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他回来了（17）
第二日，杜之航与乔驰到警局时，陆轩已经被拘留了三个小时全文阅读。
乔驰简单询问情况后，便与洛东承回合，布置次日在明山景区的布防事宜。杜之航直接走进审讯室，透过单面玻璃，看着内间的情况。
陆轩少年遭遇变故，凭双手打拼天下，心理素质自然非同一般。所以乔驰特别交待，让林允亲自审问陆轩。
可是，似乎林允出马，也没有什么作用。
陆轩被手铐牢牢拷在椅子上，却丝毫不显得紧张局促，反而如同坐在自家客厅一般，双腿叉开，再舒服不过。反观林允，眉头紧锁，手指紧绷，仿佛徘徊在愤怒边缘。
杜之航示意叫林允出来，待林允站到眼前后，他问：“问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问出来。”林允有些懊恼，“头一回遇见口风这么紧的，除了咱们知道的，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口咬定爆炸不是他干的。妈的，我都想动用测谎了。”
“测谎仪对他没用。”杜之航看着玻璃对面的陆轩，“他是说谎高手。”
“什么？”林允没听明白。
“每个人说谎的时候，脸上都至少会出现零点一秒的不自然，可从昨晚到现在，陆轩的脸上半分都没露。”杜之航道，“既然他连表情都能控制，又怎么会怕区区测谎仪。”
“你的意思是？”林允顺着他的眼神，朝审讯室里看了一眼。
审讯室内，陆轩仿佛感受到杜之航的目光般，翘起二郎腿，朝他的方向比了个耍帅的手势。
杜之航冷冷一笑：“就这样关着他，直到第三起爆炸案结束。这中间，不要让他跟任何人有接触。”
说完，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林允忽然叫住他。
杜之航回过头：“怎么了？”
“你觉得，陆轩是凶手吗？”
杜之航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他是或不是，我都不惊讶。”
“为什么？”
“他年少失去父爱，会产生这种盲目模仿父亲的行为并不奇怪。”杜之航道，“只是我很好奇，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何必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搞什么投弹的把戏。况且，陆轩不是个笨人，若他是凶手，我们哪里来这么多蛛丝马迹。”
林允笑：“你还说不知道，我看没人比你更清楚。”
杜之航笑而不语，转身出门，没走几步，正撞上匆匆而来的俞思宁。
“小杜！”俞思宁抬头见是他，几乎见到救命稻草般，“你快跟我来！”
杜之航不知所以，一路被她拖着往会议室跑。丁婧与周铭早就到了，两人正站在会议室的大电视前，一脸紧张看着什么。
杜之航不解地看向俞思宁，俞思宁没有解释，只是默默调大了电视声音。
“观众朋友们，据本台刚刚得到的消息，五分钟前，一名中年男子站上了远洋大厦的顶楼，现场目击者证明他浑身绑满炸弹，非常危险。目前
杜之航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画面，拉近的镜头里，一个单薄瘦小的男子哆哆嗦嗦地站在远洋大厦17层最上方。他的腰间绑满炸弹，由于距离较远，看不清那些炸弹是否与之前两起爆炸案一样，是定时炸弹。当杜之航的目光顺着那人举起的右手看过去时，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那人手里拿的——竟是死去的户籍警张旭最依赖的药！
“通知乔驰了吗？”杜之航问。
“乔队跟东子已经赶过去了。”俞思宁道，“乔队让您看一下，这次跟之前两次是不是同一个人犯案。”
“我不能肯定。”他一边回答俞思宁的问题，一边朝外面走，“思宁，我去乔驰那里，麻烦你协调一下媒体的言论，免除不必要的麻烦。还有，顺便帮我跟林允说一声，严格监控陆轩的一举一动，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都要立即报告。”
由于事件重大，现场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所属地的派出所几乎全员出动维持现场秩序，反复告诫民众远离，以免炸弹爆炸伤及无辜。可即便如此，民众围观的热情也丝毫不减。
杜之航本要自己过来，但既然已经有媒体介入，俞思宁身为公关发言人，自然责无旁贷，于是一起上了车。他们乘坐的警车在外围被堵住，无奈，只能下车跑到现场。一路上，民众幸灾乐祸有之，人心惶惶有之，甚至还有起哄叫那人快往下跳的。待到一点点靠近内围，却更加头昏脑胀。
无数记者摄像师长枪短炮，竞相争抢眼前这不可多得的头条。前些天的两场爆炸，警局强制压下了媒体的报道，传媒全都憋着劲呢。今天可好，事情闹大了，媒体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报道。
在场的大多是各传媒的当家记者，见俞思宁来了，长枪短炮一股脑朝她身上招呼过来，阵势之骇人，比炸弹有过之无不及。杜之航眉头一皱，下意识挺过身帮俞思宁挡一挡，俞思宁却轻轻将他一推。
“快去找乔队。”她微微一笑，“这些人，我还能应付。”
杜之航承情，向旁边警察问清楚乔驰所在，一路小跑赶去。
跑到楼下，恰好与刚从明山景区赶回的乔驰一行撞个正着。按照杜之航的推断，凶手本该在明天制造第三次爆炸，于是乔驰一大早便联络当地警方布防，没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突发情况，所以一得到消息就急匆匆赶了回来。
乔驰身边除了洛东承外，还有几位或穿警服或穿西装的男人，乔驰为杜之航一一做了介绍。其中排爆科主任是老相识，另外三位，一位是警方的谈判专家，一位是管区派出所行动骨干，还有一位满脸愁容，正是远洋大厦的负责人。
杜之航与他们打过招呼后，几人并肩搭乘电梯朝顶楼去。电梯里，杜之航问道：“查出那个人的身份了吗？”
乔驰点头：“这人叫朴山峰，是化肥厂的员工，一直老实本分，没有任何犯罪动机。”
听他这样说，杜之航心中有数：“他是被凶手利用，推出来吸引注意的。”
乔驰道：“我也这样怀疑，所以明山景区那里没有放松，并且通知了全市其他同仁提高警惕。”他顿了顿，“只是，这样一来，似乎就不太符合模仿犯罪以及具有强迫行为的特征了。”
杜之航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快速上移的电梯，深思不语。事件发生至今近二十分钟，整栋大厦里里外外已经尽在警方掌握，无关人员也全部撤离。排爆科在基础排爆后，确定大厦没有其他爆炸源，众人才敢搭乘电梯上楼。
顶楼与楼顶天台间有一扇门通着，众人刚走到门前，便有一个长脸的中年警察迎上来汇报：“朴山峰自从下午三点零六分登上天台后，除了偶尔站起来朝楼下挥手致意，其余时间都老老实实坐在地上，开始的时候还求我们救他，这会儿也不说了，看样子是吓得够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还有力气站起来向楼下致意？”乔驰蹙眉，“有谁在教他怎么做吗？”
“从朴山峰的表情和反应上看，他的耳朵里应该有隐形无线耳机，能够接收到凶手给他的指令。”长脸警察道。
“东子，联络通信部门，调查附近五百米范围内无线信号的发射情况。”乔驰转头道，“普通无线耳机的最远距离就是500米，且这种耳机信号发射方式非常特殊，应该不难查到信号发射方。“
洛东承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透过小门，杜之航远远地看着瘫坐在地的朴山峰，更确切地说，是他右手中紧紧握着的小小药瓶。
刚刚在电视里看得不真切，如今远远望着，杜之航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这个瓶子……
“除了对楼下致意和要求咱们救他外，朴山峰转达过什么凶手的要求吗？”乔驰的话骤然打断杜之航的思绪，将他拉回眼前。
“这个倒是没有……”长脸警察支吾道。
“乔队！”忽然，小门里探出一张白皙的小脸，穿着警察制服的美女警员一脸急切，“朴山峰要求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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