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忆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激情耦合，了了大祭司的记忆不会出现断档，幻术也应当更加地出神入化，预知能力也不会丧失。

　　十八年前，他就预知了好来的威胁，哪怕他还是在数千里之外的密国。

　　一般的人肯定不会去关心一个遥远的小孩子，但大祭司了了却必须关心，因此他就在下了消除这个隐患的决心后，骑古兽过了河水。

　　当然，他也想趁此行，找回自己失散的一些古兽。

　　前先帝文丁驾崩已经十来年，先帝帝乙继位也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前先帝文丁的帝令，了了大祭司不得不遣散一些古兽。文丁继位后，又在了了的努力争取下，实行了宽松的祭祀政策。

　　了了已经召回了被遣散在东夷淮夷和鬼方的古兽，但在周地的古兽因为隔着河水和周人对商人的防备，而没能被召唤回来。

　　但了了大祭司也一直牵挂着这些古兽。

　　大多在周地的古兽都还是在河水的东边，等待召唤，了了也很快把它们中的大多数引回了大商。

　　过了河水后，了了就决定徒步穿越周，然后到密国。他暴走向周地的深处，直到岐周城外。

　　夜色中，他是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美丽无比的女人抱住的，当他的脸被松团盖住的时候，他失去了理智。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是那么的兴奋和持久，以至于之后就恍惚和兴奋得只记得这个片段，很久后也才慢慢地恢复大部分的智慧。

　　但这个时候，密国的密宗已经把那神奇的小孩子送给了比干少师。

　　大祭司了了只为没有得到这个神奇孩子而扼腕叹息，根本就没去想自己那事儿后的结果。

　　他的年岁可是高得在古稀之外，身高也不过是在她的腰下，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太庞大，尽管美得诱惑心魄。

　　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了了坚定地认为。

　　尽管那一刻，他几乎连脑髓都流了出去。

　　从那之后，他就丧失了预知能力，也不能全面地使用幻术。就是围攻子御时，用上的也不过是七层的幻术力，以至于使子御在搏杀中，依然在九个九侯中，看出了九侯的真身，使九侯几乎当场毙命。

　　至于自己过去的一切，了了的记忆已经只剩下片段，而他的经历又是那么的久远和漫长，仅仅是在大商，就有差不多六百年。

　　那次激情耦合的结果，依然在十八年后使了了的一切都残缺着，无论如何用功，都回复不到耦合前的圆满状态。

　　重大事变以来，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那个十八年前自己就预感到的存在，居然成了现在的好来太师。

　　从帝制角度看，好来太师还是神权的直接领导者。

　　政变没能成功，结果适得其反，子辛成了商帝，以强权镇压神权。了了们再无实力发动政变，唯一剩下的就是变革，否则，神权将渐渐地被帝制包容和融化。

　　若是与帝权硬碰硬，只能是神权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一层又一层的削弱。必须得寻找挽救神权的根本办法，必须。

　　了了闭门一年，终于想到了办法，这个办法是以了了本人的消失为前提。惹不起，躲得起，换一个人来对付你，行不？

　　了了决定寻找替身，而且很快就想到了这替身是谁，他就是了然，尽管他直接出卖了了了本人，背叛了神权。

　　但只能是他，只能是这个年轻的叛逆者。

　　只有叛逆者才有变革的思想和横心，只有年轻人才有疯狂的野心。

　　“我不想干了。”了了找来了然，不再巧笑嫣然，看起来就像是个可怜的太古老头。

　　“你早就不该干了！”叛逆的了然丢下一句狠话。

　　“你帮我干。”

　　“休想！”

　　“我说是这大祭司。”了了专注地看着了然。

　　“真的？！您可干了六百年。”了然恶心大祭司的活祭，但对大祭司的智慧也是敬重的，年轻的他对权力当然渴望，无比渴望。

　　“不是我不想干，是我干不下去了。政变失败，我应当承当责任。神权也不再需要我，而是需要你。”

　　“为什么？”

　　“还用问？我手上沾满血腥，你却干干净净，还为帝权打压神权立了大功。有血腥的神权已经不能存在，存在的一定是干干净净的神权。”了了直截了当，毫不含糊。

　　“是这样的。”了然无比肯定。

　　“那我们就打起精神，振兴神权。”了了小脸上有了血色，尽管他现在并没有喝人血。

　　新的希望同样能使人神光焕发。

　　“从今以后，我们向民众展示的就全是神权的好，而不是另一面。”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大商和平的力量。除了人心之外，我们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我们必须重新获得人心。”

　　大祭司了了已经脱胎换骨，但依然留了一个尾给了然。

　　“我们尽量做善事。”了然说。

　　“不！做善事比做傻事好，但不能赢得人心。只有智慧才能赢得人心，没人愿意听傻子的，我对你的唯一要求，就是和好来太师不断地进行公开的智力PK，一次次地战胜他，让人们看到强大的智慧依然在神权一边，从而赢得民心。”

　　“这？！”了然并不是没有信心，不过是瞬间有些迟疑。

　　“这好来太师从小就是一个异人，后来像是有了两个灵魂，并不好对付。但我会把我的一切全部输送给你，我会使你比我现在更强大。”

　　“怎么会是更强大呢？”了然觉得应当是一个等式。

　　“我本身是更强大一些的，因为一次偶然。”

　　于是了了把自己因意外而激情耦合的事向了然坦白了。

　　“我不可能做这种事。”了然立刻表态，脸色丝毫不变。

　　这正是了了选择他的又一个根本原因。了然身体欣长，并没有那么强健。不会像自己，个头虽小，但元气刚烈，遭遇了就把持不知，因此伤了智慧。

　　“我绝对相信你，这也是我选你的原因。智慧比一切更璀璨，更值得尊惜和拥有。我是穿越到大商的。”

　　“什么穿越？穿越是什么意思？”了然愕然。

　　“我来自另一个时空。”

　　“这我不太懂。”了然看着蓝天。

　　“你看的是空间，现在的空间，我来自过去的空间。”

　　“这我懂了。”了然不笨。

　　“那是一个怎样的时空状态呢？”

　　“我丧失了很多智慧，包括对那时空状态的记忆。有时在半梦半醒之间，还有些飘渺的感觉。那里都是有智慧的人，个子都和我一样。”

　　“那你是他们的国王？”了然理所当然地问。

　　“国家的名字我记不起了，但我们的领袖是甜地，有时，我也很想他，还有那宁静的一切。”

　　“在你得到我的智慧后，我会离开。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怎样离开。但我一定会离开。”

　　“那你离开后还回不回来？”了然是个真性情的人。

　　“离开了当然也就不再回来。”了了淡淡道。

　　了然眼里有些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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