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回华阳

李易已不再去一点点的观看，更不会悲天悯人，他的眼光早就放在家国之上，站在一个崭新高度，却判断、去审视，而不是单单屈居一隅。

        进入成a都，他并没有得到阔端召见，先去见都元帅塔海。

        塔海身为统军都元帅，实际上已是蒙古驻蜀川的统军都元帅，李易还真是他的部属，前去拜见理所应当。

        客套一番后，塔海单刀直入，毫不婉转地道：“大王不日北上，万户长留任蜀川，也是大王上书大汗为万户长所得，当好生镇守，为我大军日后东征多多出力。”

        李易淡然一笑，这些他已经隐约知道，蒙古人需要得力汉人世候镇守，淡淡地道：“份内之事，都元帅放心，在下定当一力治理蜀川，为我大军积累实力。”

        他的话说的很刁钻，说是为大军积累实力不假，却没有说为哪个大军，是阔端的部队还是自己的？当然也不会多说别的，以免引起对方的警惕。

        塔海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听出来潜台词，颇有几分滋味地道：“大汗旨意以下，四川自成一路，却要分南北驻军治理，阆州以南暂由万户长管辖，并设达鲁花赤，鉴于万户长所部兵少，大王留一个万户在阆州，并在普州再设置万户，形成三个万户队随时应对南朝进犯。”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他，李易心下有几分波澜，却也随即释然。虽然，他卖力苦战，却仍是汉军将帅，蒙古高层对新占领区实施统治，委任他已属偶然，必不能全然信任。

        设达鲁花赤是正常，此时却也算是个新名词，是窝阔台采纳蒙古贵酋建议设置的监察官，地位平时和各地断事官平等，遇到决策却要高于汉人世候充任的断事官。

        此时，阆州以北还是由蒙古军直接占领，必是要作为前进基地，阆州驻泊一个万户队，便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随时可斩杀他，那可是真正的蒙古军，何况还有普州万户的存在。

        虽然，他已用兵数万，却仍无法和蒙古军正面抗衡，阆州以南多是平地，一旦有事蒙古军马队旦夕可达。

        李易心下算计，平静地道：“大王扼守汉中，西川无忧。”

        塔海观察李易神色却无所得，眼看对方平静如水，不免对李易多了几分信任，毕竟其率军征战颇为卖力，所部是壮大许多，却还在情理之中，这年头哪个万户长不是兵马众多，可那都是炮灰的存在，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他稍加沉吟，又说道：“大王为让你能控制各州郡，设置给你成a都万户兵额一万，达鲁花赤由行军千户长乌赤温担任，境内也会有几个探马赤军百户队驻扎，又有普州万户作为犄角，如此，全境可以无忧了。”

        “还要多谢都元帅。”

        李易怔了怔，却没想到竟与乌赤温有缘，对方竟成为监视者。孰知，蒙古驻防各地的达鲁花赤，基本是那可儿出身，用于监视地方将帅，却不想阔端用正牌的蒙古族将校，还真看得起他。至于几个探马赤军百户长，他并没有全然放在心里，相信自己的手脚并非几个苍蝇能束缚的。

        “无事，万户长便歇息一日，大王明日召见。”李易脸色如常，塔海感到索然无趣，也就赶紧结束了谈话。

        李易出来后，让卫士先回驿馆，他与叶开二人漫步街市。

        “六哥，成a都能够保存下来，六哥居功甚伟。”叶开见华阳县市面颇为繁华，只是可惜还被杀了接近十万人，遭受的创伤并不算小，不免生出几分感慨。

        李易边走边看，几个月来，蒙古军是未对成a都居民动刀，阔端算履行诺言，市面不能说恢复，却是小有起色。

        但是，相对于战前的成a都府，屠刀下的无奈，恢复一二生气又有何用？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无家可归者明显增多，街市上多是卖儿卖女者，更有为虎作伥的恶霸，连叶开都看不下去了。

        “六哥，太不像话了。”

        “好了，如今可不是管闲事的时候。”

        李易摇头苦笑，他何尝能容忍，非常时期不得不隐忍，阔端北撤之际，却不想多惹事端，以免横生波折，把流血和羞辱得来的大好的机会放弃。

        有时候，放弃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进取。

        “阔端，也算信人。”

        正当转过大街，去王家宅院路上，李易心情复杂之际，却见两个泼皮，引领一名蒙古军士卒，正在敲诈小商小贩。

        一个摆摊的老汉似乎交不起钱，摊子被掀翻在地，两个泼皮正破口大骂，蒙古军士卒冷眼旁观，当真好个嚣张。

        “太不像话了。”叶开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刚从帅府出来，好心情渐渐被磨去，乍见泼皮勾结蒙古军士卒，当即引了胸中压抑的怒火，也不顾李易告诫抢上两步，厉声道：“尔等住手。”

        两个破皮稍有停顿，蒙古军士卒也诧异转，竟然有人在城里管闲事。

        “你这厮，找死不是。”一个高个子稍加泼皮愣神，虽看李易和叶开身穿丝袍，却一副风尘仆仆模样，一点不像城中贵人，身边又有蒙古族士卒撑腰，不免多了几分胆色。

        李易大恨，不想辛苦万分，几乎丧命保下来的人，竟有此忘祖典宗之徒。虽林子大啥鸟都有，他却无法忍受，当即大喝道：“宵小之辈，还不给我退下。”

        矮胖泼皮脸有几分惧色，高个子却狞笑道：“不想活了，竟敢管蒙古贵人事。”

        “这厮该死，断那颜的财路。”矮胖泼皮虽胆小怕事，却颇为阴险，贴到蒙古军士卒身旁谗言。

        蒙古军士卒闻言，脸色大变，操着僵硬的北方官话，厉声道：“尔等何人，不想活了？”

        李易冷冷一笑，不过是普通蒙古军的牌子头，还敢对着他耀武扬威，当下蹙眉道：“欺诈百姓，难道不知触犯军法？”

        “军法，你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蒙古军士卒目光警惕，紧握弯刀刀柄，做好了暴起杀人的准备，阔端是颁布止杀令不假，却不妨碍私下杀几个人玩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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