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抉择

　　“跟我下棋？呵呵……你还，不够格！”

　　好似听到霞蕴等人的对话一般，远在千里之外的古岁寒蓦地轻轻一笑，微微抬起头，露出阴柔的面庞。

　　“这是哪？”

　　李玉过了很长时间才悠悠的恢复意识，身上的剧痛如潮水般不断刺激着他的脑袋，原本凝固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再次崩裂，流出殷红的血水。

　　“他们……为何没有杀我？”

　　过了大半个时辰，李玉才缓缓捋清混乱成一团的记忆。心底缓缓浮现这个疑问。

　　但是，却终究毫无头绪。或许，是我太弱小了吧。弱到他们连看我一眼的心思都没有。李玉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连连。

　　“尊者，我现在该怎么办？为何我会突然晕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摩擦着指间的戒指，喃喃着，目露迷茫之意。

　　“你被一名婴变真人施法，失去了神智，捅了那女娃儿一下，后来这些老怪起了内讧。再然后，就存活四人，封禁破碎，他们相继离去。”‘尊者’缓缓出声，将‘事实’道了出来。

　　反正，对于李玉这种筑基境的蝼蚁来说，如何夸大婴变老怪的实力，他都不会有丝毫怀疑。二者差距太大了。那是一种仰视不到的差距。

　　“什么……我，她怎么样了？”李玉大惊失色，连忙出声问道。

　　“她给你留下一封信，你自己看。”‘尊者’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随即再度陷入沉寂。

　　“信？……”

　　李玉下意识垂下头看了看，在一旁看到一张小巧泛着淡香的玉简，以及几瓶丹药。他焦急的将灵识探出，汲取着玉简中的讯息。

　　过了盏茶时间，才颓然放下玉简，目露黯然之色，不住自语：“那女人没死？竟然反戈一击联合手下将你抓回去了吗。你是为了避免连累我，才勒令让我藏住咱们的过往，斩断你我因果吗？”

　　“归根结底，还是我太弱了，若非如此，柔儿如何会死，若非如此，岂能放任你被她们抓走，若非如此……”

　　“你陷入魔障了。”

　　突兀的，尊者苍老中带着一抹严厉的声音蓦地在他脑海响起。将陷入自责无法自拔的李玉唤醒：“既然觉得自己弱，就努力修炼。这次你能活命，那女娃儿也废了不少功夫。否则，你认为自己的运气会好到这种地步？”

　　“对，努力修炼。我总有一天会将柔儿救回，将你自那龙潭虎穴中带出来。”

　　李玉浓眉下一双迷茫的眸子顿时亮起，闪烁一种名为坚毅的目光。

　　----

　　“你在这里特意等我？”

　　古岁寒接过对方递来的白玉酒樽。放在手中把玩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苏羽清举杯示意，剑眉紧锁，死死盯着眼前俊逸阴柔的青年，或者说是少年，心里不禁泛起几丝凉意。对于此行的把握又小了几分。

　　过了半晌，他才肃然出声：“尊……已婴变？”

　　“呵呵，很奇怪？”古岁寒眉角一动，微微笑着反问。

　　苏羽清听着古岁寒的回答，心里登时一沉，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扫方才的写意，肃然起身行礼，恭声道：“请，尊……高抬贵手，救救小女。”

　　他不敢不恭敬，以他的阅历，眼前这人能恢复如此之快，显然早已备有后手。这种老怪物，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做一件事之前，定然已经将所有的后果考虑在内。自己的出现，对方脸上并未有丝毫动容。

　　显然，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对方现在有足够的底牌跟自己拼个不相上下。第二，对方拿定主意自己有求于他。

　　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他心里泛冷。无他，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不知手段有多诡异。想对付这种人，必须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那丫头？以你们的手段，无法解决？”

　　古岁寒好似恍然一般，似笑非笑的出声。有意无意的道：“你心中其实对于霜儿并无多少感情。况且这丫头还是女子之身。就算作为夺舍的容器。与你修炼的功法也大相径庭，差距颇大。但你为了她，竟然能狠心舍下自己的前途，显然对方背后，有你忌惮，或者说惧怕的人存在。”

　　苏羽清一脸骇然，遮掩不住的讶异浮于表面，顿了半晌才缓缓收敛，沉声道：“你……，尊真是洞彻人心。不错，在下虽然元神之境，但缺少用着取巧的办法突破的，而且本人作为入赘之人。本来在那地方也底气不足。若霜儿出现什么差池，我下场会相当不好。”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古岁寒眼中微微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声若蚊喃的出声：“你要是彻底稳固元神，甚至到达元神巅峰，那么，对方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

　　“突破……巅峰！！”

　　苏羽清心神俱颤，忍不住怦然心动。但随即便脸色一变，黯然出声：“以尊的境界应该可以看到，在下另寻僻径之法，乃是寻一品质上乘的灵器，将自身精气神，乃至三魂七魄封入其中。强行凝聚元神。然下界一战，迫不得已破开封禁，化为剑域，虽然现在也算元神真君，但比之同境界的修士，弱了不止一筹。况且，这剑上……还有那家族上的烙印。换句话说，在下生死都归于对方掌控。”

　　“借物凝神之法，不错，可惜你的心还是凡心。驾驭不了剑器的锋芒。你……不适合剑！”古岁寒这才端起酒樽，看着里面隐隐泛着涟漪的藏青色酒水。缓缓说道。

　　“不适合……吗？”苏羽清目露惘然，总归，还是放不下家族啊。

　　“我可以帮你，也可以帮你……的女儿。代价……相同！”

　　古岁寒语含深意，意味深长的盯着对方，将酒水一饮而尽。含笑拍了拍对方肩膀，清风吹过，人……已了无踪迹。

　　自始至终，古岁寒一直把握着谈话的节奏，说罢，也没有给苏羽清回答的余地，转瞬离去。

　　小小酒家，凉棚之下，斑驳桌椅，两碟小菜。苏羽清静静的坐在桌前，盯着那被酒樽压着，古岁寒不知何时放下的一个玉简上。目中似有痛楚之色浮现。

　　显然，他对于古岁寒给他的选择，陷入了挣扎之中。帮自己，帮霜儿。他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虚假。因为，古岁寒没必要欺骗他。

　　“代价？你到底，看上了什么？”

　　夕阳下，苏羽清长长的背影显得无比萧瑟，孤寂。充满苍凉。

　　古岁寒是个很简单的人，他没有大多数人那种野心，更没有追名逐利的欲念。所谓七情六欲，贪嗔痴很。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成败如何，对错如何。与他何干？

　　可以说，只要对方不挡着他。他就是个人畜无害的修士罢了。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对方手中千万别拥有古岁寒想要的东西。或者说，不知死活的挡在他前进的路上。

　　否则他不介意行杀戮之举，不管……对方是谁。

　　他不懂，为何要在乎一些无知的，愚昧的，愚蠢的，卑微的蝼蚁的看法？

　　他可以容忍蝼蚁的存在，但不能容忍蝼蚁肆意妄为的做出与他有害的事情。

　　PS：我发现，一天一更也很好。。。。可以空下好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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