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迟钝的人
康熙听韦小宝竟然主动向他要润滑药膏,脸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出现了呆滞的表情，添添嘴唇道,“小桂子，真的打算要用那东西？那药膏刘进忠收着呢。”
韦小宝起身就要出去找刘进忠。
康熙按住他，“小桂子，真不必如此,朕有后宫佳丽无数，不缺这个,朕也不打算勉强做不愿的事情，咱们现这样就挺好。”
韦小宝心想不缺缺，跟情况不一样，现只对一有感觉,换别不行,“陛下，是愿意的，没有勉强。”挣扎着要起来，打算先去找刘进忠要药膏，回来再使他那招脱衣捆功夫。
康熙手上使劲，力道还不小，硬将韦小宝半撑起的身子又压了回去，正色道，“小桂子，别这样！”
韦小宝没想到他会这样大力反对，心中大奇，伸手去康熙身下一摸，只觉那一处地方坚硬火热，一瞬间竟有烫手之感，连忙收了回来，忍不桩咦！’得一声，暗道比还精神呢，却这里使劲推辞什么？
康熙被他摸得一哆嗦，一把擒住他作乱的手道，“咦什么咦，被又亲又摸的能不这样吗？”
韦小宝扭动一下被压得有些不舒服的身子，“那陛下为什么还推辞？”
康熙怒道，“小桂子，别乱动成不成！”
韦小宝看他就快要恼羞成怒，连忙不动了，只道，“那陛下别压着了，先不去问刘进忠要东西就是。”
康熙放开他，翻身躺到一旁，喘息了一下才道，“就会和朕瞎闹，当真是不知好歹！”
韦小宝奇道，“不知好歹？明明是陛下拒绝。”暗道拒绝，还没生气呢，抱怨什么？
康熙哼一声，“朕那是不想委屈了，少得了便宜卖乖。”推他一把，“出去叫进来伺候洗漱，朕不管了，爱找刘进忠要东西就去要吧，只明天别后悔就好。”
韦小宝默然起身，忽然觉得有点不自，他这里算计着要软的不行来硬的，他的年轻皇帝朋友却因为替他着想而压抑着自己。
回头看看康熙，只见他半闭着眼靠床头，脸上还维持着刚才那很不耐烦的表情，大概是认为自己当真不识好歹，都有些懒得搭理了。
说实话，看到康熙这个神情，韦小宝还是压抑不住要冒出想教训教训他的念头，出去转了一圈，叫进来伺候小皇帝洗漱睡觉，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竟没有对刘进忠开口要那样东西。
晚上睡着前忽然问康熙，“陛下喜欢这样一直和一张床上一起睡吗？”
康熙一撇嘴，“不喜欢，怪挤得，一翻身就碰着朕。”
“那还总是让来陪？”
“还不是因为肉麻兮兮的老对朕表深情，没事还总赖宫中不肯走，朕不让来怎么办？”
韦小宝听得很是烦恼，抓过他手来拍一拍，“睡觉，睡觉，今晚翻身时小心点，尽量不打扰陛下就是。”
赶紧闭眼睡觉，以免再说下去就要被气得睡不着了，看来他以前对着康熙说的那数马车情话纯属白说，这位至今
睡到凌晨时分，有刘进忠蹑手蹑脚的进来轻呼，“皇上，皇上！”
韦小宝睡得警觉，立刻就醒了过来，觉得时候还早，刘进忠应该不是来叫起床的，低声问道，“什么事？”
“有急事要禀报给皇上知道。”刘进忠压低的声音里很有些焦急之意。
敢陛下睡着的时候进来叫醒他禀报，那一定是非常重大的事情了。
韦小宝伸手去轻推康熙，康熙迷迷糊糊的也听见有说话，这会儿被一推就醒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刘进忠竖着耳朵，听见康熙出了声，立刻道，“回皇上，坤宁宫派来急报，说是皇后娘娘上半夜就有了要生产的症状，接生嬷嬷去等到此刻却还没有生下来，娘娘的情况好像是不大好，御医担心娘娘怕要撑不住了，坤宁宫的管事不敢去惊扰太后所以先来报给陛下知道。”
康熙一惊坐起，“皇后难产！快，让进来更衣，朕这就过去看看。”
赫舍里氏康熙十二岁时就被立为皇后，可以说是和小皇帝一起长大的，性情贞静贤雅，统领后宫，侍奉太后，一直大度得体，康熙对她十分敬重，忽然听说皇后难产了自然担心。
兵荒马乱的起身穿衣，胡乱让给擦了把脸就往坤宁宫去。一回头，发现韦小宝还不声不响的跟身边，便道，“小桂子，别跟着朕了，先回去吧。”
韦小宝摇摇头，轻声道，“陪着陛下。”
康熙顾不上和他多说，只觉得他那声音虽轻却隐隐含着几分安抚之意，仿佛是有了一个能稳住阵脚的长辈身边一样，乱糟糟的心绪为之一定，也就随他去了，反正韦小宝与别个外臣不同，一直宫中混的，太后的慈宁宫以前也经常去。
皇后所居的坤宁宫中一片灯火通明，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殿外垂手伫立，数个皇后贴身的侍女捧着热水，手巾进进出出的奔忙，连准备掩埋小皇子胎盘的‘喜坑’都已挖好，里面摆放了筷子，红绸，金，银等物件。
康熙也不能进女生产的地方，只得外面停住，急问，“里面怎么样了？！”
有迎出来的御医与一个接生嬷嬷上前叩头，“回皇上，皇后娘娘还没有生。”
康熙急道，“朕知道还没有生，朕问皇后她现怎么样？”
御医抹抹额上的汗，颤巍巍的道，“回皇上，不…不是很好。”
康熙怒道，“那们还不赶紧进去想办法！”
御医和接生嬷嬷磕个头，又再进去，康熙坐不住，原地一圈圈的踱步，忽然手里一暖，被塞进了一杯热茶。
康熙心头正烦着，抬眼瞪去就想呵斥几句，却发现茶是韦小宝给他的，“喝几口热水会舒服些。”
康熙白他一眼，心想不舒服的是里面躺着的那，朕挺舒服的，就是心绪不宁，有些担心。拿起来没滋没味地喝了两口就将茶杯顺手递给了刘进忠，吩咐道，“再派进去看看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御医又随着刘进忠派进去问话的一起出来，到康熙面前叩头，“皇上恕臣等无能，皇后娘娘腹中胎儿还是生不下来，再这样耗下去母子都要危险了，不知皇上……”又再一抹额上流下来的冷汗，换了个婉转的说法，“臣等想请皇上的示下，是否要力保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平安？”
康熙深吸一口气，“这……”
知道御医这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来问保孩子还是保大了。按理说自然是皇嗣重要，但皇后身份贵重，也不是一般后宫女子，与他还有这么久的夫妻情份，自己要是说出舍弃她的话内心难安不说，皇后所属的赫舍里家族也难保不会有什么想法，当此外患未平之时，最忌朝堂内部再有异动，一时之间委实难以决断。
身旁的韦小宝忽然插口道，“混账，这是什么话，皇后母仪天下，身份何等重要，当然要先力保皇后平安！”
康熙一愣，回眼去看，只见韦小宝板着脸，神情严峻，可见是对此事态度十分鲜明，心中轻轻点头，觉得小桂子此时出声的行径虽鲁莽，但说出的话正合他的心意。
手一抬，示意韦小宝不要再出声，淡淡斥道，“放肆！这里哪是能乱说话的地方。”
又对御医沉声道，“皇后与孩子都重要无比，们理当尽心竭力，力保母子两个都平安才是。”
御医心里叫苦，只得叩头遵旨，躬身要退下时，又听陛下轻声道，“其实方才的说法也有些道理。”连忙悄悄抬眼，只见康熙不着痕迹的将嘴角朝韦小宝的方向努了一下，御医忙作势一点头，暗中又擦一把汗，心道原来皇上是这个意思，不愿直说就丢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出来，幸亏眼尖耳朵也够灵！
转身之际，眼尖的御医忽然瞟见刚被皇上斥责放肆的韦大正皇上背后很不满意的朝皇上瞪了一眼，那脸色十分的不愉，吓得一缩脖，心想他确实是够放肆的。将头埋得更低，几乎是弓着腰退回去的，暗道其实这眼太尖了也不好，只盼韦大没有发现看见他对皇上不敬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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