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二十八回

顾公爷最近运数不好,连续朝上被点名骂了两次,不止他,仿若陛下存的火力,只要看到他必然会迸出来，毫不客气。无奈下,顾公爷只好再次告假,他一病，陛下又是温言慰问，赏玉赏药，是个明眼的是真的看出点意思了,一时间,顾公府门庭冷落，好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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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如今把顾家当笑话看,连带着顾茂德自己的衙上也受了不少窝囊气。就连家中，卢氏，苏氏，往年间能收到不少交际，赏花，赏鸟的帖子也少了一大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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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遇得难事，自然就看出了远近，以往投身家里的门客去了半数不止这还不算，家里的庶女，庶孙竟还有被退婚的，这就是明晃晃的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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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风吹雨浇，猜想万千，可奇怪的却是，顾家一如往昔，平静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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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半下晌，顾老爷跟大儿子花园中下棋，一边下，一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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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堂堂天下共主，想叫老夫下去，只需一道圣旨，何须玩这种花样呢？老夫……还就是不告老，他奈何？”病休家的顾公爷，并没有怒，甚至他该吃吃，该喝喝，脾气好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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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无奈，只能轻声劝阻：“家大业大，言可畏，父亲还是慎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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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顾公爷想起这事儿，也失笑，若是以前小七不，家里没那宗后路的事倚仗，他此刻怕是早就抓瞎了，哎，说起来，这就是贱的，有了仪仗便口不择言起来。顾公爷看自己儿子劝阻，无意抬头窥到，儿子的两鬓竟然也有白若干，心中却也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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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为了讨好陛下，自己一直打压儿子，如今儿子五十有一，才是个五品，哎，若不是小弟，自己这好儿子，眼见得一生便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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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摇摇头，顾岩问道：“小叔叔呢，这几日，看他忙的厉害，也不敢去打搅，倒是娘亲说，他不怎么好好吃东西，一日不过两小碗面食，进得也不香。许是因为天热心中焦躁，若闲了就去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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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点头允了，心里却知道，自己就是去了也没有用处，全家上下，何能左右了小叔叔的意思？自己若是小叔叔，那件事也会挤压着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的，哎！只怪自己太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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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小叔叔总是看着皇庙方向呆，若过几日得空，就去陪着小叔叔去寺庙溜达散心倒也是不错。大忙自己是帮不上，小忙，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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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儿子想事情，顾岩瞧瞧四周，又取了个棋子，下边缘的位置，轻声问：“白内司那边，可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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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还了一子点点头：“父亲安心，那老宦一生便只有这一点香火，自是什么都应下，只是……他也不识字，背那些东西，实是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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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岩点点头，拿着棋子敲石桌，一边敲一边道：“莫催他，如今只欠万事俱备，他这场东风，还是好好的酝酿才是。只是此事关系顾家百年，千万慎重，万不可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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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点头：“父亲安心，那条线，顾家养了二十多年，再稳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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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不见，独望碧落。如见眷属，好不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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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最近总喜欢坐家中的高阁，默默的看着碧落山的方向，他知道，自己是惦记了，可是，不能去，非但不能去，就连东西都不能送了。也不是不能送……这只是这是个态度问题，若他先弱了，这辈子必然就低那一头，他得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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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世，总要分个上下，这事儿却是不能太给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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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那却也是有良心的，怕连累自己，于是便斩断一切联系，再也不给自己添一丝的麻烦，话是这么说的，南货铺子那边，每月支出的钱却也不见他少用！哼！随便捎一句半句的话，还能累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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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就是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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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想着心事，盘膝坐家中鹤园内的高阁上，他却看不到，碧落山的佛塔上，也有个也盘膝坐着，每天，每天都会找这个时辰，与他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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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知道，每天这个时候，有个坐家里也会看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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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叔！”顾茂德提着食盒，站院里，仰脸唤自己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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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恍惚了一下，俯脸看他道：“茂德呀，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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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点点头，打了下，提了食盒慢慢上楼，来至顾昭身边坐下。此刻，半响的阳光正好，照的心一片坦然，顾茂德将备好的酒菜取出，一盘盘摆好，最后取出一把杏叶壶，两只小巧的杏叶杯帮顾昭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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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端起酒杯，冲老侄笑笑，自己这个老侄子是个不容易的，怕是这是得了吩咐，一下班便陪了这个又陪那个。老实事多，却总不落好，亏得茂德是个心怀坦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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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跟小叔碰一个叔侄碰杯，一口闷下，顾昭吧嗒了下嘴巴，这酒真不错，有股子浓郁的老窖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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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侧脸看叔叔满意，便陪着笑道：“这是苏氏陪嫁来的，她出生的时候那岳丈给她酿的，算不是最一等的好酒，却贵有些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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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取了杏叶壶给侄儿倒上笑道：“总是丈家的一片爱女之心，怎么给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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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有些不好意思：“是苏氏叫侄儿送来的，那有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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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叔侄两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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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是个好物，没几杯下去，顾昭便开了言路，话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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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德，说说，下面两个庶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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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一愣，看看顾昭：“可是他们冒犯了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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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笑了，随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骂道：“想什么呢，的心眼就那么大？好好的他们来招惹做什么，也不怕家大老爷一巴掌呼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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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呵呵笑了下，瞧瞧自己小叔叔，这大夏天，家就有个消夏的样儿，这木阁上铺着凉席，摆着冰块，小叔叔光着脚，身上只穿了一套两节的丝衣，瞧上去真真是凉快，真是好不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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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跟小叔叔又不是外，端得那么高做什么，想到这里，顾茂德也脱去外衣，脱去鞋子，拽了布袜，脱好后，他往那里随意一半躺，心里顿时如意的只想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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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见他自，便笑了起来，笑完又道：“咱家就是个苦出身，有时候教育，仕途经济，总是看不远，终归是少了一条腿。父亲是个傻的，眼见得年纪大了，却也没安排好，这也是想为打算一下，好歹，是下一任的族长，咱家那些家伙，那个是服软的。如今，小叔叔，有一份大请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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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眨巴下眼睛，听了小叔叔的话，忙又坐好，取了壶诚心实意的给小叔叔满上：“小叔叔劳心劳力的，侄儿如今年纪也不小，弟弟们的事情会去办好，千万莫再累到小叔叔。您呀，就别费心了，有这闲空，好好吃饭，也省的阿父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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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失笑，喝了一口酒，端着杯子，将杏叶杯手指里捻转了几下道：“这事儿，也不要跟父亲说，他是个喜怒都挂脸上的，也怕给他添些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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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点点头：“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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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侧脸看着自己的大侄儿，哎，血缘上的事情真是说不清，前辈子自己有过侄儿男女，也是这般爱惜的，只是那时候，他家只是间灯火一小盏，能给的真不多。如今有了一丝丝能力了，便好好安排这些孩儿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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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顾昭便道：“前几日，盘算了一下，如今这天下的权力颇多，若细细划分，不过是，官史署用，官吏迁除，农桑祭祀，文书奏章，民事诉讼，交通信传，兵事货币，盐铁刑法，算算，咱顾家可站了那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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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心里盘算了半天，竟是越算越凄凉，想不到自己家除了兵事刑律上站了几，其他，竟然半点也是不占便宜的。想到这里，他若有所悟，若是自己家爷爷那辈里便开始好好经营，有这般的见识，那上面的也是见下菜碟的，今日他敢朝上训斥自己的老父亲，不就是看到自己家孤独无依，没有办法的份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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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顾茂德微微叹息了下：“小叔叔，如今再去做，那需要几十年的慢慢经营，此刻说这个，却也有些迟了，若有一日，父亲下去，能帮忙拉巴的又有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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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拍拍他肩膀，随手从一边的木箱里捡了一块冰，嘴巴里裹了几下，如今又是牙口好的年岁，他便将冰块卡喀拉，喀拉的嚼吧嚼吧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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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看的直打寒颤，忙劝：“小叔叔仔细凉着肚子，这冰可是能这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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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才不怕，想前世，五十岁了，每日三只奶油小布丁都不见得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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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这越养越娇贵！说茂德，想的太多了，以后想事情，要往后十年去计划，不若如此，临时做什么都会迟了。想，如今家里刮的这场东风马上就要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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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有一日东风过去，总有动荡，如今且去悄悄支了银子，自咱家，到六哥家，凡有的庶出的子弟，便帮他们安排到，并不重要的地方，像是交通，农事，文书这些吏官去的地方，也不要捐太高的官位，从七品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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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想了下，家里庶出的大大小小能有三十多位呢，同辈的，下一辈的，若是从七品，这笔钱倒也真是不多，捐出的钱他自己的私库便能筹齐。如今繁琐事多，便不给阿父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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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下去就去办，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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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继续算到：“嫡出的，要好好看下品，因为嫡出的今后去的是重要的地方，像是民事，刑法，货币，至于兵事上就留给茂昌吧，对了，将茂丙也算上，送到兵部，依旧是从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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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这次却迷茫了，这从七品要熬到五品，有的运气不好的话，怕是一生都别想上来，死七品的位置都有可能，如今，天下无兵事，兵部上一级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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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叔，七品，是不是太低了些？”顾茂德小心翼翼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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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瞪他一眼，嗔到：“真是个顾大傻子，听的就是，问那么多！如今也不方便说，可是，如今便给露一点，呢，送了一份大情出去，借了一场好风，不出一年，保证这些，添官三级，若是办得好，有个带封邑的爵位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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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父一日日老迈，若这些事情办得好，这个族长以后便稳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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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也不知道想什么，只是看自己叔叔的眼神，越来越崇拜，顾昭心里得意，却故作云淡风轻，见惯了大世面的样子。若此刻手里有一把羽毛扇，他定会轻扇两下，说一句经典的：“恩，略懂，略懂，神马都略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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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阁楼上两谈得正欢，阁楼远处却极坏了愚耕先生。最近，上面催的很紧，可是他很敏感的感觉到，自己被这家的主排除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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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九啊，说说，咱七爷每天阁楼上做什么呢？”愚耕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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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九先生正对着一副拓书描画，听他抱怨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道：“年轻，吃酒，赏花，说说脂粉香闺，七爷能说什么？他每日门都不出，书也不看一本。若有心，便找些游记，与七爷聊聊，他倒是会感谢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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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耕先生想了下，也是这么回事，于是便招呼也不打一下的，转身就冲着书房去了。他走至门洞的时候，正巧与毕梁立打了个对面。见毕梁立手里捧着自街上买来的零碎，心里又是一腻歪，好好的爷，就不知道好好读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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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梁立也不理他，只是端着食盒去了鹤园，也不等通报，径直上了阁楼，站那里对着顾茂德微微点头，也不说话便只是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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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茂德见小叔吃了不少酒菜，他心里也有事，便站起来，也不收拾，穿好外袍赤足着履，晃晃悠悠的带着酒意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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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见顾茂德走远，这才回头笑道：“博先生有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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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梁立点点头，将手里的零碎放置地上翻翻，取出一个竹信筒递给顾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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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接过正要打开，忽然却感到腹内拧疼，一股便意，犹如火山喷一般的就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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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他抓了竹筒，光着脚，飞一般的奔到阁楼屏风后面的马桶上，揭了两层盖子，一坐上去，顿时，那火山便喷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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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忘了换了肚子了……”顾昭面色通红，难受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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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梁立听到屏风后一阵哗啦啦作响，顿时脸色青，他走至阁楼外围，看着那一箱冰块，心里暗暗算计，明日，找一些黄连磨了粉涂冰面，叫他偷吃，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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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梁立正气愤，等了半天却不见顾昭出来，他越等越急，便不顾味道的悄悄屏风那边探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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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看，却看到顾昭脸色青的瞧着一帛布，那帛布原是山上取钱的给送来的，都送来三天了，这到底是如何了？难不成是有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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