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自己人，你不配！
酒楼里的伙计是不可缺的，而且是越高级的酒楼，里面的伙计就越会做人，越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环境使其变成这样。
若伙计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除非是那些一心想早点关门大吉的老板，否则绝不会有人敢用这样的伙计。
妙香楼的伙计，每天都要面对成百上千的顾客，而且这些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绝对需要一双火眼金睛。
早在两伙人有那么一点冲突的苗头，他就偷偷地溜出去找援兵了。
因为无论哪一方落败，都需要有人来处理后事。
所以，这个伙计，还是挺为妙香楼着想的。
他身后几人可不是一般的捕快，而是六扇门的神捕，个个脚步轻盈，呼吸沉稳，眼神犀利，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秦王摄政以来，永安城的治安好了许多，于是这些六扇门的神捕，也很少有破案抓捕犯人的机会，现在更是因为过年人少不够的原因，便被拉了出来充当一般公差维护起了城内的秩序。
为首一名捕快正是六扇门之中的后起之秀，号称“四小神捕”之一的郭焕成。
柴定国平时对这些捕快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因为正是有这些人的存在，才使得他很多事都不能爽爽快快地做下去，可如今，他却如同看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郭焕成一见有人倒地呻吟，立马问道：“怎么回事？”
柴定国朝其中一个贵公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领会，然后装出一副凄惨的受害者模样，指着站着的徐啸虎，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地说道：“官差大哥，这伙人在妙香楼闹事，我们几人看不下去，就仗义说了几句，想不到他们就动手打人……”
郑玄摇了摇头，嘀咕道：“一点新意都没有，没劲。”
徐啸虎瞪了郑玄一眼，那意思很是明了，你以前也是这样的。
郭焕成很是耐心地听完了贵公子的哭诉，鉴于公平起见，他还是准备征求一下徐啸虎等人的意见。
柴定国对这事儿很有经验，他上前几步靠近郭焕成身旁，低声道：“我是京畿东大营的都尉柴定国，我大伯乃是抚远大将军。”
眼瞧郭焕成的眼神有些疑虑，他马上掀开外部厚实的棉衣，露出了里面的一副软甲。
郭焕成号称小神捕，眼力自然高人一等，马上便认出软甲乃军营之物，并且乃军官级别之人才有资格穿配，那么柴定国的话就十之**是真的了。
柴定国一见郭焕成犹豫了，马上知道后者已经偏向己方了，他大声说道：“神捕大人，我家兄弟说的都是事实，还请神捕大人即刻逮捕这些歹人，还永安城一个太平！”
黄灿等人心里皆是一阵“呸呸”之声，这鸟人，说谎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实在是不简单。
郭焕成虽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是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他朝徐啸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郭焕成先问对方是什么人而不是对方为什么打人，那是因为他也知道永安城水深王八多，这几人虽然衣着普通，可既然敢跟抚远大将军的侄子打架，肯定也应该是有背景的。
凡事不能莽撞，这是郭焕成刚入六扇门之时，一位老前辈教给他的警世之语，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恪守着这个规矩。
徐啸虎觉得这个时候还是郑玄来回答比较好，于是他侧过身子，示意后者来说。
郑玄上前几步，抱拳道：“我们是西蜀虎翼军的将士，此次护送西蜀高夫子入京，刚才在这里吃饭，这些人就像疯狗一样扑上来，于是我们就是能自卫反击了。”
西蜀虎翼军，郭焕成当然有听过，这是益州牧鲁章的亲军，在西蜀极有名声。鲁章在大唐也算是极有权势之人，抚远大将军远不能与其相比，但那又怎样？鲁章毕竟远在西蜀，而抚远大将军可是近在永安啊。
县官不如现管啊，郭焕成越发坚定了刚才的想法。
他冷然道：“你们几人涉嫌打人，和我回六扇门接受审讯。”
郑玄争辩道：“抓人之前不是应该是问清楚吗？你怎么可以随便抓人？”
郭焕成指着倒地不起的几个大汉说道：“这种情况，还用得着多说吗？”
郑玄一指柴定国，问道：“那他们几人呢？”
郭焕成道：“没看见被你们打趴在地的伤者吗？他们当然是要先送那些人回家。”
郑玄还想说什么，徐啸虎突然插嘴道：“你不是因为他大伯是抚远大将军，而就偏袒他们吧？”
郭焕成一愣，这家伙都知道了对方的背景怎么还敢动手打人，出手之前不是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地位吗？却不知道是徐啸虎长了一对狗耳朵，再小的声音他也能听得见。
此时多说无益，他右手一扬，招呼其他三人上前，厉声道：“把这几个聚众滋事之徒带回六扇门。”
黄灿有些慌了，若是被抓进六扇门，那情况可就有些不妙了，在永安人生地不熟的，到时连个通风报信之人都没有，而且有柴定国这个小人在后，估计猴年马月都出不来，他站起来说道：“现场这么多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是他们先动手的。”
但是，刚才这么一会儿，妙香楼内已经走了不少人，剩余的人无非就是想看热闹，但看热闹不代表想多事，一听这话，立马全部撇过头去，该干嘛还干嘛，浑然当没事发生过一样。
郭焕成环视了一下，道：“你说有人会为你作证，那么人呢？”
“我行不行？”一旁看热闹的读书人突然开口道。
柴定国急忙道：“神捕大人，此人和他们是一伙的，他说的话当不了证据的。”
读书人道：“我乃雍州广义郡人，与他们天南地北的，怎么就是一伙的啦？”
柴定国道：“神捕大人，你看千万别被此人的外表给迷惑了，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说完他又朝郭焕成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了，办好此事，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郭焕成一摆手，不容置疑地说道：“全部带走，若有反抗，休怪法不容情。”
“好一个法不容情，神捕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读书人反而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手。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又有一小队人走了进来。
相比较六扇门捕快步伐的轻盈，这伙人的脚步要沉稳许多，他们的动作很整齐，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之士。
郭焕成见这班人气势有些不一样，十之**也是军人，但军人又怎样？还能比抚远大将军更威风吗？
他不屑地摆手制止道：“六扇门办案，无关人等不要靠近。”
那伙人直接无视郭焕成的话，依旧径直朝徐啸虎走去。
“停。”郭焕成说话间已然出手了，他一巴掌横推其中领头之人的胸膛上，没有恶意，只是想让这些人知难而退而已。
“啪”的一声，郭焕成的手，仿佛撞上了一块铁板，隐隐作痛。不仅如此，从左右两侧各袭来一阵罡风，直取他的胸口。
好默契的配合！
连黄灿这些老兵也是大眼一瞪。
之前大意的郭焕成已然失去了优势，他只能后退，谁知被他拍中胸口的那人，不退反进，一下子冲了上来，一把扭住他的胸口，右手猛一吐劲，郭焕成整个人被横甩出去。
郭焕成既然可以号称四小神捕，自然有他过人之处，可在被他人一抓一吐之际，竟然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啪”的一声，郭焕成摔在了其中一张桌子上，桌子没有坏，只是把桌上的碗碟撞落在地，发出“噼噼啪啪”的破碎之声。
估计是生平第一次受此侮辱，郭焕成站了起来，也不顾身上沾满了食物残渣，满脸涨得通红，怒道：“竟然敢袭击六扇门，你是哪个军营的？”
柴定国一听对方是军营中人，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一步做起了和事佬，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误会了，我是京畿东大营……”
柴定国话儿还没说完，就被人抓住了脸部，然后一阵冷冷的声音传来。
“自己人？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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