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利子嗣

　　因为是家宴，气氛浓厚不隆重。

　　林雨韵几个姑娘和杨氏、牛氏一桌，耿姨娘几个姨娘坐在另一桌。

　　林雨韵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不时地望一眼耿姨娘的方向，耿姨娘早就在莫水阁吃饱了，来这里不过是应应景，筷子两起三落便没了动静。

　　食不言寝不语。

　　牛氏极重规矩，看了林雨韵两眼，尽管心里不悦，也先按捺下不说，只待一会儿的茶会。

　　牛氏的目光锐利如针，林雨韵自然感觉到了，但是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和牛氏搞好关系，维持个表面就好，若是牛氏愚蠢到连表面都不想要维持，她也不介意直接撕破脸皮。

　　反正都是要出嫁的姑娘了，她谁也不怕！

　　饭后，大家转移了场地，到了花厅，不大不小的花厅，以前就坐那么几个人，显得空旷，现在人多了，一个个位子摆放着，顿时把花厅填了个满满当当。

　　牛氏是林家的嫡长媳，地位比杨氏高，但她到了江南，就变成了客人，自然要杨氏先说话的。

　　杨氏笑着对牛氏说道：“大嫂还没见过家里的几个姑娘吧，我让她们来给你见见礼。”

　　原本牛氏到江南的第一天，林雨韵她们就该去给牛氏见礼的，但是牛氏晕车严重，路上有些脱水，林芝峥和杨氏探访了一回，直接把认亲宴往后推了，一转眼，五天过去了，等牛氏彻底好了，杨氏才安排了内院女眷的的宴席。

　　杨氏按照排位顺序一一介绍着，每介绍一个，牛氏都会让她身后的嬷嬷给一份见面礼，等到林雨韵的时候，杨氏说道：“这就是要成亲的小九，是个恭敬贤淑的好姑娘。”

　　林雨韵身为庶女，能够在嫡母杨氏那里的一句“恭敬贤淑”，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评价了。

　　牛氏抬眼看了林雨韵一眼，慢慢说道：“模样倒是不错，就是身子有些单薄，怕是将来于子嗣不利。”

　　杨氏嘴角笑容微僵，没想到牛氏会这么不给面子，因为害怕林雨韵顶撞，杨氏特意看了林雨韵一眼，见她眼观鼻鼻观心，依旧是刚才的姿势，仿佛并未受到牛氏的影响，心里稍定。

　　牛氏这话直接打了林雨韵的脸，而且还是当众打脸，耿姨娘岂能忍，她捏着拳头就要起来，唬了沈嬷嬷一大跳，可惜沈嬷嬷隔得远，并不能第一时间制止她，心已经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耿姨娘的动作之前，林雨韵看了耿姨娘一眼，然后捂嘴轻笑了两声，因为花厅极为安静，林雨韵两声轻笑，自然成了大家的注目的焦点，耿姨娘也因为林雨韵那一眼乖乖坐回了椅子上，沈嬷嬷吓出了一身虚汗，慢慢往耿姨娘身后挪去。

　　“你笑什么？”牛氏皱眉问道。

　　显然，她对于林雨韵的轻笑很不满，长辈面前这般没规矩，还恭敬贤淑？简直就是笑话！

　　林雨韵放下手里的丝绢，抬起头，下巴微挑，一双继承了林芝峥的丹凤眼睥睨地看着牛氏，慢慢说道：“我在家常听说大伯母是个重规矩的人，对女儿家的一言一行要求极为严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遂心生感叹，这才轻笑了两下。一笑大伯母言传身教，二笑大伯母尊荣威严。”

　　林雨韵这话是明褒暗讽，林雨欣忍不住笑了一声。

　　牛氏瞪她一眼，知道林雨欣是杨氏的心头肉，也并没有准备为难她。

　　林雨欣接收到杨氏的警告，背过身装作没看见，杨氏顿时气恼。

　　这丫头果然是跟着九丫头学坏了！

　　牛氏刚要张嘴，林雨韵就抢先说了话：“我听说大姐姐是大伯母言传身教出来的，品性德行自然是不必说了，想必身子骨也是厚实的，可是为何嫁去镇北侯府五年还膝下荒凉呢？可见啊，这身子骨是单薄还是厚实，跟子嗣并无太大的关系哩。”

　　林雨韵作出一副费解的模样，林雨欣当下又非常给面子的笑出了声，耿姨娘就更不用说了，特别捧女儿的场，甚至还拍起了手，应和道：“就是，就是哩。”

　　沈嬷嬷拉了拉耿姨娘的袖子，小声又严肃地说道：“姨娘就不要给姑娘添乱了，你难道忘了来之前，姑娘是怎么和你说的了？”

　　林雨韵拿成亲之前再也不去莫水阁威胁耿姨娘，耿姨娘害怕她真的不来了，自然是什么都答应了，这会儿因为高兴地给林雨韵捧场，一时忘了刚才的承诺，经沈嬷嬷一提醒，她赶紧闭了嘴，只是一双大眼睛滋溜溜地转着，一看心里揪没有安分下来。

　　“放肆！”

　　牛氏摔了手里的茶杯，她身后一个人高马大的嬷嬷就要上前去揪住林雨韵。

　　林雨韵再不好，也是杨氏名下的姑娘，是林芝峥的女儿，管教的事情自有杨氏和林芝峥来做，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牛氏的。

　　牛氏的嬷嬷刚要动，就被杨氏身后的嬷嬷按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牛氏看向杨氏，怒问道：“弟妹这是何意？难道我作为长辈还教训不了一个口出狂言的晚辈了？”

　　杨氏笑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嫂作为长辈自是可以教训晚辈的，只是小九出嫁在即，花骨朵一般的姑娘，总不能对她动粗是不是？丁嬷嬷手劲儿大，万一没轻没重地伤了姑娘哪里，我拿什么和吴家交代呢？大嫂才来江南，所以不知道，吴家可是喜欢小九了，吴家老夫人甚至为了小九，特意从边城过来相看，现在就住在状元坊那边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过来看看小九，那亲热模样，就像是跟自己家的亲闺女一样，万一叫小九伤了哪里，小九懂事不会说，可人家吴老夫人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边城来的老太太，厉害着呢，到时候一对黑拳头打出了出处，不管不顾闹出来，丢脸的还不是大嫂和我们林家嘛，大嫂如此重规矩的人，想必是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面的吧。”

　　杨氏也不是吃醋的，一番话又是大棒又是大枣，处处拿牛氏的规矩说话，堵得牛氏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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