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传说中的厨具
爱丽丝带着二人离开陆泽醒来的那间卧室，去往她的实验室。
当三人距离实验室还有大约五米远的时候，星灵网就提前感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刷地开启了实验室的大门，于此同时，实验室的墙壁也开始发出淡淡的微光，将整个实验室照亮，由于光线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所以不会产生任何阴影，再加上整个实验室一尘不染，给人一种置身于虚拟世界般的梦幻感觉。
“真不愧是未来世界啊。”陆泽感叹道。
在过去，人们往往喜欢通过能量的产生方式、交通工具的速度、武器的威力等标准来衡量科技的水平。
但用这样的方式来评判科技其实是很片面的。
在陆泽眼中，科技的发展，最重要的是要体现人文关怀的要求，而从他所见到的种种细节上来看，这一点这个时代的科技无疑是做得很好的。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爱丽丝笑着说。
说是实验室，其实里面根本没有陆泽想象中的那些瓶瓶罐罐或者带着一排排按钮的各种各样的机器。或许这是因为爱丽丝平时更多的都是在进行理论方面的研究，只需要星灵网进行辅助就行了。
整个实验室中唯一的设备就是一台占了小半间屋子的巨大的“盒子”。
“这是什么呀？”陆离好奇地问。
“这是纳米工厂。”爱丽丝介绍说。
“纳米工厂？难道是用来制造纳米机器人的吗？”
爱丽丝说：“纳米工厂的确有让纳米机器人增殖的功能，但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制造’。纳米机器人的制造涉及到单个原子的精确操作，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如果我想要获得更多的纳米机器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自我复制，而自我复制的前提却是是要有足够的原料才行。纳米工厂可以为纳米机器人的自我复制提供原料，不仅如此，它还能将原料以最合理的方式排布好，让纳米机器人能够以最高的效率进行自我复制。不过，这并不是纳米工厂的主要用途，除此让纳米机器人增殖外，它还能用来培养病毒、细菌、细胞等等。”
“当然，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应用。”爱丽丝说着指向纳米工厂，对二人道，“我已经为你们开启了与它连接的权限，现在你们虽然无法直接操作它，但已经可以通过脑机接口直接查看里面培养空间的状态了。”
陆泽于是按照爱丽丝的指示在心中默念一声：查看纳米工厂状态。
顿时整个纳米工厂的外壳在陆泽眼中变得透明起来，露出了里面4排5列总共20个立方体小空间。
陆泽知道，并不是纳米工厂的外壳真的变得透明，而是脑机接口直接修改了他看到的视觉信息。
他开始观察起了这20个培养空间。
第一排的5个空间空无一物。
第二排的5个空间里是颜色各异的5种液体，有的透明，有的不透明。
第三排的5个空间里装着一些泛着金属光泽的细沙，陆泽猜测这些细沙都是纳米机器人或者用来使纳米机器人增殖的原料。
第四排的5个空间前面2个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剩下3个则装着诡异的乳白色物质。
爱丽丝依次介绍：“第一排的5个空间是专门用来让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纳米机器人增殖的，也可以用来模拟任何大气环境；
第二排是用来让那些在液体中发挥作用的纳米机器人进行增殖的，也可以用来模拟任何液体环境以及培养病毒和细菌；
第三排则是用来使那些工业纳米机器人或者说‘智慧黏土’进行增殖的。”
陆泽一边点着头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那最后一排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第四排空间中的物质他总觉得有点心里发毛。
“这两个空间中的都是人的血。”爱丽丝指着左边2个装满暗红色液体的空间说，“当然了，这并不是真的从人体内抽取出来的血，而是利用造血干细胞不断增殖和分化形成的，目的是完全模拟人体内的血液环境。主要用于对那些只能存在于人体内的生物纳米机器人进行增殖和进行实验。”
然后爱丽丝指向第三个培养空间，也就是装满乳白色物质的空间，介绍说：“这是我的得意之作，我通过让一个胚胎细胞不断增殖和分化，不但成功在人体外培养出了人的神经元细胞，还将这些神经元细胞像大脑中一样连接起来，凭空制造了一个大脑。”
虽然陆泽早已经有所猜测，但听爱丽丝自己说出真相来仍然不免震惊：“大脑？那这个大脑能够思考吗？”
爱丽丝道：“当然不行了。这种方式制造出来的大脑里虽然有神经活动，但这些神经活动根本没有任何规律。我曾经用纳米机器人不断进行定向刺激的方式让这个大脑中的神经活动按照一定规律进行，不过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也只不过能让它进行最基本的加法运算罢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那就好。”陆泽稍稍松了口气，爱丽丝说到大脑的时候他一下子又想到了残酷的缸中之脑实验，如果这个人造大脑能够思考，那就太可怕了。
爱丽丝接着说：“不过这个大脑却正好可以用来进行神经上传的研究，由于我的研究过程必须要用人脑来进行实验，但实验的过程又难免会对大脑造成伤害，所以这个人造大脑简直是帮了我大忙了，如果不是它，我的研究根本没法进行。我总不可能拿活人来进行实验吧？”
陆离嘀咕道：“结果你不还是拿陆泽来进行神经上传实验的吗？”
爱丽丝道：“没错，但在这之前我却已经用人造大脑对神经上传进行了上千次的检验，直到我能确定成功的可能性已经无限接近百分之百，并且不会给陆泽带来任何伤害后，才拿他进行最后的验证的。”
陆泽不愿看见陆离和爱丽丝两人再因为他而产生争执，便转移话题道：“那后面两个培养空间里又是什么呢？看上去跟前面的人造大脑有些不一样呢。”
爱丽丝指着第四个培养空间中的乳白色物质说：“这是酸奶。”
“什，什么！”陆泽和陆离二人都瞠目结舌。
“这是……酸奶。”爱丽丝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红，解释说：“原本我每天都要喝酸奶的，后来因为惩罚的原因，星灵网虽然仍然为我提供我需要的食材，却不再为我提供加工好的食物了，所以……”
“所以你就只有自己制作酸奶了是吧。”陆泽哭笑不得地说。
爱丽丝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陆泽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天啊！
虽然不知道这台纳米工厂价值几何，但从它的功能以及爱丽丝在大脑研究领域的地位来看，这台机器显然不是什么大路货啊。
而爱丽丝居然用这么高端的，甚至能够制造出人造大脑的纳米工厂来做酸奶！
这已经不能用奢侈来形容了好吗！
更关键的是，就在这个用来制造酸奶的培养空间旁边就是人造大脑啊！而且还不知道这个用来制造酸奶的培养空间以前都装过什么古怪的东西呢。这样制造出来的酸奶她真的吃得下去吗？
不过看爱丽丝的样子就知道，她显然是不在乎这个培养空间以前装过什么的。
“好吧，那这里面又是什么呢？”陆泽指向最后一个培养空间，他感觉无论爱丽丝说出什么来他都不会惊讶了。
“这是豆腐。”
陆泽沉默半晌，忽然问道：“话说这个纳米工厂应该可以自由控制培养空间中的温度和气压吧。”
爱丽丝点了点头：“是的，温度可以在零下272摄氏度到4500摄氏度的范围内自由设定，而大气压则可以在10的负7次方帕到50万帕的范围内变化。”
“真是了不起啊！”陆泽不禁赞叹，“不过……”
这纳米工厂如果放在一百年前的网络小说里，简直都可以用来当金手指了。
但是……
冷可以用来保鲜，热可以用来熟制，纳米机器人可以用来对食材进行净化处理和切割加工，而模拟任何环境的功能既可以用来发酵也可以用来风干。
陆泽想着不禁露出诡异的表情：“不过……你真的确定它是叫做‘纳米工厂’而不是‘传说中的厨具’吗？”
连爱丽丝都知道用纳米工厂来制作酸奶和豆腐。
这东西对于一个厨师来说，简直就是一件万能的神器啊！
不过一般的厨师显然也没办法弄到这么高端的纳米工厂就是了，这样的机器也只有让爱丽丝这样的研究者来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用来做菜就是暴殄天物。
然而爱丽丝在听到陆泽的话后顿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陆泽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也只是说说而已，爱丽丝该不会真打算用这纳米工厂来做菜吧。
爱丽丝兴致勃勃地开口道：“等会看我用纳米工厂来做一道麻婆豆腐，让你们尝尝高科技做出来的食物是什么样的。”
陆泽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祈祷这不会是黑暗料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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