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
艾伦抬头向上看去，头顶空无一物。
“你玩我？”艾伦冷着脸道。
乐芙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变得像个陌生人的艾伦，干笑了两声。
“你看不到的，我能看到。”
“我看不到？呵呵，你是不是被折磨疯了？”艾伦将周围的紫金帷帐全部撕扯下来，全部扔了下去：“这里不应该放这些女性的东西，整个诺克萨斯也不应该匍匐在一个女人的裙子下面。”
“你当然看不到那把剑，就像你看不到现在的自己，目光短浅，自以为是。”
艾伦拿起桌上的那名黑铁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我倒是很想听听那是一把怎样的一把剑。”
“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个古老的国王，他统治着那里最富庶的城市。他住在一座无与伦比的宫殿里，拥有着最美丽的侍女和价值连城的宝物。国王有一个朋友叫达摩克利斯，他特别羡慕国王，每日都会在国王面前谄谀献媚一场。有一天国王听厌了，于是让达摩克利斯戴上王冠，穿上王袍，面前摆满了鲜花和美酒，体态妖娆的舞女和金银珠宝。当他举起酒杯时，抬头却看到了头顶用马鬃倒悬着一把利剑，剑尖差点触到他的头顶。达摩克利斯突然不笑了，只想要逃出宫殿。
国王问他为什么要逃走呢，这就是坐在王座上应有的待遇。坐在这个王座上，时刻都要担心着，担心着某个大臣垂涎我的权力，担心着邻国的军队会派兵夺取我们的国土，担心有人散布谣言让民众反对我，或许我的决策失误会让我不得不退位。
王座就是这样子，你拥有权力的同时，也要时刻惦记头顶的那把剑会不会掉下来。”
艾伦听完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柔软的神色，而后又被冰冷代替。
“现在你就是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被人利用，斩断我的头颅。”
“我会被人利用？”艾伦坐在王座上大笑道：“谁敢利用我？我是要登上王座的人。”
“我有点忘了，你是曾经那个傀儡王朝的后裔，现在你要回来夺回你想象中的王座，瑞斯卡·里奥先生。”乐芙兰直接说道。
艾伦一愣，而后摇头笑道：“没想到你还知道我这个名字，还以为这世界上只剩下我自己记得这个名字了。”
“怎么会忘呢，当年达克威尔家族执政之初，你们里奥家族可是拥有着王血的家族。可惜做了十多年的傀儡皇帝，最后被伯纳姆·达克威尔赶下王座，扔到了地下城区艰难度日。”乐芙兰一一述来。
艾伦的边玩弄着手指上的黑铁戒指，阴冷着脸不说话。
“现在你戴着的那个黑铁戒指就是里奥家族的吧，你知道那枚戒指是我在哪里找到的吗？”乐芙兰轻掩红唇笑道：“是在一名铁匠家中找到的，本来是要融化，铸成菜刀的，可是质地太硬了，融不了，就当成了垫桌角的东西了。”
“够了！”艾伦突然像头狮子一样，冲着乐芙兰咆哮道。
逐渐消失的声音再次响起，乐芙兰感觉自己腿骨几乎要炸裂，牙龈和耳膜内都流出了鲜血。
“开始生气了么？”乐芙兰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反而笑道：“像你这样子，永远都成不了大器。”
艾伦面部狰狞地大笑道：“生气？怎么会呢，我现在只有仇恨，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仇恨会让人成长么？”
“那你就和达克威尔合作？别忘了，当年把你们赶下地下城区的不是我，是达克威尔，在他眼中，只有权力和战争，最终你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战争的傀儡。”
艾伦把声音低哑的像是野兽的低音，那些过往的画面一一浮现在他面前。
“是啊，当年达克威尔家族把我的父亲赶下了王座，放逐到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城区，我出生的后的第三天就再也没有看过阳光。
在地下城区的日子里，我父亲只顾着喝酒买醉，身边的忠诚的侍者一个个离开，那是我们最艰难的日子。他每天晚上喝得大醉后，就不断说自己身体内流淌的是王血，然后被周围人很大声的嘲笑。他就赤红着脸和那些酒徒大骂，甚至大打出手，每次都是他输，输了他还是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的王。”
艾伦双手攥紧，胳膊上青筋暴起，像一头受伤而发怒的狮子。
曾经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被再次揭开，伤痛从身边每一寸空间里袭来，无法抵挡。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和我合作？我们会再杀伯纳姆·达克威尔一次，即使他是魔鬼。”
“和你合作？”
“你宁愿和达克威尔那个魔鬼合作，也不愿和我合作是吗？”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艾伦撕开身上的长衫，露出宽阔的胸膛。
可是白皙的胸膛上遍布着蚯蚓般的疤痕，那些疤痕狰狞而刺眼。
乐芙兰完全想不到艾伦身上会有这么多伤口，难怪这些年，即使炎夏，他也是穿着长衫不肯脱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艾伦反问乐芙兰。
“刚知道的，影子刺客调查出来的。”乐芙兰如实答道。
“可是达克威尔和杜·克卡奥在几年前就知道了。如果让别人知道一个****是你身边的人，不单说那些众议院的议员们怎么想，就是民众就会把我送上刑场。”
“现在众议院没了，只要你和我合作，咱们就能让那些曾经威胁过你的人去见上帝。”乐芙兰劝说道。
“是啊，我是恨他们，你以为我就不恨你吗？”艾伦咬着牙说。
乐芙兰听到这句话，身体突然一震，她没想到艾伦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以为艾伦是被权力冲昏了脑袋。
可是在这句话出来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看懂艾伦。
“把我带出了地下城区，却又把我扔下了地狱。给了我希望，却又给我绝望。你一直在按照你的生活方式安排我。”
艾伦从王座下走下，立在乐芙兰面前。
他用手指抬起乐芙兰白嫩的下巴，就像她曾经那样调戏他一样。
“没人是你的宠物。”艾伦嘴角好看的翘起，像多年前那个倔强的小孩子：“你曾经和我说过的，‘如果全世界都嘲笑你，那就把他们全部杀掉吧，就算一个人登临王座也被别人踩到脚下的感觉要好的多。’这句话你不会忘了吧？”
“原来你还记得这句话。”
“也就是这句话，我才学会在这片权力争夺之地生存下来。”
“你想真正的称王？”
艾伦松开乐芙兰的下巴，“对啊，我想试试登临王座的感觉，即使有达摩克利斯之剑悬顶又如何，那也总比时刻被人拿剑放在脖颈上好吧，您说不是嘛？乐芙兰殿下。”
周围的声音更胜，乐芙兰感觉身体仿佛被悬挂在地狱烈火中焚烧，痛苦从身体里蔓延而出。
她好像能听到自己身体内骨骼的发出的脆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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