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VS可可
2父子夜话
随着最后的奥术之尘撒入，稀有卡牌也绽出迷人的色彩。宝蓝色的光芒充盈在房间里，给朴实无华的水晶花也染上了一抹陈霞。但这还是不够，稀有卡牌的符文路线远比普通卡牌要多得多，自然也要更多的奥术之尘填充。
卢恩也知道这一点。除了第一次失败是在幻境中找不到符文图案之外，接下来五次全都是洒落奥术之尘时出了问题。这一次，他更加小心，犹如蜻蜓点水般地摇动手腕，唯恐出现一点失误。最终，在湛蓝色的光晕散布结束后，完整的符文点亮，浅蓝色的光辉在稀有空心卡上闪耀。不，现在称呼它为蓝纹卡牌比较好。
卢恩楞住了，他现在被巨大的胜利感包围。这种介乎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狂喜，感觉就像是圣骑士使用‘神圣惩戒’抽了‘熔核巨人’一样。他高高地举起了炉石，有点忘乎所以。在沃坦王国，最早的蓝纹卡牌铸就记录，是在神曲时代，一名诺莫瑞根的工匠大师创下的。他的名字叫阿皮尔·欧沃斯巴克，是位年仅十一岁就完成了蓝纹卡牌的绝世怪才。要不是后来侏儒的居住地诺莫瑞根生了一场天灾，他绝对会挤入神曲三杰，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怪才所拥有的可能性。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怪才，简直是上天赐予侏儒的礼物。
卢恩自然不敢与这种怪物相比。现在的他，只有十三岁，以人类的年龄来看，只是一个小屁孩。未来，还有很遥远的道路要走。
就在卢恩思考要不要再刻一张时，门，突然开了。
卢恩警觉地回头，他看到一张贱笑的脸。不出意外，是他的矮人老爹，但他却愣住了。在卢恩的印象里，他的老爹总是穿着深灰色的巡山服，里面夹杂着短袖的马褂。而眼前的人一身深黄色的探险服，胸口有数枚功勋章。头上还有一顶写着‘猎人’二字的探险帽。脚着棕色的牛皮靴，远远地看去，给人一种猛兽之王般的威严。
“有点像传说中的英雄‘布莱恩?铜须’。”卢恩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快做出了评价。在他十岁生日那年，他的老爹山德鲁送了他一个矮人英雄的雕像。当时年幼的卢恩问有什么意义？他的老爹回答说，让你看着他就是在提醒你，不要像他一样乱跑，整天没个正经。后来他才知道，那个雕像是矮人族传说中的英雄布莱恩?铜须。
“哦，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山德鲁贱贱一笑，威严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加基森流氓一般的痞气。不过这也是真性情，镇上谁人不知‘老流氓山德鲁’的大名？
老山德鲁咧开嘴笑着坐在工作室的椅子上，他偷瞄了一眼工作桌，问道，“怎么样，今天顺利吗？”
“今天可能是最完美的日子。”卢恩拿起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山德鲁，“这几天手感都特别好，感觉再过一个星期，你可以去买几个史诗空心卡让我练练手。”
“你小子就知道吹牛。你知道史诗空心卡多贵吗？四百金币，还是有市无价。我们这种小地方，就没有人看见过紫色的。”山德鲁原本想说‘败家仔，你知道练习铸刻花了老爹多少钱’之类的话，但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十个卡包，以一个奇怪的环形依靠在一起，重重叠叠，好像小山。盒子中央还有一张碧蓝色的卡牌，透过晨曦灯的照射，光滑的表面甚至映照出了老山德鲁的酒红色大胡子。即使是远远隔着，老山德鲁也闻到了卡牌上传来的甘醇味。这种味道比海边霉的梭鱼油还要重一倍，但却是每一个旅店老板都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蓝纹卡牌的制作比白纹卡牌要难上几倍，除了材料不常见和描纹难度外，最大的难题是保存方法。市场上使用最常见的保存方法是用一种叫做‘龙涎’的药剂。
“你，你从哪里搞到的龙涎药剂？”老山德鲁不敢相信的问，“不对，你已经能铸刻出稀有卡牌了?”
“上个月商队经过时我用存款买的。贵是挺贵的，那一小瓶用了我2oo金币。不过还好，收益大于支出。”卢恩捏了捏鼻子，“至于这张卡，刻出来还没多久呢。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诞生，也算是应景吧。”
卢恩伸出双手，拍动起来，同时大声祝福道，“老爹，生日快乐！”
随着卢恩的祝福话语落下，沉重的音乐声在此响起，那是卢恩与天津四早早约定好的暗号。门外。基维斯‘天津四’放起了音乐，那是《journeythroughthedecade》的变奏曲。上一次商队来的时候，他和天津四一起去买的。他还记得那个卖音乐卡的大婶喋喋不休的样子，差点就摔门而去，要不是看音乐卡便宜，他早就走了。
“儿子……我……太感……动了……”老山德鲁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你了，我有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
他突然咽住了。老山德鲁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拿不到牙具高喊着老爹帮我拿一下的小屁孩了。在没有开炉石酒馆之前，卢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陪老山德鲁饲养的米莎玩。自从学习了铸刻术，他再也没有功夫去找米莎。每天都要花时间看书，磨水晶花瓣。所有的工具，都是他自己打磨的。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甚至没有给过一丁点的帮助。老山德鲁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看了看四周，放眼望去，房间里堆积的书籍甚至比他还高，零零散散的结晶花肝堆满了收纳箱，火槽里也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空心卡牌。这里原本放置的应该是成堆的玩具和吟游诗人诗集，不应该是这种东西。是自己，抹杀了卢恩的童年。现在到了这种时刻，还要抹杀儿子的未来吗？
老山德鲁缓了缓，他眼睛咕噜路一转，神神秘秘地说到，“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秘密？”卢恩楞了一下，他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卢恩干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偷偷卖掉了老家伙订阅的《花花公子》。用第一桶金买了神曲三杰之一‘托马斯?普里切特’的《卡牌制作初级入门》。也是那本书，带他领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事后，当老山德鲁在床头翻来覆去时，卢恩偷偷甩锅给了‘天津四’，家里的四星级机器人。反正那个天津四只会说‘额，遵命’一句话，也不怕露馅。不过时隔多年，卢恩再次回忆起来时，感觉到了那叠杂志的封面有钟说不出的火辣。
总不能是知道了这个为《花花公子》报仇吧……卢恩直咽了一口口水。
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老山德鲁站在了卢恩面前，感叹道，“真好呀，当年的小男孩现在也长大了，比我都高了。”
卢恩捏了一把汗，没有说话。
“当年我们相遇的时候，你甚至不到我的腰身。”老山德鲁用手比划了一下，“几年来着。三年，还是五年？”
“是十年，老爹。”卢恩忍不住吐槽，“你不是矮人吗？你不是刚过成年礼没有多久啊？现在就老年痴呆我可不养你呀。”
“啰嗦，老子训话，你插什么嘴？”老山德鲁感觉自己在儿子面前树立的高大形象崩塌了，“我还年轻着呢，你看看，你看看这枚勋章。去年美酒节，我还拿了全镇第一名。”
“得了吧，老爹。要不是镇长有事相求，你拿得到第一名吗？”卢恩忍不住扶额。今天老家伙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头，说话前后不对头，奇奇怪怪的。
“哎……”老山德鲁深吸了一口气，“臭小子，你有想过我为什么不让你觉醒天赋吗？”
“什么？”卢恩楞了一下，这种神展开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问过我吗？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有觉醒战斗天赋，成为一名职业者。而我为什么不让你去觉醒战斗天赋，反而让你觉醒了一个非战斗的感知天赋？”老山德鲁问。
“老爹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不着急……”
“说说你自己的想法，没关系。我们是父子呀。熊猫人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上阵父子兵对不对？父子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老山德鲁打了个响指，门外，天津四拿了一面镜子走进来，他用粗壮有力的大手抚摸卢恩的头，“从小到大，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从我领养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老爹……”卢恩沉默了。
“我们相识在孤儿院里，你难道没有想过吗？那么多孩子，我偏偏选中了你？”老山德鲁拍了拍胸口的勋章，“你的眼神太锋利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鹰隼。其他的小孩都是很无助，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我。只有你，我看到了骄傲。”
卢恩看向镜子，他倒是没有看到任何的骄傲，倒是有这几天长期劳作造成的黑眼圈。睡眠严重不足呀！
“我领养你是有理由的。因为某些原因我离开了我曾经所属的佣兵团。人生正值低谷期，很迷茫。这个时候我途径一所孤儿院，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从我脑海中升起，为什么不领养一个孩子呢？”老山德鲁莫名的笑了笑，“那个时候我连成年礼都没有过，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可对矮人来说只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产生领养一个小孩的想法，只是，心中就突然有一个声音对我说，要进去……”
“所以我就被你领养回来啦……”卢恩扶额，“我还以为是你良心大想要做善事呢，为那些野外死去的战兽赎罪之类的……”
“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这对猎人来说太可笑了。我杀死的战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捕捉过的战兽更是不计其数。可我就是觉得不应该再做猎人了。”
“老爹，猎人不杀生就像圣骑士放弃了自己所信仰的圣光，抛弃手中的剑一样可笑。”
“是呀，所以我不希望你觉醒战斗天赋。因为一旦你觉醒了战斗天赋，就意味着你要手握刀剑，一直到死亡才能终止。”老山德鲁将胸口的勋章一枚枚地摘下，“我一度以为我逃过了宿命，可直到今天为止，我才现我我没有放下……”
“老爹，我听不懂。你今天很奇怪呀。”卢恩根本听不懂山德鲁的话，虽然他偶尔也会神经，可今天这个样子说是讲述过去的故事，倒不如说是一种倾述。他找不到别人，只能找自己……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儿子……
也许，是该说心里话了。卢恩想了想说。
“老爹，说不羡慕是骗人的。我看过汤姆团长使用卡片，虽然他不强，但是也很炫酷啊。不过你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吧。”卢恩捏紧了手心，“你给了我吃，给了我穿，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要是以前的我……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好。”卢恩抬起头来对老山德鲁说道，“终有一天我会觉醒的，我不着急。”
“对嘛，这才是父子呀！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把想法说出来，大家一吐为快。”老山德鲁笑了笑，“过段时间我们休业几天，去圣城，帮你把天赋觉醒了。要是再有功夫把圣城逛一圈，小时候带你去觉醒感知天赋的时候你太稚嫩了，还没见过那些娱乐设施对吧？还有形形色色的人种。那些高大的兽人，长着长面獠牙的巨魔，还有那些矮子，地精和侏儒，他们比我都矮。哦，对了，还有精灵。要我说，你以后就娶一个长耳朵的精灵做老婆。那些精灵男的俊女的靓，基因肯定好。”
“那要很多钱……”卢恩也乐意和他开玩笑，反正他装作不知道。精灵？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卢恩是还很怀疑矮人的审美的。
“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老山德鲁竖起大拇指，“当父亲的哪有让儿子担心的时候？说吧，你想觉醒什么天赋？圣骑士还是萨满。哦对了，法师可不行，我们没有那没多钱。就算你觉醒了，后天的资源我们也买不起。要不牧师怎么样？这个职业级吃香。我以前的佣兵团里，就有个牧师小姐姐，就算是我最凶的团长对他也不敢大声说话。做佣兵嘛，谁没有个受伤的时候？”
谁说矮人不啰嗦？矮人嘴皮子顺溜起来也是很会说话的。人类对与矮人的第一印象基本上就是很能喝酒吧？要不就是很豪爽。听说矮人有一种传统，只要在酒桌上把他们灌倒了，就是铁打的兄弟了。毕竟，那是一群对自己的酒量有信心的奇葩人种呀。
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老山德鲁，卢恩突然感觉，原本略有些生疏的距离被拉近了。不再是他的酒量一般般，其实只是对矮人来说。他也没有跟别人喝过酒，唯一的对照就是老山德鲁。有一个矮人老爹最痛苦的大概就是喝闷酒了吧。他还记得9岁那年被扔到酒缸里的场景，要不是自己喝了那半缸酒，估计就要淹死在里面了。
自己，有多久没有和老爹喝过一杯了呢？自从成为了铸刻师，两人之间也没有很多的功夫交流。老爹要陪着客人喝酒，他要保持货物的储存量。就连机器人基维斯也是那个时候买过来的，为了帮他搭把手。
“老爹。”卢恩笑了，“我要喝翻你！”
“对吗，这才是我的好儿子。男人之间，有什么话是一顿酒不能解决的？”老山德鲁拍了拍蒲扇大的手掌说道。
“所以说我对未来很担忧呀……”卢恩默默扶额。以他的观察力，看得出来老山德鲁进门的那一刻，眉头是紧锁的。应该是有事情瞒着他，可是，做父亲的难道没有自己的考量吗？
他捏紧了手上的卡牌，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想那么多干什么，一个成年人，难道想到的比自己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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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4:算了，好孩子不要搜花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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