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怕什么埋伏
宁方仔细一看，这两个都是手拿长弓利箭，穿着墨绿长袍的杨家军士。
其中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走上前问：“小方，你为什么会在这的……？”
这人就是杨延平。
还没等宁方回答，杨延平立即又说：“来，我们先回到山腰处帮你拔箭止血后再说。”
宁方心中一暖，说：“好。”
山腰处那块小平地上还有另外的四名杨家子弟，他们都是在挽弓搭箭地瞄准对面。
这四人一看到受箭伤的宁方上来立即围了上来。
感受到大家的好意，宁方摆摆手说：“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杨延平吩咐大家各自散开防备后就叫宁方坐下来查看伤口。
好在射中宁方右手臂上的箭插在皮肉里不深，并没有伤到骨头，因此也没有什么大碍。
在杨延平帮他处理伤口中，宁方就将之前发生的事略略说了一遍。然后他问：“平哥，你们怎么来了？”
杨延平说：“杨大哥的边军兵来了，杨二哥就立即叫我们来帮你。”
宁方指着远处说：“平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山匪应该是听到叫喊声才赶回去跟着另外的山匪冲击山谷口。”
“嗯，有道理。”杨延平将缠在宁方右手臂伤口上的布条打个结说：“好了，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平哥，那些山匪都去冲击山谷口了，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头上绑了布条的杨家子弟问。
“嗯……”看大家都看着自己，杨延平略一思考后说：“虽然小方是听到对面的山匪离开，但实际上并不很确定。就算是对面没人，可是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这里。再说，杨大哥的援兵已经来到，我们几个去的话也帮不了什么……”
“平哥，你们守在这里吧。”宁方抬起头说：“你们只要守在这里，就算对面有人想要过来也过不了。”
“哪你呢？”杨延平问。
宁方笑笑说：“我完成任务了，所以我要再看看杨二哥他们那里的情况，说不定要用到我的地方呢。”
“但你手臂有伤……。”
“这点小伤不碍事。”宁方举起右手活动了几下。虽然有些痛，但他没表现出来。
“那好吧，等你的好消息。”杨延平想了想后说。
整理了一下衣服，宁方背上弓弩和箭袋，朝大家告别后马上沿着大山的小道朝山谷口方向跑去。
虽然在这条长满灌木杂草的小山道上行走的速度慢了些，但从这里去东面就近了许多，大约只要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跑了一段路，宁方在一个小土堆前停了下来。听着远方越来越响的叫喊声，他站上去朝远方依稀朦胧的山谷里眺望。
残月西落，繁星隐退，灰蒙蒙的天空好像要亮起来。
宁方的眉头拧起，他看到了从山匪躲藏着的那座高山里冲出一条若隐若现的长长的火龙。
“或者能赶上吧。”他自言自语道，然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紧了紧衣服，迈开脚步继续朝前方赶去。
而离他有五六十丈远的树丛里，一个全身黑衣服的瘦小的人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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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口半山腰那处灌木丛中，那些隐藏着的杨家军静静地盯着远处高山里冲出的火龙，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有所动作。
而在半山腰的丛林里，握着金枪的杨业和拿着熄灭了的火把的杨天也是看着那条火龙。
“父亲，他们终于来了。”杨天望了一眼身边的杨来后说。
“嗯。”杨业只是应了一声。
对面山里的那条火龙忽然冲入一片丛林看不见了，但远远传来的马蹄声和呐喊声却越来越响。
随着吶喊声越来越大，山道转弯处忽然出现一队人马。
这下子杨天看得清楚，马上的人手持火把，拿着长弯刀或托着盾牌，远远看来如一条火龙疾驰而出。
转眼间，这些人冲下山腰，叫喊嘶杀的声音更为响亮。
火光照耀下，虽然每个人的眼睛红红，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态，但表情严峻，仍是不断用力嘶叫着。
看着山下马嘶人喊，高举火把、长刀的人群，山腰丛林中的杨天微微皱起眉头，拿着火把的双手微微紧了紧。他紧盯着下面的队伍中策马飞奔最前面的一名男子。
这个男子正是黑脸马大志，只见他挥舞一把约有四尺长的弯刀，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马字帮被宁国的杨家军围剿，困在这山谷中有三天三夜。期间这群人在马大志的带领下发动几次突围都不成功，今晚想趁此再次冲出包围。
奔跑中的马大志突然拿着弯刀的右手朝上高举，同时他双腿紧夹马腰，收紧马缰，马儿猛地一声嘶叫，前蹄朝上，然后重重踏下地面。
‘轰隆’一声，马儿骤然停了下来。
在马大志收缰勒马停下时，紧跟后面的山匪们也是纷纷勒马停了下来。
火光下，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火把燃烧的猎猎声，马儿的踏地声和低叫声。
马大志凝神朝周围看了看，可远方只有风吹树摇，其它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在他的浓眉皱得越来越紧的时候，后面队伍里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大志回头一看，只见从马群中跑出一位左手持盾，右手提枪，身背长弓，年约二十的年轻人。
这位年轻男子便是二头领朱彦东。
“吁……大哥，为何停下？”朱彥东策马跑到马大志的面前收紧缰绳问道。
“前面不对。”一看到朱彦东，马大志绷紧的脸色略松开一些，他转身用右手拿着的长弯刀指着前方。
“有什么不对？”朱彦东看不到有什么动静，他用长枪指了一下前方问道。
“二弟。”马大志指着前方山谷说：“你看看四周，有没有发现今晚静得有些诡异。”
朱彦东说：“我们动静这么大，杨家军还没出现是有些奇怪。”
马大志说：“就是，我们被杨家军在这里困了两天两夜，之前几次的突围，杨家的人都会出来拦截，但为何今晚正要冲出重围，可对方并无一人拦截？此事甚奇，我怕对方设了什么埋伏。”
“怕什么埋伏，我们再不冲出去，不是被杨家军困死，兄弟们也会饿死了，你看他们。”
朱彦东指向后面高举火把的人群，马大志看着这些共同生死多年的部下虽然充满斗志，但脸上露出的疲惫让他心中不禁一颤。
“大哥，我们三个不是商量好了吗？”朱彥东看马大志犹豫着，他语气忽然提高：“想我们马字帮驰骋大、小山界多年，斩杀山匪帮不下一百支，甚于冲杀过多支的军官队伍，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今天，为什么却是被一支小小杨家军困得束手束脚呢？”
马大志双眉紧锁，略一思想后狠狠地吐了一口水叫道：“兄弟们，我们朝山谷口冲。”
“对，水来土掩，将来兵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将那些可恶的杨家兵杀个精光。杀……”朱彥东提枪朝天一指，豪气冲天地呼叫。
后面的山匪们听着，高举弯刀跟着呐喊。
“杀，杀，杀……”一时间声音响彻山谷。
“驾……”马大志一夹马腰，率先冲了出去，朱彦东和后面的人马紧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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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志带领这些人群冲下山岭，跑到山谷的时候，突然在对面的半山腰丛林中亮起一道火把。那火把在空中划了一道横线后立即朝上提起，与此同时在那群人马来到的一块平地上却突然升起十几条粗大的绳子。
“有绊马绳……”马大志眼疾手快，他大声叫的同时提起马缰。马儿嘶叫一声从横在前面的一条绳子上一跃而过，紧跟后面的朱彦东也是手疾眼快地策马跳了过去。
这两人虽然惊险地避开那些绳索，但后面跟来的其他人反应却没有那么快，冲了上去的马儿纷纷被绳子绊倒，一时间人仰马翻。
几个摔倒地上刚爬起来的山匪还没有站稳，这时从黑暗的灌木丛中突然飞出几条套绳准确无误地套在他们的身上。这几人惊叫一声就被绳索勒紧，在他们的挣扎中却被躲藏在灌木丛中的人拖了进去，然后便没了声息。
马大志看着来不及相救，又看着自己的人马惊慌失措的场面，他立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挥着长弯刀大叫着：“靠在一起，摆圆桶阵……赶马儿先冲过去……”
知道中了埋伏，朱彦东也立即跳下马，他右手握枪拨开往他身上抛来的的绳套，左手拉起一个倒在地上的山匪，然后跟着大喊：“兄弟们，摆圆桶阵……赶马儿先冲……”
那些没有被绳子绊倒的山匪立即从马上跳下来，一拍马屁股。马儿嘶叫一声朝山谷口冲了过去，冲垮了地面上的绊马绳。
那名被朱彥东拉起来的山匪立刻捡回掉在地上的盾牌、长弯刀后以身体背靠着他，另外已爬了起来的几个同伴也赶紧跑过来背靠着将朱彦东围起来，另外的山匪也将马大志围起来成一个圈子。
十几息的时间，这群山匪有如训练有素一般一手持弯刀，一手举盾牌迅速靠拢一起。远远看去，如六个旋转着的圈子，中间有一人在指挥着人群移动的方向。
由于山匪们围成圈子，在灌木丛中飞出来的套绳都被他们以弯刀划断或挑开，他们得以快速向谷口的方向移动。
在丛林里的杨天看到山匪围成圈子前行，马上喊道：“放。”
声音刚落，山腰间的灌木丛中突然冒出三十多个穿着墨绿长袍的男子手挽长弓向天空射出长箭。
‘嗖嗖嗖……’声不断，转眼间天空被羽箭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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