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忌惮（二）

因为在那时候大多数人的观念之中，当兵打仗，就是为了吃饭，就是为了立功，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去的。

        军中荣耀，光宗耀祖什么的虽然重要，但那一般也都是和升官发财的官职挂在一起去追求的东西。

        没有一点实际的东西，光靠空口白话的哄，也是绝对哄不了几次或者多长时间的。

        毕竟那些丘八大爷们只是不识字，但不代表人家就蠢。

        没好处，谁会无缘无故的给你卖命啊！

        就算是有那么一二个不屑于一般财货的不同的人，那也必然是在渴望追求的权利的游戏的人而已！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渴求的。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不都正是因为有所求，所以才肯拼，才肯搏的吗？

        如果都没有什么强烈的追求和渴望了，那绝逼是要废掉的节奏。

        所以历朝历代，除了王朝一开始开国的时候偶尔出现过那么几支真正有信仰并视信仰的贯彻行为为追求的好军队外。

        其他时代之中很多时候，无论是造反的叛贼，还是剿灭叛贼打了胜仗的官军，说实话在事后都没少干过侵犯过百姓的收挂行为。

        甚至很多时候因为乡地情节的关系，本地山贼之类的人就算造反了，大多都还不至于祸害自己家乡的人，反倒是外地指派过来的朝廷官军不大会在乎这种事。

        就算是官方很有名声的将领一般只要通点人情故事的，也都会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要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或者出现了**杀人等让百姓沸腾的事情，一些小偷小摸的行为，他们也不会故意挡着手下士卒发财的机会。

        当然作为有名的好将领，底线还是会守住的。

        因此对于寻常的百姓来说打仗真不是什么好事，只要发生了，那倒霉的就一定会是他们。

        造反的叛逆和官军唯一的区别就是官军赢了之后，要不了多久本地就会开始恢复之前的平稳而不是无休止的动乱。

        因此正常情况下，寻常的百姓渴望的也都是官军能赢，因为官军代表着平稳。

        每日为生计而奔波的他们大多都是真的不大在乎自己头上的人是谁的，官军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平稳生计的希望所在而已。

        但如果当这个希望别人也能给予之后，那官军就不会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人心也必将因此而发生偏移。

        因此无论是出于民心的选择，还是军队忠诚战斗力的保证，蔡旭从接受军队开始，就在潜移默化的不断影响着军中的军纪。

        这种变化，如今因为受限于自身的条件还不是太明显，但就算如此也已经表现出了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特色了。

        虽然蔡旭还觉得可以更好，但在王柱这等土生土长的人眼中能对百姓真正的秋毫不犯的军队已经是足够人敬佩的了。

        “这不过是应该的，我们可不是为了施暴而来的土匪，山贼，要做到征服就必须要让百姓真正的接受我们。”

        “因此规矩必须立起来，只有让百姓相信并接受了我们的规则，从而让他们明白拥护我们比拥护其他人完全将他们变成我们自己人。”蔡旭淡淡的说道。

        “主公英明。”王柱再次拜服道。

        “走，别在这里说话了，我们快进去吧！也免得城外的百姓等久了。”看着不远处已经疏通了的城门通道，蔡旭一拉马缰的说道。

        对于王柱安排的为了让大军入城，而让百姓让道的事情，蔡旭并没有反对什么，而是欣然接受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需要如此做的，这点没有必要完全代入曾经另一个世界的观念去看待。

        在民智不开的封建社会，很多时候深入人心的规矩的竖立和维护要远远强于所谓的仁慈。

        因为维护合理的规矩，就是在维持社会最大的稳定，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仁慈。

        因此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蔡旭不会一味的为了表现自己的仁慈和悲悯而随意的去破坏这种规则，他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合理的去照顾弱势群体。

        这才是一个首领该做的事情。

        半个时辰之后，大军平稳入城，蔡旭在沮阳城的太守府内再次接见了王柱。

        并向王柱正式的询问了在他走了之后，沮阳城的情况，以及黄驹那边传来的消息情报。

        …………

        “怎么说，这沮阳城内的城中世家豪族全都死伤了大半不止了是吗？”听完王柱接连不断的叙述之后，蔡旭淡淡点头的说道。

        “是的。”王柱点头说道：“不知道他们处于什么考虑，竟然真的战到了最后。”

        “哼，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想等待他们心中的乌恒援军吗？”蔡旭冷笑着说道：“可惜他们期盼的乌恒援军是已经没有了的。”

        “剩下的人之中，有没有识时务的人。”响起了白山乌恒的到来，心头再次泛起一丝怒火的蔡旭冷冷的问道。

        “这，没有。”看着表情不大好看的蔡旭，王柱莫名的感到了之前很少在蔡旭身上感受到的杀机。

        他知道自己的主公估计真的是因为这沮阳城内的世家勾结异族的行为而心生愤怒了。

        “都是死忠吗？那就成全他们吧！凡是男丁的十岁以下，三十岁以上的全部明正典刑后就地斩杀，女的如果识字那就另外处理，如果不识字，就给她们两个选择，一个去军中充当军妓，一个被集中管理通过劳作获取生存的权利。”

        “这。”虽然刚刚听到蔡旭的语气，王柱就料到了蔡旭会动打杀机，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蔡旭竟然连十岁以下的孩子都不打算放过了。

        这可是之前蔡旭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的暴虐。

        “主公，其他的都没有生命，但那十岁以下的孩子也一起斩杀了，是不是改一改，孩子懂什么？”王柱急切的说道。

        “我知道孩子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们也一向都是最无辜的。”看着劝说的王柱，蔡旭嘴角微微一抽的说道：“但是你更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本质来说就没有完全彻底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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