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燃眉之急
转眼之间，就到河水，也就是黄河了。
有钱的日子过得真快，缺钱的日子又来了，接着来的还是更大的开支。
快到周地了，好来执行团长派出了几个能干的人赶到前面的周地了解情况，也是一个起码的摸底，看人家是热情，是冷淡，还是就是就不太欢迎。
情况非常好，也非常糟，对方太热情，河水对面已经组织了鼓乐队和欢迎人群，并为大商的外交使团的到来，在河水上重新搭建了一个专用舟桥。
“这倒霉的事咋个都被我碰上了。”子仲感叹。
对方何必如此热情嘛，咱兜里已经没有钱，连小费都没有呀。
“我们决不能丢脸。”好来决定，他毕竟是执行团长，这一路上的日常事物也是他做主。
“难道我想丢脸？我就不要面子？钱呢？我的团长。”子仲已忘记了自己还是名誉团长。
至于逍遥团团长的身份，也就随着踏入周地而自然消失。
“我这就去想办法。”好来一边说，一边闷声声地出了大帐。
他当然是去找子片。
“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好来一见子片，就给对方下套。
“我说了那么多话，若都算数我不被撕成碎片。”要想套子片，可没那么容易。
“你说我十日不死，你就听我的。这是你要赌我死的时候说的打赌的话。”好来得咬定对方。
子片晃晃聪明的脑袋，想了一下：“我说的话都基本还算数，打赌的话就更算数了，要不怎么打赌。”
这就对了，好来如释重负地拍着子片瘦骨嶙峋的肩膀，也没拿子片的“那我就听你的”要挟对方，反到是一口求人的语气：
“子片兄，你我推心置腹地说，你有没有钱？”
“比你有钱。”
这不用说。
“那你借不借我钱？”
“借多少？”
子片眨了一下眼睛，眼球也在思考。
“有多少借多少。”好来狮子大开口。
“这你也不够。”子片把窗户挑破。
“对，我们没钱了，但你们有钱。”彼此直来直去。
“你就一直盯着我们的钱包啊。”子片打趣道。
“你们的钱包又深又紧。逍遥团的一切花费都是逍遥团长在结账，你们唯一的花费就是买些连贝币也使不出去的小玩意儿，除此之外，你们还把在上一个镇卖的小玩意儿，又拿到下一个或是下下一个，或是下下下一个镇上卖了。你的小玩意儿还专门对着抱着孩子的母亲，或是牵着小孩子的爷爷奶奶兜卖，价钱比买的价钱还高。也就是说，这一路你不但没花钱，你还在挣钱。”
子片听了更是得意，也不计较这执行团长监视自己的，侵犯帝子帝孙个人隐私的事了。
他要是较真的时候，还真要这样计较。
“我商人所以为商人，那是因为我们会经商，也就是说会算计，这你就不懂了，子仲帝子们也是钱多得忘了这些商人的优良传统。”
子片耳听八方，连好来的身世，他也还知道一二，知道他不是纯粹的商人的后裔，而是一个西方女武士的儿子。而一般人只知道好来是比干的养子，战场上捡回来的，怎么捡的，哪里捡的，一概不知。
好来真得感谢这商人的优良传统，否则没法解燃眉之急。
“你首先得应付明天的欢迎仪式，这些场面都是烧钱的场面，他们把场面撑大，我们也不能小气。”
“对，对，对对对。”好来真想直接把执行团长让给子片了，可人家当然不干，正在磨刀呢。
“这些钱我一个人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但我可以去给你张罗。”子片已经把手放刀把上了。
“真是太感激了，太感激得我都不好说感激的话的，没想到这种时候子片兄会如此坦荡，如此识大体。”
子片举起干筋筋的手，止住好来的感谢，他要的不是感谢，也受不住这些感谢，更怕更多的感谢。
“商人有商人的传统，商人有商人的规矩。”
“对，对。”找人借钱，能说不对吗。
“得有些利息。”子片终于亮出刀口。
“多少？”好来没经验。
“按商人种田的规矩，到岐周的第二天的大食前就得连本带利归还，否则得再加一倍后再利滚利。”子片的钱刀子比杀人的刀子的刀口还深。
“你这不是放高利贷吗？”好来忍了一口气后，才终于没骂他趁火打劫，忘恩负义，借机敲诈。
商人的田咋个种的好来还是知道的。也就是说把一大块田画成一个“井”，平均分成九块，八家人各自种一块自己的“私田”，又合力耕作另一块公田。
从河水到岐周的路程，再耽误也就不会超过三十天，子片开出的利息却高出一成，要是到时还不了，还得加收一倍，然后再利滚利，这不是杀人吗！
子片杀人不用刀啊。
“我不是在逼你。”
“我真不是在逼你。”子片又强调，反正已吃死对方。
还来盯着对方的眼睛，看这唯利是图的人还是不是人。
子片到显得无辜的样子。
“是我在求你，成。”好来没法说出其它的话，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你等着，我这就去张罗，救急如救火。”子片一反懒散的样子，立刻雷厉风行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全部资金到位，比转账还快。
虽然遭到敲诈勒索，但毕竟解了燃眉之急，好来还算满意，就要收钱离开。
“慢，得有个手续。”子片并没有立刻交钱。
“我回去让子仲帝子给你一个欠条。”好来看着成堆的钱。
“他已是穷光蛋一个，我不要他的欠条，我也不会把钱借给一个无力偿还的人。我还想在周地做一些生意，大家也都有这样的打算。”子片精明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帝子的欠条都不算，那咋办。
“我要你的字迹，我也只借给你，好来兄弟。”这次是子片来拍好来结识的肩膀了，他也一边拿出一块石片，还有刻刀。
尊贵的龟甲不是落没的帝子帝孙们能随时用的，竹片到是简单，但要是遇到火，亦或是谁故意纵火什么的，那可就失去风险控制了。
石片并不尊贵，但刻在上面的字却可以不朽，哪怕是借条。
“好来兄武艺超群，文采也一定不差，来，留下你的神迹。”
好来知道自己武艺还没有超群，文采也肯定是麻木级别的，但这用刻刀刻在石头上的字，肯定是一字千金的。
当好来刻下这些字的时候，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决不赖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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