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渴血
“我这身材有些限制，不便下来和少师交谈，也就请少师理解。”了了大祭司坐在恐象一般的古兽背上，说这些话也不是为了客气。
“那大祭司是想和我讨论什么？”既然已经遭遇，比干也就没有了退路。
“神的意志。”了了大祭司的大眼睛就像个外星人，尤其是在他的光头上。
“了了大祭司，这些你和箕子太师讨论更好。”比干不想多话，更不想和了了多话。
“我和箕子太师经常进行脑力激荡，以便激发出智慧的火花。智慧是人的意志与神的意志的结合，是我们最宝贵的东西。”
了了大祭司是在暗示自己一方的实力，也是在炫耀自己的聪明，首先神化自己，以便在精神和座位上都永远高高在上。
“我得带弟子下山了。”既然不幸遭遇了，那就邂逅一下就走，尽量不纠缠。
比干决定立刻下山。
“比干少师，你可以带走帝子，但你不能带走你的义子，他已是我的祭品，神的贡品。”大祭司巧笑灿然地说道。
吃人不吐骨头也是一种境界，了了已经修炼到这种境界，炉火纯青得没有一点儿恶心感，还侃侃而谈。
子辛太像自己的爷爷，对活人祭祀极为痛恨，对手上沾满血的大祭司就根本没有一丝好感，又因好来的事无比愤恨。
这狭路相逢大祭司了了，子辛是一见就想杀了这个小人，只是因为碍于比干师傅的面子而作罢。现在这小人还敢对师傅发话，不杀他都不可能。
子辛飞旋着把大钺向大祭司飞杀过去。
他非得这样表明态不可，他绝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伙伴被擒走，谁也不可能再如此对自己的伙伴。
比干飞身而起，在空中截住大钺。
“钺为国之兵器，不可离身。”
子辛是帝子，比干不能和他论是非，只好以师傅对弟子的口气说话。
大祭司了了也是如此。他的神权插手进了帝权，但面子上还得保持距离。
但了了也不想对子辛客气，毕竟是个小孩子，还是眼中钉，肉中刺。
好来正想把小钺也如子辛般扔向了壶，报仇雪恨，听了比干的话，也就只好罢手。
“古兽为神之护佑，不可擅杀。”
大祭司了了这才回到当下的现实，那意思是非得比干说个究竟不可。当然不是照价赔偿那样简单。
比干无语，他不是没有理由，而是根本不想和神权纠缠，恨不得和了了之间就有一个天堑隔着。
“是我杀的！”子辛眼光烈烈，
“它肚子里不是智慧，而是一大包水。”
了了太息一声，为他的古兽，也不再回避什么，直接对子辛：“你不如你哥哥，你没有一点儿爱心，没有一点儿同情心。这些古兽都是喝了几百上千年人血长大的，但现在他们就喝不了血，只好喝水，这水哪能止血渴，所以它们总是口渴，它们渴血。”
古兽们听懂了主子的话，纷纷张开口。
“你看它们的嘴唇和舌头，多可怜，都是苍白了，它们真渴血呀。”大祭司做出为他的可怜的古兽而揪心的表情动作。
“那就该把它们杀了。”子辛非常干脆，杀人不如杀这些喝人血的兽。
“这话可是你说的。”大祭司眼光变得灰冷，也下了决心。
如果这子辛继位为商帝，一定会比他的帝爷爷文丁还狠，还要更严厉地打压神权，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
了了向了壶示意，了壶放开了手中的万分凶猛的庞然大物，它比恐象还大一倍，远远地就可以把杀气喷过来。
大祭司是一个在残忍中也十分冷静的人，他从来不会想到完胜这类做梦一样的结果。他首先想到的是计划的失败，如果比干劫持自己。但比干最在乎自己的名声，也是最中正的人，他不想被人诽谤，更不会做下三滥的事。这也就决定了比干在眼前的绝对被动。
子辛和好来，比干只能选择一个。
大祭司放恶兽攻击子辛不是目的，他的目的是抓住好来，在比干为保护子辛和巨兽格斗的时候，由了壶带其它古兽围住好来，并截获回去祭祀。
大祭司也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好来既然是祭品，那就一定得祭祀了才完事儿。
子辛却淡然一笑，掏出一只有孔的骨头。
“神曲！”
比干也不知道这叫“神曲”的传奇骨笛已在子辛手上，“神曲”是大商王族的无敌神器。
无需吹奏，子辛一亮出“神曲”，天空就有了回响，神禽如云彩般飞来。
古兽们没有因此畏惧，但也不敢再攻击。神兽和神禽没有过交锋，也不想交锋。
大祭司了了不再巧笑嫣然，也不再巧笑灿然，有些发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能召唤神禽的“神曲”已在子辛手中。
武力解决方案彻底失败，了了认栽，但大祭司的脸面还是得油光水滑地摸一下。
“少师，这世上没人打得过你，所以你可以无所有顾忌。”了了口舌如鸟，污蔑比干逞强。
比干除为了救他了了而飞身跃起出手外，也就一直背着手，还是被逞强。
“但你若没能说服我，我就觉得少师失了礼，破坏了规矩。”做人太正也被人欺，了了就欺比干讲正气。
好来心中的史进终于憋不住也有想法了，他在子辛耳朵里“蛐”“蛐”了一阵，子辛终于明白，上前对了了：
“大祭司，你为何要杀人？”
“我杀的是祭品，为了敬神。”
“我们又为何要敬神呢？”
“因为神创造了一切，神是万能的。”
了了为自己的最高神职而自豪不已，还想滔滔不绝地发挥下去，以便说明拥有神权的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子辛的问话却又来了：“那神能创造出一块他搬不动的石头吗？”
浓缩的都是精华，了了就精华得身体只有小孩子大，因此也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论智商，绝对大商第一，否则做不了大祭司。
了了把光脑袋摸得发麻，还是不知道咋个回答。
了了为此想了三天三夜，又三天三夜，差一点变成痴呆，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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