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夫人巧设捉奸计，鸳鸯被里成双夜
“暗卫！暗卫！”
沈见溪一声一声唤着，不久之后，果见窗户打开，两道黑影闪了进来，立在沈见溪面前。
看着这两个暗卫脸上都蒙着黑巾，沈见溪很好奇，“你们的脸不能露出来吗？”
二人一同摇头。
“那，你们渴吗？”沈见溪接而问道。
二人继续摇头。
“呵呵……”沈见溪尴尬笑了两声，“我是来问你们，有没有跟着我出过门？”
二人相视一眼，点头。
“有没有看到我救苏勉？在此之前，有没有觉得苏勉有什么异常？”终于问到了想问的，沈见溪虽然不相信这两个暗卫，但是问些问题还是好的。
二人摇头。
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沈见溪摆了摆手，“二位大哥辛苦了。”便让他们走了。
一阵风掠过，窗户已关上，沈见溪赞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般造诣的轻功？”
是夜，沈见溪口渴，起身喝水，眼睛瞥到一旁从窗户那透进来的细管，马上屏住了气息，随后向地上倒去，顺便砸坏了手中的杯子，整个动作发出嘭地响声，很快地，沈见溪被黑衣人扛在肩上出了房间，唰唰两声，黑衣人倒地，沈见溪从地上爬起来，不明就里的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和自己旁边站着的另两个黑衣人，有些疑惑。
两个黑衣人低声道，“主子，这个人怎么处理？”沈见溪这才敢确认，这两个人是七皇子给了自己的暗卫。“我还想看他将我送到哪儿呢。”沈见溪嘁了一声，借着月光，扯下地上黑衣人的蒙面巾，一边问道，“他死了没有？”
“属下未敢随意杀人。”听了七皇子的命令，不可违背沈见溪的旨意，不可招惹事端，不可随意杀人，暗卫出手很轻，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弄死了在他们看来随便一捏就能捏死的蝼蚁。
扯下黑衣人的面巾，借着月光，沈见溪吐出了两个字，“浓雾。”
其中一个暗卫摇了摇头，“夜深而已，没有浓雾。”
沈见溪呃了一声，“我说，是这个女人名叫浓雾……”
本是想将计就计，看看这黑衣人要将自己如何，却被暗卫给打乱了计划，沈见溪很苦恼，这浓雾是七姨娘的贴身丫鬟，那么为何用这种下流手段迷晕自己，又要将自己带去哪儿呢？
“罢了，两位大哥辛苦了，我这便回去睡觉了。”沈见溪道谢，“这个人就放在外边吧，对了，她要几个时辰后才能醒来？”
暗卫想了想，“若是习武之人，大约三个时辰。”
“那便好。对了，两位大哥，若我无性命之忧，大哥不必出手相救。”沈见溪将话先说了明白，免得以后自己装晕装死都会被暗卫误认为是陷入危险。
暗卫点头，倏然消失，沈见溪回去睡觉，翌日早早地起来，走到院子里看着仍旧躺在地上的浓雾，大呼小叫起来。
率先赶来的是秋灯，见状急忙去喊内院护卫，不久后沈荀也赶来了，见打扮成蟊贼样子的浓雾，心思也明亮了几分，只是不知她为何会倒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沈荀目光紧逼沈见溪，沈见溪疑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不是七姨娘的丫鬟吗？怎么会到我房里来？”
授意沈全过去搜身，另派人将七姨娘带来，沈全自浓雾腰间搜到有一迷烟囊，将之交给沈荀。沈荀微微思索道，“许是自己吸入了迷烟昏在这里，她到你房里做什么？”
“不知道……”沈见溪委屈地立在一旁，做乖巧状。
很快地，七姨娘徐氏袅袅而来，穿着一袭湖蓝色绒毛袄裙踱到了沈荀身边，娇声唤道，“老爷。”
沈荀面色微沉，指着地上的浓雾，“这不是你的丫鬟吗？怎么跑到了这里？”
徐氏眼梢瞟着地上浓雾，随后咬唇道，“妾身亦是不知……”
这会儿，浓雾也已幽幽转醒，见周围这种情形，急忙爬起来跪在了沈荀脚下，“老爷！”
“环佩，这是怎么回事？”徐氏，太常卿徐茂之女，闺名环佩。平日里嚣张跋扈，却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前些日子见沈见溪和二姨娘闹得欢，自己也就在旁左手渔翁之利。如今二姨娘和六姨娘都死了，沈见溪一人孤立无援，自己这才敢和沈见溪作对。
最关键的是不是自己想找事，而是沈见溪前来挑衅，自己怎能不接招？徐氏暗自琢磨，沈见溪让一个病秧子来教书纯粹是来害自己的儿子聿宝，可如今那病秧子成了所有孩子的教书先生，若是将孩子们都传染了病，更验证了沈见溪蛇蝎心肠。
莫不如自己早一点儿让沈荀看穿，沈见溪和苏勉都不是省油的灯，因此才出此下策，让浓雾自己去将沈见溪悄悄的带去苏勉房里，苏勉那边，会让沈聿宝给他送迷药。
这会儿苏勉应该还在因为迷药睡得死沉，可沈见溪却没在，浓雾还被抓了现行，真是功亏一篑。
“老爷……我亦是不知啊。”生怕浓雾出口将事实抖出来，徐氏全身上下都在轻微颤抖着，面上却故作镇定，冲着浓雾道，“你说，你为何私自闯进四小姐的院子里？”凤眼微挑，狠狠地瞪着浓雾。
浓雾垂下头打着颤，“老爷……老爷救命啊！是七姨娘让奴婢偷溜进小姐房里的……”
“胡说！”徐氏上前就要踹浓雾一脚，被沈荀给拉住了。
“你说什么？”沈荀沉着道。
“主子让奴婢去四小姐房里将她迷晕，之后再把她给送到苏先生房里，栽赃他们俩苟合，把他们赶出府去。”浓雾小心翼翼答，哭丧着脸求着，“老爷，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真真是不敢欺瞒老爷啊。”
“你……你此言当真？”沈荀怒而喝道。
徐氏更是挣扎着上前，怒骂道，“你这个贱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胡说个什么！是谁指使你的！”
“你闭嘴”沈荀回头训斥了一声，转过头继续质问浓雾，“你可有证据？”
浓雾已经哭了出来，小脸皱成了一团，“奴婢不敢诬赖主子，对……对了，主子让浓云去苏先生那儿下迷药，老爷可以去找苏先生当面对质。”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苏勉所在客房，沈荀进门发现他睡得死沉，将之叫醒之后询问为何不醒，得到的答案是不知为何没有知觉，贪睡至斯。沈荀沉着不语，门外浓雾又揭发道徐氏房里有蒙汗药迷烟若干。人证物证俱在，徐氏指着浓雾骂道这个血口喷人的畜生。
“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还要栽赃我的女儿，你怎忍心？”沈荀质问徐氏，徐氏气愤不已，“你那是女儿吗？自从她长大了后我们可曾安宁过？我怀疑她娘就是被她给害死的！对，还有二姨娘！都是她害死的！现在她还要害死我……老爷！你要救我啊……”
“将她关进房里，没我的吩咐，不准出门，任何人不准探望。聿宝……对了，尺素无子女，便将聿宝给尺素照顾吧。”沈荀吩咐着，多看徐氏一眼便觉得怒气升腾，便匆匆拂袖而去，只留徐氏在地上嚎啕，“不要抢我的聿宝！不要把他给别人啊！老爷我知道错了！老爷！”
而沈见溪的目光都放在了浓雾身上，浓雾是沈荀在徐氏过门后买的丫鬟，这一侍奉也是十余年，怎么也不该揭发主子恶行，今日之所为一定有别的原因。想想这事儿最后获利的是四姨娘何尺素，可何尺素无欲无求一心事佛，不像是做出这事的样子。
徐氏被拖走，其他人也散去了，苏勉出门走到沈见溪面前询问，“四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好好教书吧。”沈见溪微微笑着，带秋灯离去。
趁早去给老夫人请安，到了老夫人院子里，老夫人老奴劝玉姑姑前来迎接，“老夫人可烦闷着呢，四小姐见了仔细着点儿说话。”
沈见溪点头，到了屋子里，老夫人正深锁眉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祖母。”沈见溪行礼，老夫人百里氏面色平静，舒展眉头，招呼沈见溪到自己身边。
“见溪，祖母心里愈发不自在了。”长吁短叹，百里氏爱怜的望着沈见溪，“我们来聊一聊吧。”
吩咐劝玉守在门口谁都不能放进来，百里氏坐着，沈见溪在对面站着，听百里氏徐徐道，“岚师找人看过，说是皇上御赐的菱镜盒真有毒粉，长期吸入会神智受损，看样子应该是迷苏花粉，他是想害岚师。岚师请李三惊再做一个木盒，之后将新的木盒和菱镜一同带了回来，可怕就怕皇上看岚师没有疯，知道了御赐宝物被掉包，到时，死的可就不是岚师一个人了。”
此事牵连沈家一家老小，百里氏如何不眉头深锁。
“皇上为何抓住了大姐不放？”沈见溪疑惑不解，心里有了一番猜测，多半是因花上行一事，想着要杀人灭口。但又不可做的太明显，这才出此下策。
“皇上是怕岚师泄露他的秘密，可最关键的是，岚师并不知情。”百里氏用手杖慢慢敲地，突然停顿，目光直逼沈见溪，“你说，你为何加害岚师呢？”
沈见溪只是苦笑了一声，“祖母，我怎么会害大姐。”
“花上行……”百里氏沉着气，“难道要我亲自去找云树大师，此事才可解决不成？”
“为今之计，让大姐装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沈见溪幽幽道，心里却惊了一惊，皇上他多疑，连自己的儿子都怀疑，更何况是沈岚师一介女子。只怕几日前陈起擅自抓自己去司刑寺，也是皇上授意的。
百里氏摇头，“不能让岚师就这么毁了，可皇上已经在打沈府的主意了。几日前陈起一个司刑寺卿敢来抓你去审问，定是有皇上在背后撑腰。过不了多久，陈起就会被放出来……”
当真是不谋而合！沈见溪惊讶于百里氏虽则年老，却头脑清明，比年轻人还要聪慧。“原来是这样。”沈见溪故作惊讶叹道，“那我们沈家不是危险了吗？”
“当消除皇上顾虑，还要你爹的态度。”百里氏道，“让你爹来见我。”
“是。”沈见溪退下，走出门的时候还看见沈岚师被劝玉拦在外面，沉着脸。上前打了招呼，“大姐也来请安？”
沈岚师冷哼一声，“你怎么从祖母那出来？”
“有些话，是不能被旁人听到的。你说是吗？”沈见溪冷笑，拂袖而去。
只留沈岚师在那儿气得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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