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憋屈
“上！”
蒙面首领一声低喝，五人齐刷刷拔剑。
“锵”的一声，整齐的利剑出鞘声响起，唯有相识之人才能有如此默契的配合。
剑出，一阵比寒风更冷的凌厉剑气顿时弥漫在徐啸虎和沈嫣然两人的身周。
徐啸虎面色依旧，经历了数次沙场厮杀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郎，这点阵仗还难不倒他，甚至他还有些许的兴奋。
五人默契地分成两队，快速冲了上来，把徐啸虎和沈嫣然两人分割开来。
他们把重心放在了沈嫣然身上，五人中有三人冲向了她，其中还包括那位蒙面首领。
相比之下，只要应付两人的徐啸虎，他身上的压力便要轻松许多。
虽然被人轻视了，但徐啸虎并不在意，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实战中发挥出几成的功力。
与其对招的两人配合有素，即使在黑夜中也能十分默契，攻防有序，进退自如，这让徐啸虎不得不慎重对待。
那日被邪图鲁从背后猛击了一掌，又在沧澜河中浸泡了许久，后来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虽然在沈嫣然的精心照顾下，外表的伤势已经痊愈，但总究还是留下了不小的内伤。
之前他感觉自身的身体僵硬，弯转关节之时有些许的迟滞，但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已经好了许多。
但内力运转时的那种涩涩的感觉，始终存在，也就是说他现在始终未能恢复到之前的水平，最多也就八成左右。
内力运转得不顺，出招之时便有迟滞，始终不能随心所欲，即使面对的是比自己弱小许多的对手，徐啸虎对付起来依然要花费些气力，反正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要知道徐啸虎在习练黄粱梦之后，眼力增强了许多，起码在暗夜里的视野比常人要好上许多，所以他本来应该很轻松地对付他们才对。
不过凭着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徐啸虎渐渐稳稳地控制住了局面，稳赢不输，两个蒙面人俨然已经成了给他喂招的对象了。
而且他在对抗着两人的同时，还能游刃有余地注意着沈嫣然那边的情况。
此时的沈嫣然，已经完全落入下风，对方三人的剑法都很厉害，尤其蒙面首领，更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凌厉霸道，估计他一人就可以和沈嫣然平分秋色。
三人的攻击一波接一波，沈嫣然完全不是对手，只能靠着夜色的掩护边打边退，她心中十分着急，不是为自己，而是担心另一边大伤初愈的徐啸虎。
可惜她此时自保都很困难，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在三人的围攻下，她渐渐地离徐啸虎越来越远，最终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耳边似乎失去了徐啸虎那边的打斗声音，沈嫣然心中焦急之下，不小心露出了一个破绽。
那蒙面首领大喜，毫不犹豫地一剑直刺沈嫣然的腹部。
听到剑刺之声的沈嫣然在情急之下，身子往右边退了一步，原本她是准备躲过蒙面首领这一剑，可惜这身子一退，却完全把背心交给了另一位蒙面人。
剩下的一位蒙面人也没闲着，也是一剑跟上。
才脱离虎口，又落入狼穴。
似乎沈嫣然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闪，都是非死即伤的局面。
沈嫣然背后的蒙面人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挺剑刺了下去，眼瞧锋利的剑尖就要刺入沈嫣然的背心，却见持剑的蒙面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整个人猛然往后一扯，剑尖堪堪划破沈嫣然背上的衣裳。
“滚吧！”说话者自然是徐啸虎。
他已经把那边的两人给解决了，一看沈嫣然这边险象发生，立即赶过来施以援手，及时抓住蒙面人的背心，就像丢沙包一般扔了出去。
沈嫣然也顺势一剑荡开刺过来的铁剑，整个人又往后退了几步，来到了徐啸虎的身旁，此时她的心依旧“砰砰”跳个不停，刚才的形势好险，几乎是命悬一线！
徐啸虎的突然出现，令蒙面首领大惊，原本他并不在意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但现在，他知道自己低估对方了。
低估对方，就等于犯了错误。
眼前的形势，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占优势了，硬拼下去，肯定占不了便宜，最好的结局是两败俱伤，无论怎样，他都是吃亏的。
“撤！”蒙面首领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
然后他第一个开始往后退去，都不顾有人还倒在地上起不来。
“哪里走？”徐啸虎边说边追了上去。
黑暗中他的优势很大，又怎么会放过如此绝佳机会？就算阻拦不下蒙面首领，其他四人他还是有把握留下一两个的。
“徐公子，不用追了。”沈嫣然突然出声制止。
“啊？”徐啸虎大惊，虽然不懂沈嫣然想要做什么，但他还是依言停了下来。
蒙面人来得很快，去得更疾，很快，五个蒙面人便逃得无影无踪。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沈嫣然没有说话，她还在调整全身的气息，刚才那一战，可费了她不少的精力。
可以说沈嫣然无论是天资还是勤奋程度，都远超他人，只是缺少实战，真正与人生死搏斗之时，难免会有点不知所措，否则她不至于这么快便落入下风的。
相比之下，徐啸虎则要轻松许多，只能说刚才那一战，他还没出全力。
沈嫣然的呼吸，渐渐由急促转为平稳，最后微弱到被呼呼的寒风声所遮掩。
良久，沈嫣然缓缓吐了一口气，说道：“屋外太冷，我们回去吧”。
从声音可以听出，她的心情很糟糕。
天冷，估计心更冷！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屋，依旧没有点灯，屋内黑暗一片，估计沈嫣然的心情也是如此。
徐啸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沈家人吗？”
“是。”沈嫣然幽幽回道。
“知道他们是谁吗？”
“嗯。”沈嫣然回答得很简单，似乎很累，不想多说一个字。
徐啸虎问道：“那为什么不让我拦下他们？”
沈嫣然回道：“因为现在还不行。”
徐啸虎没有再追问，他似乎看到背对着自己的沈嫣然的心碎模样。他独自想了想，过了许久才恍然大悟过来，不禁感叹沈嫣然的心细如发，也更加不耻沈家人的所作所为。
蒙面人之所蒙面，那是因为他们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因为他们知道，不管自己如何伪装，沈嫣然还是会通过武功招式认出他们的身份。
但蒙上了面巾，只要沈嫣然不捅破这层纸，不揭穿他们的身份，那么将来双方还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至于见面尴尬。
拦下他们，是可以狠狠揍一顿出一口气，但也就等于双方正式撕破脸皮了。
现在出气是爽了，但接下来呢？那可便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了。
沈嫣然还有求于沈家，她断不能把事情做绝，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否则真到了那局面，即使沈玉坐上族长宝位，恐怕也压制不住这些人的，他也不可能为了沈嫣然一人而与大半个沈家作对。
但沈嫣然想不通的是，明明是一家人，为何会弄成现在这般局面？感觉就像几世的仇人一样。
就算是互不相识的外人，也不必如此以剑相向吧？
估计沈嫣然此时的憋屈心情，只能用“姐心里苦，但姐不说”来形容了。
两人各回各床静静躺了下来，但没人有睡意。
一人是因为心堵，一人是因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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