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二十八回

阿润趴炕上,枕着胳膊侧着脑袋看着顾昭,他看来,顾昭身上无一处不美,便是不美阿润的感觉里也是没有缺陷的。阿润以前一直恨阿兄，不过此刻,很玄妙的他忽然感激起他来,如若不是他，也许这么好的阿昭会淹没茫茫海里，与他再无一份机缘相识，那样的生,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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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将地上阿润写好的经卷铺开,很认真的端坐着揣摩，笔意,笔锋，字形，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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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刻钟过去，顾昭忽然动了起来，他抬起左手，没错，平日他写字儿具是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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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抬起左手，掂了墨汁，砚台上润了一会后便毫不犹豫的新的竹卷上落了笔，他写字儿的度飞快，甚至不去看那经卷，一切就好像印他的脑袋瓜子里一般，一边写他竟然能一心二用的聊天：“每个都有保命的招儿，阿润，这是的秘密，莫要说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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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很惊讶：“说左手写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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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笑：“恩，不止这个，天下间，凡看到的字体，只看一次，就能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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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十五年的海员生活，就这点爱好，写毛笔字儿，上船的时候，常买了几十本字帖，那些字帖什么架构，什么字体都有，年岁久了字儿的规律就摸透了，倒成了手艺。以前学校写条幅都是顾昭，自然也不少替学校校长写会议稿子巴结领导什么的，自来到这世，他只能用不惯的右手开始学习写字儿，毕竟一个幼儿能写一手逆天的好字儿，这事不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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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惊讶，挣扎着要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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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瞪他：“躺的！一会写好，就拿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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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只好躺好，眼睛里闪闪亮的看着阿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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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轻笑，一边写一边说：“看什么，觉得合该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不学无术之徒？告诉吧！其实是心里有个大书库的饱学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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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回答轻笑，宠着他胡闹：“恩，阿昭是个心里有书库的饱学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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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瞧，不信了？书库是真没有，虽然字儿这件事怪了点，那不能白来这世上一场对吧，怪可怜的被送到这里，老天爷总得补偿，跟说这个也不明白，别看啊，可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是过目一日忘，今天写得了，明日便忘了，多奇怪的本事，就像老年痴呆症……嘴里帮阿润松散心事，顾昭手里的度半点没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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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侧着头嗤嗤笑，也不说话，只是看他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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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书库，是没有，大道理是一堆啊，最会说大道理了，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不过，就这一点，就够吃了，以后有福气了，尽管家好吃好喝呆着，再不济，咱能卖书法换钱养。真的，别笑，看这次皇帝考试，听他说，考题是‘行一不义，行不忍之政。’早知道这样，也去考了，考个状元，好娶阿昭回家做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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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上问策呢，国家需要复苏，这题倒也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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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嗤笑：“切，说来说去的，不就是陛下说，想以仁义的方式治理国家，谁来帮吖，说说，这个问题多么傻？几百年的皇帝问这个，现的皇帝还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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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政治国不对吗？”阿润语气里带着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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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停了笔，将写好的书卷摊开放一边的席面上待干，又开了一卷铺开，继续写：“恩，要详细说呢说不清，但是呢，总结还是会的，去治理臣民，臣民都是活，又不是石头木块，有七情六欲的，就像这般，喜欢阿润，就是杀了，还是喜欢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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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将脑袋趴臂弯笑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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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喜欢，是前辈子积了大德的，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过是个伪劣的假和尚，可是正经八百的乡男，贵族大老爷，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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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忍的痛苦死了，背后被震的一阵阵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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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说吧，有七情六欲，不能老念叨的仁德去打动他，第一遍好好说，第二遍宣扬仁德，第三遍不听话，按地上打一顿，再回来说仁德，再不听，再打，打到他哭着喊着说，求求，仁德吧！这才是真正的政，政治懂不懂，哎，家成分不好，一直没入国家灵魂中心，不然，肯定是个好才，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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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似有所悟，倒是惊讶了，他看着顾昭道：“阿昭竟然懂得王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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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这句话叫王八吗？别用这种充满爱慕的眼光看，其实是告诉，那家，真的没啥，莫怕，世界上有好多的事儿，他们都不知道，当然也知道的不多，可是呢！哎，爷会总结啊！”顾昭想到这里，顺手拿起毛笔掂掂下巴，倒是心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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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一会，回头看阿润想着什么，怕他又去想不愉的事情，便继续唠叨：“总结不懂，是说……呃，看啊，会把知道的凝缩起来，好比一个国家除了要注意德治，还需要注意什么呢？告诉啊，仁德只是一种，们别老围着它打转。仁德之外，还有修身，伦，世风，政治，论道，为君道，为吏道，说战争，说民族，说文学，说历史，说宗教，说经济，说教育，说法度，说学术，说文艺……国主，一家之主，开科举士的时候，只求一种，那么这个国家，也不过如此了，当然，咱大梁才也是有的，那府上就有几位先生，心算之术，看大势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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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想起什么，噗哧笑了：“哎，说这些干什么，谁不是顾眼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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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笔唰唰的快流动，笔意是那般的顺畅，阿润趴那里，震惊了很久才问：“这些，阿昭如何得知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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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点头，看着面前竹卷：“不知道，怎么说呢，要写文章，是写不出的，只是知道道理，恩……要求教啊？那可不成，就是是什么都知道一点的傻醋葫芦，但是要写个文章详细叙述，就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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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点点头道：“便是如此，也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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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笑笑：“而且，拜为师之后，就不能娶做媳妇了，就不告诉，就不告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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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想了一下，却神色忽然认真起来，他挣扎着要起，顾昭只好放下毛笔看着他训道：“这，要问，也要等好了，再说，当务之急，是面前的困难，阿润，容一些时间，莫怕，待想个万全之策，悄悄的偷了出去，从此再也不让受一丝半点这样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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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呆了下，复又趴下说：“恩，也好……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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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笔尖一停，想起什么事来，他站起，走到阿润面前蹲下，从脖子上取下一个袋子，从里面倒了三个铜印出来，取了一个，很认真的将其中的一个放阿润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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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出门大概要出去几月，这些时日便不能照顾，若有什么事情，就写信托出去，到城里坊市的长生南货，找博先生，他是见印取钱的。每月十万贯以下，可以随意取，要记得，这是的老婆本，收了，可就答应了，再不许心里装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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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说完，脸红扑扑的又回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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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这颗铜印，铜印的背面有个奇怪的雕塑，半半鱼，印面上有三个字‘海神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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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奇妙的感觉蔓延阿润全身，这种感觉又酸又疼，又美好，阿润紧紧握着这么印章，心里想：“如此，收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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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逝，阿润浑身疼困，不知不觉便睡去。待迷迷糊糊一觉，身体略微一动，阿润背后忽一疼，他便张开眼，此刻，已是第二日，惠易大师正探看他的背上的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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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紧张的看下四周，顾昭已经离开，地上铺了一地写好的经卷。阳光透过机格一道，一道的罩那些写满字体的经卷上，阿润心里又疼又算，有些泪硬生生憋眼角，他很少哭，此刻却想嚎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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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帮阿润和好衣衫，惠易大师笑笑，修闭口禅的和尚竟开口说话：“殿下很久没有这般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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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收了一下拳头，手里的印章却告诉他一切都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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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易大师小心的帮阿润盖好被子，弯腰收拾经卷，最后他取了一卷到阿润面前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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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卷上的字体，竟真的跟阿润的笔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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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七爷乃真国士也，上天垂怜，殿下有福了，殿下看这笔意，跟殿下虽是一样，可是却无锋芒，那位见到怕是会很满意的，这几日的经顾七爷都帮殿下写好了，真是……阿弥陀佛……”和尚们喜爱把自己都形容不出的禅意归结到阿弥陀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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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趴那里，脑袋乱乱的：“老师，阿昭……阿昭自与别不同，便不会这些，也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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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易大师笑笑：“是，贫僧知道，顾七爷自是真国士，待有一日，殿下回归大统，顾七爷，乃是殿下证明大统，笑傲四海的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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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怎么了，阿润竟有些舍不得，他慢慢坐起来，就着易慧大师的手喝了一口水之后，回避了这个问题，他只是轻轻的说：“老师，皇兄快死了，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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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今上为了证明大统，竟然逼迫太后出殿，太后不允，陛下竟然绑了亲弟，鞭打威胁，今上暴虐，殿下安心，待过几日，他的暴行必会天下皆知。殿下且忍忍，对于真正的天下共主来说，天降大任者，皆要被如此考验。赵淳熙鞭打亲弟，逼迫亲母，虐杀良臣，天不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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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点点头，拽了下僧服的交领，扶着床沿慢慢站起，趿拉着鞋子，慢慢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看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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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夜里天色漆黑无比，望不到半点星辰光晕，可此刻，天岸边皆是梯云，一层一层的天那头铺展开来，犹如上天的阶梯一般的攀到骄阳附近，眼见得就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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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似火，心里的阴云顿时被光线推开，一片清明普照，阿润从未想今日这般坚定过，皇权也罢，皇位也罢，那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要跟阿昭一起，有些事情就必定要做，他要将这世上一切阻挡他们一起的力量全部推开，这一路只要是障碍，他会毫不介意的全部消灭干净，为了阿昭，毁天灭地便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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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易大师看着阿润，心里越来越高兴，他不由得感激自己以前的那般小心思，若不是当日见到脚伤的顾七爷灵机一动，劝得奕王爷重登大位，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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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的脸上露着一种奇妙表情，这种表情是顾昭从未见过的，他不屑，讥讽，威而不怒，俯视一切，刻薄的理直气壮：“孤那皇兄，正常的时候，还算是个，可惜，他是个疯子，一个又可怜，又可悲的疯子。说来他也是可怜，少年开始，陪着父皇征战天下，一直觉得自己会继承皇位，可惜他运气不好，中了毒，瞎了眼，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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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孤也想，孤那皇兄也不容易，这一辈子都辛苦，他刻薄别，对自己更刻薄，现，刻薄的他自己都活不久了。既然他不叫孤活，那大家就都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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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易大师合掌：“一切天定，皆为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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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冷笑：“老师真真不像个出家，不过命数这东西孤从不信，命？谁定的？别信，孤不信！”他摊开手看看铜印，将手送到惠易大师面前说：“老师，看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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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易大师合掌笑：“昨夜，贫僧都听到了，原本贫僧还担心军费不足，如今……真是，天佑殿下，待时机一到，一切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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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轻轻的点点头：“恩，告诉李斋他们，时候到了，该游出来了阿昭，可要等，要好好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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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易合手点头，收了印章，顺手将一支毛笔递到阿润的手里，这毛笔的杆子上，竟然有血痕：“顾七爷写了八十卷经，这一晚废了两管兔毫，殿下能好好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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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接了毛笔，取了一块丝巾细细的裹了，一边裹一边说：“小时候，母后常说，孤是个有福的，这话……孤不信，这几年……现孤知道了，孤有福，有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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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只有三个骨血，怕是以后……”惠易大师有些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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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一摆手：“儿子有就好……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大大小小十五个呢，当初那个不说要为孤去死？到最后，谁来看过孤一眼？都活的好着呢，孤山上，她们不是照样锦衣玉食，几年了，可有一位想起，过年了孤也要陪？这个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出去吧……”们要富贵，孤给得起，旁个孤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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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易大师转身离去，缓缓的闭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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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润痴痴的看着木格窗投进来的光线，一道道的照地面上，案几那里有个朦胧的影子，趴那里写呀，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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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他应了，这辈子，真情，只有一个就好，他只要阿昭，也只能是阿昭。小时，教课的师傅常拿逆王与美的故事来警醒他，那时候他还不屑，不过此刻想起来，为一，毁天灭地，翻江倒海又如何，情之一字，一切凡尘幻化，皆为虚无，心中有一，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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