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明白了否？

　　瘦儿也懒得理会陈南的调侃，自顾自的再次点起一根烟，继续说着他要拉陈南二人入伙的事情。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他在老家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在早些年曾经接受过瘦儿他爸的帮助，虽然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但他却深深记下了，因为那是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手拉他的人，对他而言那就如同再造。

　　可现如今自己混的大了，却发现老恩人落入了人生的低谷，公司破产，万人冷落，还欠下了一屁股债，可谓江河日下，今不比惜。

　　当他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急忙拜访到瘦儿的父亲，他想要帮助老恩人东山再起，然而，瘦儿的父亲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原因很简单，老人家也是要面子的人，当年我只给了你一粒芝麻，现在你却要还我一个西瓜，他觉得这跟施舍没啥两样。

　　就这样，老人家那倔脾气一上来，谁的帮助都不用，发誓就要靠自己再次白手起家！

　　于是呢，瘦儿家老爷子就到工地上做小工挣钱了。

　　而父亲这种犟劲儿看在瘦儿的眼里，那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有人帮干嘛不用？一大把年纪了跟自个儿较什么劲呐！

　　对此，瘦儿的一个朋友曾经发出这样的感叹：他曾经是王者，现在——去板砖了！

　　唉，转眼沧海已桑田，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啊。

　　不过瘦儿的父亲的这种要强的劲儿，看在瘦儿那个所谓的哥哥眼里，却成了一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表现，“廉颇老矣尚且能饭”的精神再次令他钦佩不已。

　　但老恩人既然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他也不好多勉强什么，总不能直接给人塞钱吧，塞了人家也还是不能接受啊，那个年份又不流行微信红包不是？为此，他不免觉得有些无奈。

　　可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既然不能直接给钱，那可以间接帮助啊，眼下他正好刚开了一个借贷公司，有一个新成立的门脸暂时没人打理，正好可以让瘦儿过去试试。

　　欠债的可以父债子还，那欠下别人恩情还不到本人身上，还到他儿子那里也是一样。

　　就这么着，他和瘦儿说了说这个事情。

　　而瘦儿自然是欣然接受，还没毕业工作就有了着落，而且还不用面试实习啥的，薪资和待遇方面肯定也比学校推荐的实习单位强多了，他能不高兴么！

　　况且，人家还给出了承诺，门脸下属人手问题他可以自己解决，就算找自己信得过的哥们儿弟兄都行，各方面待遇比他也不会差到哪去，所以，这才有了瘦儿想拉陈南和超然两个人去他那儿帮他这么一说。毕竟哥几个都希望毕了业可以继续混在一起，就算不能有福同享，至少可以风雨同行，有难同当！

　　陈南和超然听了瘦儿说的这些之后，也隐隐有些动心，至少超然是动心了，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陈南的在这方面的心思就稍微差了一点。

　　一来，他原本的打算是毕业后到津门市找千惠，毕竟这么多年感情，彼此知根知底，尤其男人这东西吧，年龄越大，心智越成熟，就越懂得珍惜，因为就算外面的红旗再多再艳，路边的野花再香再美，也比不上有过同甘共苦经历的黄脸婆。

　　“老夫老妻”的，能一起吃苦过日子才是主要的。

　　当然，老夫老妻指的是他们搞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而不是年龄大了。当时的陈南也就二十出头，他只是自认为自己比较早熟，心理年龄比较大而已，但他真的是越来越发现，自己放不下对千惠的那份感情……

　　二来呢，瘦儿刚刚说他那个哥哥开的是借贷公司，而且是私人的借贷公司，陈南仔细想了一下，私人的借贷公司一般都不怎么正规，更有不少都是违法的，夹杂有高利贷的业务，属于黑社会性质的存在。而如果是这样，他不光自己不会参与，也并不希望瘦儿参与其中。

　　一念于此，他对瘦儿问道：“你这个哥，是不是混黑的？”

　　瘦儿皱眉思考了一下，略带纠结的答道：“据我了解，有那么一点。”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的话，瘦儿或许会直接回答说不是，或者找借口搪塞过去，但面对陈南等一个宿舍的兄弟，他必须实话实说，毕竟大部分普通人都不想与黑道扯上关系。而且，自己父亲拒绝对方帮助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对方现如今的黑道背景。

　　“这一点是多大一点？”

　　陈南又比划着手势问道：“是这么大一点？还是这么大一点？”

　　瘦儿无奈的摇摇头道：“那我不知道，你这比划来比划去的，谁知道是多大点。”

　　“哦，那我换个比喻的说法。”陈南打趣道：“是勃.起之前那么大点，还是勃.起之后那么大点？”

　　瘦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特么射完之后那么大点！”

　　陈南笑了笑，很直接的说道：“那不行，不能去。”

　　瘦儿问：“为什么？”

　　陈南说：“不为什么！”

　　瘦儿又问：“为什么不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陈南深吸了一口烟，回答道：“既然对方有黑道背景，那这个问题你想都不应该想，咱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就应该走平平凡凡的平凡路，混社会这条路，不适合咱们。”

　　“不是你想的那样。”瘦儿解释道：“咱去了顶多就是在最外围，没事看看门脸，帮忙收收钱管管帐啥的，跟黑社会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你说扯不上就扯不上了？”这时候，超然从边上说道，瘦儿刚说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经过陈南这么一问，一扯，一比喻，这会儿他也是反应过来了。

　　“私人的信贷公司就等同于放高利贷的，而高利贷这玩意儿我虽然没玩过但也了解，不是那么好整的，借出去的钱说不好就收不回来，到时候如果让咱去要账，咱是去还是不去？”

　　“去啊！”瘦儿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说去是吧，那行。”

　　超然吸了口烟接着说道：“去了要碰上没啥能耐和势力的软蛋还好，想想办法，兴许能把钱要回来，可万一碰上硬茬子，那估计就不好善了（liao）了，不能善了就得得罪人，得罪了人就得结仇，结了仇人家就得记住咱，就得惦记咱，就得想办法搞咱，可人家搞咱，咱肯定不能直接就顺了他的心思，肯定还得搞回去，你来我往，一来二去，就是不想扯上关系也得扯上关系，而这种江湖恩怨又不是想参与就参与，想退出来就退出来的，所以说……”

　　超然说道这儿就停了，叼起烟看了眼陈南。

　　陈南自然也知道是啥意思，接着超然的话开口道：“所以说，我俩坚决不会参与，同时，也绝对不允许你参与，听清了否？明白了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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