺脚，有点无奈。

        看向慕容，有点娇嗔的意味，“你以后不许再去带绣活儿回来了！”

        “好。”慕容开口答应。

        实际确实是。

        江巧儿的绣工达不到云锦坊的标准，只能接外面的活儿，工价起云锦坊，自然少了一大半。

        那样的钱或许在一般农家里也算是一笔不少的收入了，可对于季如初和慕容这两个早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人来说，却实在是不算什么。

        “不过，这次还是有活儿要做。”慕容笑了笑，拉过进门放下的背篼，从里面扒拉出一包叠成方块的整齐玩意儿。

        “这不是我干的啊！是兰姨，非要买给你，塞进来，我拦都拦不住。说了让你做一身，到时候要穿去给兰姨看的。”

        嘴角的笑有点幸灾乐祸，季如初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赶紧接过，打开一看——

        靠，两匹粉红色的布！

        她最讨厌的是粉红色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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