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这是第二次
直到听见关门声，欧少皇嘴角的弧度隐去，取而代之的一脸冰霜，他站起身与宋管家直视，冷声道，“晴空离开，跟你有关系？！”
听着那分不出疑问还是肯定的语气，宋柯垂眸，没有一丝畏惧地问，“您现在是在质问我吗？”
欧少皇狭长的眸子一眯，蓝眸深邃如汪洋大海，不加掩饰地吐出，“你知道的，在我的眼里，你是亲人，是长辈，但不代表在庄园，你的权利凌驾于我之上。”
“少爷，我并没有。”宋柯低声解释着，似乎没有注意到主人即将发怒的情绪。
“是吗？擅作主张，这是你该做的事吗？”欧少皇蓝眸一厉，冷声质问着。
“那么，喜欢上晴空小姐，是少爷应该做的事吗？”宋柯抬头，精明的眸子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欧少皇的眼睛。
喜欢，记忆中这个词汇离他的距离，是遥不可及。
如今，被宋柯管家提及，他心底翻涌这不知名的情愫，不知道是因为被猜中心事，还是如何
“你逾越了。”欧少皇沉声提醒，不等他出声，便继续道“不要移开话题，我问你，晴空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是不是你？”
宋柯说，“是，也不是”
他心里充斥的不耐，冷声命令，“说清楚。”
“晴空小姐是位聪明的女子，在少爷和自己之间她选择全身而退，昨晚，我们喝了杯茶，说开了很多事情。”宋柯淡淡的陈述着。
欧少皇冷嗤一声，“我从来不知道你说话也拐弯抹角，闪闪烁烁了。”
“我很抱歉。”宋柯继续说，“事实上晴空小姐知道为什么昨晚我会给她那杯茶，但是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昨晚她去您的房间找您”话说到此便停住，他想少爷可以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蓝眸逐渐变红，怒目瞪着宋柯，仿佛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什么？该死，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谁敢进去？
宋柯态度依然恭谨，含蓄地说着，“昨晚的情况，恐怕没人敢进去打扰您”
他真的不知道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竟然这么会说话。
他眸光转冷，厉声吼道，“是吗？晴空知道了为什么你会泡那杯茶，我也想听一听你的解释宋管家，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因为是易风华的女儿，那这一次呢？”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一道疤，如今这道疤痕被他亲手撕开，两年，这是他第一次提及，痛地不是鲜血淋漓而是曾经选择遗忘却刻骨铭心的记忆。
曾经也有个女人，她温柔淡然，他们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地在一起，这个过程温馨平静，那时候，他的心像
后来，后来的事情，夺走了她的生命。
然后，他失去她，毫无预兆地，永远地
心倏地一痛，他努力压抑着，将所有的心事转移到手上，紧握成拳。
提及两年前的事，宋柯整个人明显沉痛压抑了许多，眼底的厉色转瞬即逝，言辞恳切地说，“少爷应该找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她必须是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在事业上家庭上能帮助少爷体贴少爷的贤内助。我从不否认晴空小姐是聪明睿智的，但是她并不是配得上少爷的女人。更何况，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应该被感情拘束。”
他讨厌每个人都想左右他人生，讨厌自己的一切，该死的人生，该死的身份，该死的命运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颤的桌子，令宋柯心一颤，此时的欧少皇心情复杂，暴怒，无法控制，厉声警告道，“配不配的上是我的事，我从来不会把婚姻当成事业的跳板，我也不需要这样做，我心里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的感情是一辈子的，别人左右不了，你也不可以”
宋柯的语气依然不卑不亢，仿佛吃定了他怎么说，怎么做欧少皇都不会拿他如何。
“少爷，您现在29岁，我认为您只是被一时迷惑而已，您应该早日认清楚您的心。”
他的话令他
迷惑？或许一开始是，但是现在他的情绪会被她牵引，这样还算迷惑吗？
欧少皇心底一痛，握成拳的手暴出了青筋，一伸手，指着平日尊敬如长辈的宋管家，怒喝着，“看不清的人是你，你以为我是个不能判断自己感情的孩子吗？这辈子，只有两个女人走进过我的心里，可是你却一次一次的插手我的人生，我曾经伤害过一个女人，她甚至为了我丢了性命你知道吗，因为我在乎晴空，所以我害怕，我害怕她会像思晴那样离开我你却总是喜欢踩我的底线，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当他看见那杯茶的时候他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两年前的一切提醒他，不能让她喝那杯茶
“我知道，在您喝下那杯茶的时候我就知道，您始终没有释怀两年前的事，可是您无法释怀的，是思晴小姐付出了代价，还是因为她走进过您的心里，如果她真的走进了少爷的心，您又怎么会对晴空小姐动心？”两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宋柯就像劝说自己的孩子一般，不恼不畏地继续说，“少爷太自私，您想拥有思晴小姐，又想拥有晴空小姐，所以选择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欧少皇一发狠，双拳砸像桌子，借此发泄怒气，他喘着粗气，眼眶红润，不知是因为心底的悲伤，还是因为压抑的怒气，沉痛地开口，“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太自私，所以得到之后，总会失去。”
“可那又怎么样？这一次我不会失去，得不到的，我宁愿毁掉。”他转过头，看向宋柯，蓝色的瞳孔中透露着毁灭一切的狂怒。
他的表情是宋柯似曾相识的，他背脊发凉，多少年前也有个人这个语气，说过类似的话‘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铺天盖地的记忆涌入大脑，过去的种种在宋柯的眼前闪过，那些愧疚的，明知是错的却还要继续做的，都是因为一个‘情’字惹的祸。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少爷，情字伤身，看看小姐您就知道了，能陪你到最后的，不一定是爱你的，也不一定是你爱的，而是最适合的”
“够了——”他厉声打断他，沉下声音，继续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做好你份内的事，不要越矩——”他的语气是毫不隐晦的警告。
宋柯垂下头，他很少见到少爷这般摸样，于是他适可而止，点头称“是。”
离开前，欧少皇叫住他，“宋管家——”
宋柯回过头，他此时正背对着他，不知不觉中原来的小少爷已经这般高大，他的背影好似可以撑起一片天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吩咐。
“西昙那边来电话说我母亲情况不太好，你去照看几天。”毫无商量的语气在空旷的餐厅回响，他苍老的身影明显一颤，却没有说话，推开门便离开。
长大了，长大了，却不听劝告了。
宋柯离开后，他独自一人在餐厅坐了很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铁臂一伸，桌上的餐具尽数落地发出令人心颤的巨响，苍凉一笑，然后跌坐在椅子上，沉重地阖上眼睛，大手放于额头之上，陷入的回忆。
他独自静坐的背影孤寂之至，其实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直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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